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華和潘再水說完,便轉向袁冬初,很鄭重的說道:
“我們開酒樓,袁姑娘給的菜品方子很重要。鄧大官人說,這三道菜做酒樓的招牌綽綽有余。若每隔一年半年,不時有新鮮菜品跟進,就是做京城第一酒樓,也是可以的。”
“京城第一酒樓嗎?”袁冬初說道,“那行,容我再想想。等到通州事了,二位公子離開時,總能讓你們再帶幾個方子備用。若以后還能想出別的菜品做法,也一并捎給你們。”
“太好了!”兩人大喜。
姜成華說出他此番來意:“袁姑娘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在京城開酒樓,也像蘸水筆那樣,袁姑娘你還拿那個……技術股是吧?你還拿技術股,酒樓每年給姑娘分成。”
“不用吧?”袁冬初驚訝,她可沒想過這個。
蘸水筆和墨水制作,近似于工業生產,大量生產后可以遠銷各地,并帶動很多作坊和人工就業。
做菜……怎么說呢,想要做一道好菜,需要食材、廚師手藝等諸多因素。反正幾千年的人類進步史,好像食品菜品的地位沒怎么顯現過。
陳子更首先就不樂意了:“這怎么行?”
這位姑娘和人打交道,都是憑她想出的精妙點子,占很大一個份額的。
唯獨和他們打交道,人家的好點子就什么都不值,憑白被他們拿去用。
他們成什么人了?
袁冬初笑道:“做菜和做蘸水筆不一樣,就是賣做菜方子,也要不了多少銀子。而且酒樓的生意,可沒有批量制作一說。客人點了,菜品才賣的出去,并非必需品。
“咱們不那么小家子氣的談方子值多少銀子,他日若我們去了京城,天下第一樓能讓我們白吃白喝就行。”
她說著,還笑著沖潘再水和王二柱點了點頭。
雖然投遞行的廚房做不了那兩個菜,但她在積極主動的給他們爭取,讓他們日后有盡情品嘗精致菜肴的機會。
誠運投遞的前景如此之好,身為誠運的骨干人員,去幾次京城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到時候可著勁兒的吃,bought不用不好意思。
潘再水兩人現在就沒覺著不好意思,笑呵呵的連連點頭。
可勁兒吃,是嗎?
“可勁兒吃嗎?”袁冬初詢問姜成華兩人 姜成華忙說道:“當然可勁兒吃。就是酒樓有袁姑娘分成,自家兄弟一起吃個酒,難道還要那么認真的結算銀子嗎?幾位實在不用在這上面計較。”
袁冬初搖了搖頭,“的確不用太過計較。若兩位公子過意不去,就當姜大人幫我們保住了投遞行,把菜品方子作為誠運投遞的謝禮可好?其實,就是這樣,我們也是占了大便宜的。”
“這個……我們和天成是兄弟……”姜成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袁冬初笑道:“所以啊,就這樣吧。而且我也不敢保證,一直都有新鮮菜品給你們。畢竟能看到的食材終究有限,是吧?”
“那當然。”姜成華連忙說道。
他記著的,袁冬初能想出菜品方子,通常都是她路過集市或者什么地方,因看到某樣食材,偶爾會觸動一些想法。
食材便是那么多,不能一種食材無限制的觸發想象力啊。
話說到這里,姜成華二人知道袁冬初是誠心實意,也就盛情謝過,不再繼續堅持。
袁冬初笑著起身,說道:“兩位公子志向遠大,既然要做京城第一酒樓,那我得抓緊時間再想想,爭取多寫幾個菜品。”
把她記憶中的菜肴搬到這一世,不但能飽大口福,還能做成京城第一酒樓,袁冬初覺著挺帶感的。
在袁冬初、潘再水等人的忙碌中,在姜成華兩人的等待中,就這樣又過了幾天。
這日的后半晌,延浦鎮秦家的管事終于到了。
有劉啟元的安排,和秦家管事同行的,還有康豪的父母。
康豪已經租了住處,也都收拾妥當,隨時可以住進去。只是父母沒來,他又著實喜歡誠運投遞的氣氛,便一直滯留,在通州總號蹭吃蹭喝。
這時接到父母,自然要回自己家的。
他簡單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對潘再水、張二柱好一番道別,很有點依依惜別的留戀。
康父康母看起來很焦灼,但在誠運投遞又不好多問,只能耐著性子,等回了自己家再詳細說。
誠運投遞位置距離衙門不遠,康豪租的房子也在這片區域,為的是上下衙方便,也能和誠運經常走動。
住處雖然不遠,但康豪多走了一段路,繞道從一個小集市買了些菜蔬,準備做晚飯。
他們的房子位于一個大雜院,是個里外兩間。
一進院門,康母顧不上院子里還有兩個婦人在做事,先低聲詢問:“阿慧呢?是托了鄰居照看嗎?”
康豪捎回家的信里提過,女兒現在無人照顧。康母的意思,這就把孫女接回來了。
康豪和院子里的人點頭,略作示意,并不答康母的話。先開了門,三人依次進去,他才說道:“阿慧不在這里,是一個朋友在幫忙照看,我一會兒就去接她。”
康母等不及坐下,拉了康豪急著問道:“怎么回事啊?你二人離開時還好好的,不是說巧珍的生意做得很好嗎,又是剛有了女兒,怎么就鬧到和離的地步?
康豪淡淡笑了笑,如果生意做得不好,連巧珍的心氣沒那么高,也許這日子還真就湊合下去了 “爹娘剛到,先坐下歇著,我去攏了火燒水。”
說完,他便提了壺,真去燒水了。
別說燒水,一會兒還得做飯呢。說起來,這段時間被誠運收留,在那兒蹭吃蹭喝,又沒有家長里短,他也著實消閑了好些日子。
不多時,康豪燒開了水,沏了壺粗茶,給父母各倒了一杯。
三人這才定下心,康豪給父母說了說他們來通州之后發生的事情。
也說了這次爆發的導火索。
雖然康豪自認時運不濟,而且他被媳婦鉗制,接連退讓,卻是真真的因為自己沒本事,怨不得旁人。
但聽在康父康母耳中,連巧珍卻是真的過分了。
她固然是做生意賺了很多銀子,但這份霸道卻也難忍。
更何況,貌似這場事件,連巧珍這女人,還耽誤了自家丈夫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