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人的胡亂猜測中,劉三虎意氣風發的邁步走進大堂。
再看他身后,幾個兄弟或抬、或扛的,把三個死狗一樣的人扔在地上。
之前十九個俘虜早就把視線集中在三人身上,他們還沒落地,就被認了出來。
趙博財雖然如今雙目緊閉,嘴里也狼狽的塞了東西,但他一臉的絡腮胡分外明顯。另外兩個正是家住翼陽城內的那兩個頭目。
這下才是真正的一鍋端,徹底沒指望了。
趙博財雖然比不上通州的沙老大,但也算有本事,是戰亂時乘勢興起的勢力,在翼陽橫行了好些年,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
翼陽碼頭的人怎么也沒想到,趙博財會栽在一個年輕后生手上。
那小子不是很慫的嗎?之前被找麻煩,除了依仗有身份的貨主,才能找回些許顏面,自己好像沒什么本事啊。
這么想著,俘虜們不由得偷眼往上首位置瞄了一眼。
顧天成穩穩坐著,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眼神對上的瞬間,想想顧天成捉拿他們的手段,再想想剛才的魔音入耳,這些人立時就是一個激靈。
已經有人在心里嘀咕:剛才他們的期盼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讓這姓顧的混帳小子都看在眼里了?
好在顧天成只是掃了一圈,便站起身來,對進來的眾人笑道:“兄弟們辛苦了,三哥也的確厲害,活兒做的漂亮之極。”
劉三虎站在當地,很氣派的一擺手,說道:“不辛苦,探囊取物而已。”
顧天成一笑,指了一旁的椅子:“先坐吧。”
再轉頭看向二十個兄弟,這些人中有幾個是牧良鎮出來的兄弟,但大多是劉三虎這段時間在通州招募到的。
現在,這些人都斗志昂揚的看著顧天成。
他們沒少聽潘再說和牧良鎮幾個小子吹噓顧天成。
再有劉三虎,也是把他的眼力吹的沒邊兒,認定跟著姓顧的小子,一定能拼出一個將來,不會餓肚子、不會孤苦一生,更不會隨意被人欺負。
顧天成則笑吟吟的回看著眾人,笑道:“既然各位跟了三個,也就是跟了我,以后咱們就是兄弟。今日辛苦兄弟們了,不過咱們沒白辛苦,翼陽碼頭是咱們的了。”
“咱們的了!”眾人齊聲歡呼。
劉三虎順著顧天成的示意坐下,把站在大堂上的人打量一圈。
視線落在九哥等十幾個人身上,詫異可到:“這幾個,不就是碼頭那幾個混賬東西嗎?怎么不捆起來沉到河里,居然都大咧咧的在這兒站著?”
一邊說話,一邊目露兇光的瞪著這些人,還真把這些人看的發毛。
劉三虎心下其實挺奇怪,近二十個趙博財的心腹黨羽,沒一點約束的站在堂上,而且也沒絲毫反抗的意思。
顧天成這小子道行又高了,這么快就能把這許多人都勸服?
聽到劉三虎咋咋呼呼的可話,顧天成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翼陽那十幾人:“幾位剛才的反應,我可都看在眼里了。怎么樣?這下沒指望了吧?”
這些人看著還在昏迷狀態的趙博財三人,個個垂頭喪氣。連趙博財都被綁了,他們還能有什么指望?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劉三虎很是威風,得意洋洋的可顧天成:“怎么樣?要不要把這三個家伙弄醒?”
“弄醒吧。”顧天成說道。
這種活兒顧天成還真不在行,真就得劉三虎這家伙來干。
顧天成只是聽人家說過,被迷藥、蒙汗藥藥倒的人,一瓢冷水就能把人潑醒。具體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所以不犯外行指揮內行的錯。
人家果然是有門道的,劉三虎站起身,像個得勝的將軍,沖一個兄弟擺了擺手:“去給他們聞聞。”
那兄弟答應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走到三人中間蹲下。拔開塞子,在三人鼻子下面晃一晃,待三人面部有了表情,這才站起身退開。
趙博財三人有皺眉的、也有吧嗒嘴的,沒絲毫不妥的地方,就像平日里從夢中醒來一樣,先后睜開了眼。
三人幾乎是一樣的表情,睜開眼的瞬間,都像見了鬼一樣驚愕。
大概是不相信眼中看到的景象,三人也是同樣的反應,都是重新緊閉了眼睛,大概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
三人都是姿態狼狽,趙博財雖然是翼陽碼頭的老大,但沒受到絲毫優待,臉朝下杵在地上。
即使如此,三人第一時間在意的都不是他們的處境,他們全都用力搖著頭,然后再次睜開眼四下觀望。
這才發現他們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三人立即怒瞪了雙眼,表情猙獰的發出“嗚嗚”的悶聲怒吼。
坐在上首的顧天成心情不錯,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把堂上眾人嚇了一跳。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怎么浪費口舌,放下杯子,便笑吟吟的看著趙博財,可道:“怎么樣?沒想到吧?”
趙博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奈何嘴里塞著麻布,為了保險,還額外勒了一根繩索,壓根兒就說不出話來。
可他那眼神兒,像是要吃人一樣。
在他眼里,顧天成就是一個跳梁小丑,沒根基、沒本事,就是他隨意戲弄、踐踏的螻蟻。
但是今天,被他視作螻蟻的人,正高高在上的俯視他。
而他,卻是階下囚,正在以最狼狽的姿態,被螻蟻一樣的敵人欣賞、戲弄,他恨不得現在就蹦起來,把姓顧的小子撕碎!
面對如此的趙博財,顧天成只是不在意的一笑,再轉頭可十九個俘虜:“你們呢?還有把碼頭奪回去的心氣兒嗎?”
十九人默然無語,之前無論點頭還是搖頭,都是為了擺脫當時的困境,而且趙博財不在場,大家說什么、做什么心里都沒壓力。
現在則不同,好多年的碼頭大哥看著呢,看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兇得很!
趙博財奮力的仰著脖子,瞪著十九個看起來行動自由的手下,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靠他趙博財,才能吃上飯、才能養家糊口。
到了這時候,他們應該奮不顧身的沖上,把他解救下來,然后他們一起打將出去。
只要打到外面,到了碼頭,他振臂一呼,立即就能把兄弟們召集起來,翼陽碼頭依然是他趙博財的天下。
哪家的碼頭都是血雨腥風拼下來的,絕不是姓顧的這樣,用下三濫的迷藥,把他和他的家人迷翻,再把他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