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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我們是誠運投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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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乞兒把各自的錢握在手中一個大喜過望,一個則略有些驚訝。

  灰襖乞兒更緊的握了握那串錢和另兩個銅子,拉著另一個小乞丐,小跑著走了。

  圍觀的有乞丐,也有住在這里的窮苦居民,有幾人徒勞的沖兩人身后伸了伸手,卻是沒說出話來。

  之后,遠近十幾個人的莫名目光,齊齊看向袁冬初幾人。

  心里卻是同一個聲音:這幾個,是傻的吧?就這么把錢給了兩個小叫花。

  二十幾文呢,兩個小叫花拿著這些錢跑路。接下來的日子里,一邊要飯,一邊用這些銅錢補貼,一兩個月都不用發愁會餓肚子了。

  這是拿錢打水漂呢吧?

  叫做寶根乞兒是跟著袁冬初一起出來的,他一直緊張袁冬初是否會給他娘叫郎中,始終沒看陳嬤嬤給出的那些銅子。

  兩個乞兒離開,袁冬初轉頭對星耀說道:“咱不是買了些米嗎?給他一些,讓他給他娘煮些粥。”

  袁冬初剛才看見窩棚里有個淺淺的陶罐,底部煙熏火燎的,應該是日常用來煮水、煮飯的物什。

  果然,寶根拿到星耀給他的米袋,立即把那個陶罐抱出來,又不知從哪里倒騰出一個小泥爐。

  不多時,米已經在陶罐里煮著了。

  寶根腿腳不停的忙碌,袁冬初則在窩棚外找了塊石頭,坐著等郎中來。

  圍觀的人散去不少,但也有沒事的,閑著也是閑著,也各自找了舒服的姿勢,靜等著看這幾個傻缺失望之后,會怎樣的氣急敗壞。

  眼見得小泥爐的柴火已經燒起來,陶罐中的水也煮沸,袁冬初差點兒失望,要重新找人請大夫時,兩個小叫花才出現。

  他二人在前引路,身后跟著個胡須花白的老者,挎著個藥箱。

  老者一副不情不愿的神色,再看面前低矮破敗的窩棚,那臉色,就是人們說的便秘了一樣。

  袁冬初在旁說著好話:“醫者父母心,老先生您好歹給看看。”

  大約是看著袁冬初衣著得體,這聲老先生叫得也熨帖之極,老者很勉強的,隨寶根鉆進窩棚。

  袁冬初也跟了進去。

  這次寶根沒喊醒婦人,郎中給迷迷糊糊的婦人診了脈,出來后一通的掉書袋。

  什么陽氣、陰氣,虛火濕寒,再是腎水、肝經、心經,直把袁冬初說的云山霧罩。

  好歹掉書袋之后,老者還說了幾句人話。

  大約就是這婦人長期營養不足,所處環境又惡劣,身體虛弱之極。僅有的一點精氣神全都用來維系著這口氣,連發燒生病的能力都沒有,眼看就要耗到油盡燈枯。

  老者明顯并不是大牌名醫,倒也不甚講究,找了個平坦些的地方,墊著自己的藥箱,寫了藥方遞給袁冬初。

  “照方子先抓五副吃著,五副之后再找我復診。”老者說道。

  接著又交代:“婦人不是什么大病,除了按時吃藥,還要長時間將養。也不用大魚大肉,但米面菜蔬得跟得上。”

  寶根站在一旁,聽到“長時間將養”幾個字,臉色便有些發白。

  再之后,又是“米面菜蔬要跟得上”的話,讓他心下更是發虛。

  吃藥已經是大花費,聽郎中話里的意思,還得長時間用米面菜蔬將養身子……誰能負擔得起?

  袁冬初卻是點頭應下,又主動問道:“您的診費是多少?”

  大夫看了看周圍的破敗環境,暗自嘆息一聲,說道:“你給二百文吧。”

  袁冬初也是承情,連聲感謝。

  陳嬤嬤這里掂量著,拿出和二百文差不多的一角碎銀,交到大夫手中。

  大夫收拾筆墨之時,聞到熬粥溢出的米香味,點頭說道:“病人身子太虛,先用薄粥青菜將養最好。半月之后,便得正常食用菜蔬米面了。”

  大夫這是說自己該說的話,至于這對乞丐母子是否能吃得起米面菜蔬,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喊他出診的便是兩個小叫花,剛才進了窩棚,明顯也是叫花子犧身之所。

  半個月的薄粥青菜,他們怕是都做不到,更何況食用米面菜蔬?

  眼前姑娘衣著也不見多么富貴,卻不知因何原因,肯替他們請大夫。

  和長時間將養相比,看病拿藥卻是要輕快很多,不知這位姑娘是否會一直幫助他們。

  寶根也是忐忑的緊,如此大的花銷,不知這位善人小姐會不會改主意?

  袁冬初當然不會改主意,若這寶根是個好的,憑他在誠運努力做事,供一個人的普通吃喝,還是供得起的。

  而且聽大夫的意思,這婦人只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處環境又不好,導致身體嚴重虧空,并沒有別的毛病。

  等到婦人身體養好了,和她家寶根一起在誠運做事,并非無法救助的無底洞。

  于是,大夫叮囑之后,在寶根的忐忑注視下,袁冬初一點兒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

  接這就沒什么事了,袁冬初看看圍觀的幾個人,尤其是明顯動了心思的乞丐,她覺著還是走人比較好,其他人可不是她打算招攬的對象。

  她轉頭問星耀:“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吧?”

  星耀看著她無語: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出身,他會不認識路?

  袁冬初也覺得自己白問了一句,叮囑道:“那就你跟著老先生去抓藥,回來幫寶根把藥熬了。我們先回,能行不?”

  “行。”星耀答應。

  這有什么不行的,想他半年前,還是個通州混事的小子。不但乞討,沒辦法時,還和星輝一起做些那啥那啥的事。

  現在,他只當幫街上一起的小叫花做點事情,誰讓他如今境遇好了呢。

  他估摸一下時間,說道:“不用等我午飯了,我和寶根一起吃點就好。”

  袁冬初狐疑的看看這小子,怎么這家伙看起來一副找到組織、回到故地的樣子?

  當下交代了寶根幾句,尤其和他說,吃藥喝粥的事,只說遇到好心人便可。

  做工什么的,先不要和他娘說,他娘身體弱,免得刺激到她,不利于恢復。

  之后,袁冬初幾人便和大夫一起走出這片窩棚區,轉到街上。

  星耀喊了輛馬車,把手中物品放上去,眼見的胡子花白的大夫老頭等的不耐煩,袁冬初擺手讓他先去抓藥。

  她和婉兒把剩余物品放好,婉兒先上去看了看,馬車車廂潔凈,才探手來扶袁冬初。

  袁冬初一只腳剛踏上腳凳,身后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貴人小姐等等。”

  袁冬初停步回身,微笑看向兩個一直尾隨她們的小乞丐。

  “什么事兒?”袁冬初問道。

  穿灰襖的孩子雖然比同齡人想得多些,但終究是乞丐身份。剛才喊住袁冬初,已經是鼓足了勇氣才出聲的。

  見他所喊的人如愿停下,心下卻是慌張的。

  再看身邊比他年齡還小的家伙,果然指望不上,再次鼓起勇氣,問道:“貴人小姐剛才說找人做事,是作坊要人?還是酒樓館子?”

  袁冬初微笑道:“我們是誠運投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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