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柜知道張二柱的出身,直以為會聽到很陰暗、很暴力的處理方法,誰知人家張二柱的路數很正。
和他那花錢純搞事情的想法相比,人家那就是妥妥的正義力量爆棚。
張二柱也花銀子了,但只是讓人盯梢德勝酒樓的狀況,觀察是否有人對德勝酒樓動心思。
等到有人對酒樓下手,連巧珍再讓人反擊,才是張二柱正義出手的時候。
“……所以,我們要幫忙維護慶州的正常秩序,一旦發現不安定因素,要及時報官……當然,也得給官爺們說說,對于擾亂慶州安定團結的惡徒,一定要從嚴處置。”
張二柱正氣凜然的說完,還挺莊重的沖孫掌柜點了點頭。
意思很明顯:咱就是奉公守法的朝廷好公民。
完全忘了他來誠運之前,一直在通州市井制造各種不安定因素。
孫掌柜眨了眨眼,張掌柜的做法挺光明正大,但有點耗時間啊。
他問道:“德勝酒樓什么時候會被人盯上?什么時候會被人動手腳?”
主意挺好,得有點耐心才能等到結果。
張二柱胸有成竹:“不怕,咱可以讓人早點對酒樓起心思。”
沒有剛才的事情,他是有耐心的。反正人已經撒下去了,接下來等那幾個閑漢和混混的消息就是,不著急。
但現在……姓連婆娘接二連三的找不痛快,那就讓事情發展的快一些好了。
今天是旺升三人衣食有著落的第一天。
就在這第一天,他們就旁觀了那老多人聚在投遞行大堂。看到近百人中的五十多人,因為不夠努力、或者不夠聰明,不能在投遞行做事。
還看到有人因為沒被投遞行留下,還想鬧事來著。
但誠運投遞更厲害,那幾人還沒鬧起來,就被了壓下去,而且壓得他們心服口服。
袁冬初等人在堂屋說事,旺升三人聚一堆,坐在東廂房的臺階上。
“咱們運氣真好,遇到了袁姑娘和星耀哥。那么多好人家的孩子,都沒機會在投遞行做事,咱們卻被留下了。”有金說道,語氣透露了萬分的慶幸。
旺升握了握拳,“就像袁姑娘說的,機會是有了,但能不能把握住,還得看我們是不是努力。”
鐵蛋小心捏著手里的兩張紙,卻用力點頭:“咱們一定得用心,一定不能被機會踢回原形。”
三人的頭挨在一起:“咱們互相考較、互相提醒,一定好好學!”
他們還說:
“你們有沒有覺得投遞行好厲害?一個做生意的鋪子,卻能給那么多人講課,還會出卷子、給人考試,從沒聽說過的事呢。”
“那肯定啊,要不,外面怎么會有那么多人看熱鬧,就是因為從沒見過。”
“咱們一定好好學、好好干!”
投遞行幾個伙計、也就是卓家仆從進進出出的,看著三人相互打氣,心情也格外的好。
他們現在是客串投遞行伙計,實際身份是專門做培訓工作的,自然喜歡努力好學的小子。
就像這三個,就是他們喜歡的類型。能努力學習、很快出徒,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帶出這樣的學員,就是他們的工作成績。
遺憾的是,這三人并非慶州投遞行招收的伙計,而是星耀的手下。
等到第二輪篩選之后,見真章的時候,有這三人比對著,他們得更用心教留下的學員。
否則,被星耀比下去,白瞎了他們卓家精選小廝的名頭。
袁冬初等人算是外地人,來慶州之后,吃住都在曾家,對慶州餐飲沒留意過。
孫掌柜等人操辦投遞行,倒是早來了些日子。
但他們心思都在投遞行開業事宜上,而且家奴身份,更不會去酒樓大吃二喝,也就不了解慶州酒樓生意是變化。
但酒樓生意嘛,生意好不好的,又不是什么秘密。
不但不是秘密,被人宣揚酒樓生意興隆,客人才更會上門,生意才更好。
德勝酒樓雖然開業時間不長,但憑著幾道獨家招牌菜,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
慶州城池不小,但高消費的人也就那么多。你家新開的生意興隆,自然分走了別家酒樓的食客。
所以,對德勝酒樓敏感的人還真不少。有食客惦記著吃那一口,還有別家酒樓的鬧心。
另有那閑錢多的,吃過德勝酒樓的酒菜,看著一家新開的酒樓,只憑幾道菜,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在把生意做的紅火,難免多想些事情。
袁冬初等的就是容易多想的人,對連巧珍酒樓的態度。
還有,一些橫行鄉里的人和混混,得知德勝酒樓東家是單身女子時,覺得有機可乘之后,會有怎樣的動作。
但張二柱不愿意花時間,等事情自然發生了。他要助力一下,讓姓連的婆娘早一點倒霉。
下屬如此有工作熱情,袁冬初當然不會阻攔。
宣布學員成績的第二天,換了帶補丁短打衣服的星耀,和同樣衣著的旺升三人,各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出門溜達去了。
他們四人不用做什么,就是在慶州幾家大酒樓附近走走,聽到議論酒樓、菜品味道時,插個嘴什么的:
和大家說說最近被老饕們熱議的德勝酒樓,稱贊幾句德勝酒樓東家多么能干、多么不易。
上午是星耀主講,旺升三人遠近不同的位置,觀察周圍環境,望風有無特別的人注意星耀。
下午主講的是旺升,換星耀帶著有金兩人在周圍望風。
星耀四人只活動了一天,就撇開這事兒,回歸了他們的日常。該做事做事,該學習學習。
但德勝酒樓東家是和離婦,單身來慶州闖蕩的事情已經傳開。
傳言中不涉及姓名、籍貫等細節,只著重強調酒樓東家是和離身份,掌握著好多菜品的獨家方子。
只過了兩天,就有閑漢給張二柱傳話;市井之間,有好多關于德勝酒樓東家的傳言,已經有人蠢蠢欲動,在酒樓附近晃蕩窺視了。
同時,另兩個人也打聽到,德勝酒樓東家養了幾個打手樣的人。這幾人日常會去碼頭晃蕩,也找機會和慶州城內的混混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