袁冬初的幾句話,把胡山說的眉心直跳:你那些話是對我說的嗎?你把你能找的人都找了,說的都是同樣的話,根本沒一點誠意好嗎?!
而且,你什么時候費盡口舌了?!
從崔三望開始起疑心,胡山就明白,袁冬初之所以找那么多人游說,為的就是離間崔三望和他的手下。
若沒有袁冬初的游說,碼頭絕不至于這么快就落到這種地步。
袁冬初見他遲遲不語,催促道:“這事挺急的,行不行的二當家給個話。若你實在想不好,我們只能再找其他人了。
“不過二當家,你已經失去過一次機會。你確定不會被崔三望和陳勁松咬出來,陪他們一起砍頭或者充軍?”
“或者,在崔三旺因誠運斷送了自己的身家之后,二當家也想試一試誠運的斤量,出頭和我們一博!”
袁冬初和星輝離開不久,胡山也穿戴妥當,直奔碼頭堂口而去。
第二天,東邊的天際剛顯出一絲亮色,投遞行后院的門便敞開了。
兩輛馬車從院子里駛出,姜成華和陳子更帶著兩個小廝,騎馬隨在馬車兩旁。
一行人直奔碼頭而去。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碼頭堂口外,胡山領著二十幾個幫眾,正和十幾個彪形大漢對峙著。
姜成華和陳子更縱馬上前,兩個小廝大聲吆喝:“讓路讓路!長眼睛是干嘛的?沒看見康爺來了嗎?!”
對峙兩方都側頭看來。
胡山一見來人,暗自松一口氣。好歹他給誠運撐住了場子,沒讓人先一步進來堂口。
要知道,一旦被人占據了堂口,在想攆人出去,那就得費一番功夫了。畢竟,能得到消息,還能興起爭奪碼頭心思的,一定有所依仗。
“恭迎康爺。”胡山首先拱手躬身。
手下二十幾個碼頭幫眾,都是得了胡山吩咐的,當下便跟著他一起行禮。
兩輛馬車在堂口外停下,當先一輛車簾挑起,一人鉆出車廂,跳了下來。
正是康豪。
胡山當然是第一次見這位,一眼看去,心中就是暗贊一聲,誠運投遞果然人才濟濟。
這位臨時拿來頂包的,看起來也如此豪氣。
同時,后面一輛馬車顯出袁冬初的身形,她正踩著腳凳走下來。
胡山身后,有幾個正是被袁冬初游說過的大小頭目,都是胡山昨夜緊急招來的。
這幾位看到康豪,也只是覺得這位看著就是同道中人。
但看見后面下來的袁冬初,心中卻是百味陳雜,同時也更認可了這位康爺。
要說這個姑奶奶的本事,他們內心是大大認可的。人家一個十五六的姑娘,僅僅找他們說了幾句話,就能讓碼頭上下離心離德。
這不,僅僅三天時間,三當家不知所蹤,大當家已經被衙門緝拿。
若不是親身經歷,他們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一個姑娘家說幾句話,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當然,他們二當家也分析了。碼頭走到這般田地,固然是這位姑奶奶的離間起了作用,但大將軍府和府衙的態度也至關重要。
想到大將軍府和那日府衙來堂口的排場,這幾個頭目對誠運更是鐵了心。
誠運有這么硬的后臺,不跟著誠運混,難道還瞎蒙瞎撞的去隨了別人?
這么想著,這些人都神色不虞地瞥一眼對面那些個大漢。
也不看看津州是什么地界,什么阿貓阿狗都想在津州碼頭撒野?!
就在碼頭眾人給康豪行禮的時候,又有雜亂的腳步聲走近。
待走到近前,居然是府衙的衙役。
領頭的衙役班頭一看堂口門外對峙的兩撥人,當即就厲聲喝問:“你們這是干什么?碼頭還是不是朝廷管轄了?大河貨運還能不能正常運營了?!
“散了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吆喝完,就諂笑著上前,先給姜陳兩人行禮:“兩位公子怎么這么稀罕,早早便來到了碼頭?”
姜成華掃一眼對面一伙人,笑著說道:“我朋友康豪在此做事,我們過來看看熱鬧。”
說著話,便介紹班頭和康豪認識。
那邊打算趁亂接手津州碼頭的一伙人,其中一人面孔白皙,看起來有點文弱,見此情形,不由得嘆了口氣。
若對方是別的什么人,他們還能試著爭取一番,但誠運……算了吧。
和胡山等人想的一樣,顧天成前腳遇襲受傷。后腳便有京城來的人,去碼頭責問崔三望是否與此事有關。
緊接著碼頭就亂了。
誠運這么大的來頭,他們看好的碼頭,誰能從他們手中搶來?
更何況還有府衙出面幫襯,津州碼頭,是誠運的了!
而胡山、康豪以及姜成華等人再不搭理對峙位置上的大漢,陪著班頭和衙役,在自家幫眾的簇擁下進去了。
隨著天色漸漸亮起來,一群一伙的幫眾來到碼頭上工做事,卻赫然發現,僅僅一夜過去,碼頭居然變天了。
廳堂的正中位置上,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
年輕人長相粗豪,眼神明亮銳利,說話中氣十足,還有著滿滿的江湖氣。
再看年輕人的旁邊,他們碼頭的二當家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唯這位康爺馬首是瞻。
碼頭大哥這就換人了嗎?
原來的大哥崔三望呢?哪兒去了?
幫眾們不敢說,也不敢問,聽過新上任大哥的就職演說,便乖乖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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