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巧珍覺得自己的肝兒都在隱隱作痛,這個五品驍騎尉,應該是康豪的吧?
上一世,康豪也不是一下子就當了勇冠侯,好像也是兩次賞賜之后,才拿到了侯爵。
她謀劃了兩年多,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卻是把到手的富貴錯過了。
金銀、田產那些不算什么,只要她的點心方子不泄露,能把酒樓經營下去,多少銀子她都能賺來。
而朝廷的五品官職,卻是無論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
新朝建立,嚴令禁止買官賣官,只要有人膽敢做出此等事情,那是要掉腦袋的。可見這個五品官職是多么難得。
五品官的夫人,原本也是她的!
若這個賞賜落在康豪身上,之后再有好運延續,她就是侯夫人了……連巧珍呆呆的看著窗外,頹喪到了極點。
可以說,在這個世上,對張春生人生變化感觸最大的,反而是和他接觸最少的連巧珍。
袁冬初這邊就簡單多了,她其實和姜成華兩人一樣,一直在等這一刻。張春生是個心善的好人,因為這檔子事兒差點兒丟了命。
有這份賞賜,好歹算是個豐厚回報,他沒白挨那一刀。
張春生有了封賞,還有了朝廷掛了名的官職,足可以保證他接下來的日子平安。
通州事情告一段落,他們也該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最先告辭的是姜成華和陳子更兩人。
他們手里已經有十余個湯菜方子,另有野菜和主食做法若干,現在就想著趕緊回京城,想辦法套來一筆銀子做本錢……嗯,措辭不準確,不是套,而是討要自己應得的獎勵。
他們路途迢迢從京城來到通州,雖然為了能讓家里同意他們出來,兩人好一番不著調的說辭,但這一趟有功卻是真的。
就算皇帝沒想到給他們一份賞賜,但姜陳兩家在皇帝和皇后這里,總是多了點情分。
這可是皇家的情分,很了不得的。
一般情況,皇帝便會看姜尚書和陳參知順眼,遇到重要的事情,說不得就交給兩位大人了。
不一般的情況,姜大人、陳大人工作中出點疏漏、或者被人告黑狀什么的,皇帝很可能就一笑置之,通融過去了。
這些優待,便是他們哥倆兒給家里掙來的。
要一點點開酒樓的本錢,過分嗎?
當然不過分,不但不過分,家里還應額外多給一些流動資金才對。
兩人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用意氣風發、躊躇滿志來形容。雖然志向只是開一家酒樓,但把京城第一酒樓當成目標,誰敢說這個目標不夠遠大?
這兩人已經有點飄了,但好歹還記著張春生的好。張春生雖然的了皇帝的圣旨賞賜,但對通州上層圈子還陌生的很。
兩人便是記著這個,準備回程的同時,把張春生介紹給鄧家家主,算是站在上層圈子的門口。
走前當然要找袁冬初和潘再水告辭,姜成華詢問袁冬初,投遞行要不要沿河往下游發展。
若有意向去津州,一定提前給他們送信,到時候他們來津州,幫投遞行疏通一些事情。
顧天成的身份已經被顧林知道,投遞行的經營也得到了朝廷的認可,完全可以把投遞線路延展到津州。
袁冬初也有這個打算,并且已經給顧天成和袁長河帶信,正在等兩人的回音。
姜成華和陳子更一聽,大喜過望。
津州和京城沒多少距離,騎馬的話,一天時間能輕輕松松走個來回。誠運投遞甚至可以走陸路,在京城設置投遞線路的終點分號。
那時,顧天成作為誠運的大當家,時不時的來津州和京城投遞行巡視,大家歡聚一堂,在京城第一酒樓暢飲。
多么逍遙、多么暢快的場景!
袁冬初哪知道這倆貨只是高興能和顧天成吃肉喝酒,還挺鄭重的對兩人表示感謝。
若是津州開設投遞行,有這兩位從中協調,自然事半功倍。
雙方商定之后,姜成華兩人便帶著各自的小廝、長隨,打馬返回京城。連欽差吳大人都給他們拋在了身后。
而秦向儒和周彩蘭,對張春生的奇遇相當無感。
他們小兩口滯留通州,只是為了和秦管事碰面,交代蘸水筆的制作和經營事項。
手工上的事情,秦向儒雖然實際操作比不了上等工匠,但他至少已經入門,有書籍做輔助,算是大半個內行。
蘸水筆作坊由廖家管事管理,但周彩蘭掌管整個蘸水筆生意,由秦福代理職責。這么算下來,廖家管事算是秦福的下屬。
具體的合作條款之前已經敲定,現在就是把秦福推出來,代替周彩蘭管理這個生意,按照袁冬初的既定思路,不至于開始經營時走彎路。
蘸水筆專用墨水的研制,則是秦福全權負責。但拿了廖家銀子,秦福需要定期給廖家匯報研制進展。
事情全部交接給秦福,秦向儒小兩口便也整頓行裝,打算回牧良鎮了。
秦福這幾天也是硬往下消化這些內容。
秦睿接到秦向儒的書信,信中說的簡單:
周彩蘭需要掌管一個和廖家合作的生意,但因生意有了些變化,以周彩蘭的能力,恐怕無法駕馭。詢問秦家能否派一個善于管理的管事來通州,把這個生意接下來。
信里還隱約提了提袁冬初,沒說太多。但秦睿立即把握到,這就是那個女子的主意。
自己兒子什么性情他很清楚,和廖家合作的生意,居然讓兒媳婦周氏掌管?
估計那女子原本就是想用秦家的人吧?說不定還想借秦家的勢。
即使知道,秦睿也不能不答應啊。
一個原因是識字典籍。
秦家現在雖然還在延浦鎮,但往來信件卻多起來了。有些路過的舊識,或者有點身份的人,都會拐道易水縣滯留一下,遞帖子拜訪。
秦家現在的光景,比之這幾年,好了不知多少。
究其原因,都是因為當今皇上重視識字典籍。而識字典籍,完全是人家袁冬初給他秦家的機會。
現在河還沒過,橋堅決不能拆。
再一個原因,就是這個生意本身了。
信中沒提做的是什么生意,但提到了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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