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的確不慌不忙,完全沒感受到壓力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和秦公子有約定,我出蘸水筆的制作意向,秦公子則以此意向為基礎,研制金屬筆尖。
“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兩人以技術入股,占取整個生意五成股。研制成功之后,需要正式制作時,視兩家投入多少,再談另外五成的占比。”
卓遠圖捋了捋胡須,就說這姑娘不會被壓制嘛。
廖清溪則開始皺眉:怎么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都沒見呢,五成股就沒了?
袁冬初繼續打擊:“另外,這個生意,我和秦公子只投入技術和其后的銀錢,具體掌管生意的,卻是交給了秦大奶奶。
“這是商議好的,而且我爹和秦大奶奶的父親是至交,無論誰參股,秦大奶奶掌管生意的事都不好變動。”
雙方已經進入商談的前期,卓遠圖自是不好再開口。
而潘再水一旁聽著,著實大開眼界。
廖清溪一張口,又是雇傭多個行當的工匠,又是籌建作坊和店鋪,把他聽得心驚不已。
若這樣算下來,袁冬初寫單用的那只羽毛筆,果真什么都不是了。
哪知他們這位大小姐壓跟就不搭這個茬兒。也是一開口,然后她和秦向儒便用所謂的技術拿走了五成股。
這個技術嘛,潘再水是知道內里的,只能說可圈可點。
但袁冬初的那番說辭,潛在的意思,就是無論廖清溪投入錢財和人力,最多只能考慮余下的五成股。
而且掌管生意也沒廖家的份兒。
這這這,算不算絕地反擊啊???
廖清溪也是聽得一陣發懵。
這完全不是他想營造的氛圍啊。
難道是他說的不夠清楚?就算袁冬初的羽毛筆是用金子做的,能值幾個錢?
還有秦向儒那兩成半的股,聽袁冬初的意思,研制金屬筆尖才剛開始吧?
沒拿出東西,他又哪來的技術?怎么就穩穩拿走四分之一的生意了?
不開心啊。
不開心的后果很嚴重!
廖清溪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說句不厚道的話,從袁姑娘當眾寫單開始,你這羽毛筆已經沒什么秘密可言。至于秦公子那兩成半的股,更是無稽之談,他有東西拿出來嗎?
“就現如今的情形來看,袁姑娘手中其實沒什么籌碼。姑娘若真想談,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比較好。”
廖清溪此話一出,卓遠圖都暗自點頭。
袁冬初一個姑娘家,在投遞總號坐了一張寫單的席位,處理事務又異常的快,關注她的人一定很多。
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動羽毛筆的心思了。
而剛才,袁冬初又給出了金屬筆尖的想法。如果廖清溪果真不厚道,完全可以自行找人,從羽毛筆寫字下手進行研制,一樣能做出蘸水筆。
說不定蘸水筆做出來的時間,比袁冬初和秦向儒還要早些。
依照廖家的財力物力,蘸水筆一經推出,袁冬初那勢單力薄的生意,可謂優勢盡失,只有被打壓關張的份兒。
這就是威脅了。
但袁冬初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雖然一起商量沾水筆的時候,她只想到投遞行很適用。
但既然那時已經和秦向儒說妥,敲定了兩人一人一半的技術股,她怎能因為有財大氣粗的另一方接觸,就把秦向儒撇到一旁?
而且,蘸水筆的潛力現在不是變的很大了嗎?無論之前的承諾,還是接下來秦向儒在誠運的身份,她一定得把他拉進來。
要知道,秦向儒的背后,還有另一支潛力股秦家呢。
“廖大老爺有所不知,羽毛筆其實已經不算什么,而是秦公子的金屬筆尖已經有了初步構想。即使再找工匠,也是照著秦公子構想的筆尖,批量復制而已。”
這么快嗎?廖清溪還是端著的,但一時間也沒想好怎么接話。
卻是袁冬初繼續連擊:“還有墨水,我們不打算用煙墨。至于材料,也有了初步方向。”
袁冬初很認真的看著廖清溪,只看他動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