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成這邊已經站起身來,聽到陳子更的問話,不悅道:“什么叫我嚇的,明明是你們兩人嚇的人家。”
“不會啊。”陳子更還跟那兒自我反省了,“我二人昨日見他時,他好好的,沒看出來害怕啊。”
他還問姜成華:“這個唐管事昨天還好吧?”
“還好。”姜成華敷衍,這還用問嗎,一準兒是顧天成說什么了。
顧天成擺了擺手:“那就不知道了。不管他,來來,坐。”
陳子更也擺手,“不用不用,你先讓人把食材拿去,今日咱們不是要試菜嗎?”
“對對,試菜。”顧天成也走到門門口,院子里姜成華兩人的小廝或提或抱,拿著不老少的東西,正等吩咐呢。
“有金!”顧天成喊了一嗓子。
門店后門連跑帶顛兒出來一個半大小子,正是有金,“大當家有什么吩咐?”
顧天成笑呵呵的:“咱今天改善伙食,你把哥哥們領去廚房,把東西交代給陳嬤嬤。”
“哎哎,”有金連忙應著,歡天喜地去招呼至雨幾人,“哥哥們跟我來。”
說話間,疑似還有吞咽口水的聲音。
今日午后,陳嬤嬤便沒怎么在外面做事,都在廚房里忙碌。之后便不時有肉湯的香味飄出。
他們這些半大小子都在猜測,今日莫不是要吃一頓好的?
和旺升、有金一起的鐵蛋還跑去廚房,問陳嬤嬤今日是不是要吃肉湯燉的菜。
陳嬤嬤居然點頭了。
得知消息的一幫小子更是干勁十足。
可是現在再看,這幾個小哥手里提著的,三只雞,好大兩條肉,兩個柳條筐里面好多菜蔬。
還有一個草繩綁著的罐子,里面應該是豆油吧?
向秋哥哥腳下放著的,看起來應該是米袋子,都是裝的白米嗎?
另外幾個小子看見這里的情況,同樣狠狠的咽一下口水,兩位公子拿來這么多好吃的,這是要在他們這里開火嗎?
袁冬初在門店里忙著換窗紙,她倒是知道文家的唐管事來了,只是沒出面。
這種事,有顧天成就行了。
她不知道的是,顧天成果然很靠譜,不但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這次厚禮,還預約了日后的若干次。
當然,文家是否答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想來隨著誠運做大,顧天成的身份高起來,今日的隨口一問,定會讓文家家主持續鬧心。
這時聽到顧天成的大嗓門和院子里的說笑聲,袁冬初走到門店后門來看。
果然是姜陳兩位。
她笑嘻嘻說道:“兩位公子果然是信人,如約而至啊。”
陳子更很不見外:“是啊,和天成說好的今日試菜,自然不能爽約。”
姜成華在一邊幫腔:“我們還帶了酒來,若是鬧得晚了,姑娘可不要嫌棄。”
“隨你們。”袁冬初笑道。不論何種時代,場面上男人們的應酬都難以杜絕。唯一能指望的,是男人們的自律程度。
見他們只管站在檐下說話,便招呼道:“都進屋里坐啊。放心,陳嬤嬤的手藝不錯,雖比不上酒樓大廚,但也一定能讓兩位嘗個新鮮。”
陳子更一臉正色的點頭:“主要是我們哥倆先替食客們嘗嘗味道。若味道果然好的過分,咱以后再教訓酒店老板那不孝子的時候,底氣能更足一點!”
“還要教訓嗎?”
“那當然,得把他打服、打怕了,以后會習慣性的不犯渾才行。”陳子更說著話,表情很有些義憤填膺,“想我們哥倆,之前那么久的日子,每月只能拿到有數的月銀,花錢也得算計著。他一個小小酒樓老板的兒子,居然自小就懂得揮霍無度,這不叫事兒!”
四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回到房間分別落座。
袁冬初超級懷疑陳子更這貨教訓酒樓老板的兒子,其實是為了泄私憤。
顧天成卻看著陳子更笑:“你還惦記著揍人呢,知不知道外面都說你什么了?”
陳子更怔了怔:“說什么了?”
顧天成笑道:“我今日都是在外面溜達著來,聽很多人議論……”
誠運投遞和華庭酒樓都在忙著整理修繕,津州各界人士很多都在關注投遞行的招聘啟事。
同時,和誠運投遞關系密切的姜陳兩人能在府衙大打出手,不得不讓人注意他們的動向。
之后人們發現,這兩位小爺來津州,原來也是做找人合伙的勾當!
還有人親眼看到這兩人和顧天成一起,無緣無故之下,當街便把華庭酒樓老板的愛子給揍了。
和酒樓合作,毆打酒樓老板的愛子,兩個信息聯系起來,難道人們還能少了想象力嗎?
所以,津州今天的話題,完全被幾個外來人員包了。除了誠運投遞行的招聘啟事被各種人熱議,就是京城來的兩位公子與華庭酒樓合作這事兒了。
當然,這個合作還應該帶個引號。
這分明就是看準了華庭酒樓老板溺愛兒子,專找人家兒子下手,迫使人家和他們兩人合作吧?
這倆比文家還要可惡,文家身為靜妃娘娘的娘家,算計誠運投遞還懂暗地里滲透。
這倆貨倒好,來到津州地頭,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毆打酒樓老板兒子,通過這種方式脅迫華庭酒樓與之合作!
簡直豈有此理!太不把津州人放在眼里了!
顧天成笑呵呵的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津州一個地痞的話。別說我沒提醒你倆,以后走道小心些,別被人打了悶棍。”
打悶棍什么的,姜成華和陳子更二人倒是不怕。
他倆還有小廝跟著呢,就是有悶棍,先頂上去的也是向秋至雨等人。
更何況,向秋至雨也不是白給人打的,到時候誰被誰打還不一定呢。
但他倆很在意這些說法啊,瞠目結舌的有木有?
“娘的這話傳的有些過分了啊,我們是用菜品的味道和京城第一樓的名氣折服的劉金善,他也是真心實意和我們合作。”姜成華辯解道。
陳子更則表示憤憤不平:“這些人怎么回事?嘴上有沒有把門的?揍劉金善兒子怎么了?人家爹今日見了我們,還多謝我們管教他家兒子呢。”
“不能吧?!”顧天成和袁冬初兩人都驚了。
不是說那掌柜因為溺愛兒子,才導致了兒子如今的不成器嗎?
眼見兒子被揍成豬頭,當爹的居然還去感謝兇手,這是親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