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成見母親面含笑意,還有些納悶呢:“您知道我打算說什么了?”
顧母瞥他一眼,笑嗔道:“你莫不是真以為我老糊涂了?不就是今日去秦家的事辦的順利嗎?也值當的你得意至此?”
顧天成知道他娘是個明白人,但只從他的笑容就猜出他打算說什么,好像還不至于。
他娘的要求還真不高,秦家那事兒也能叫事兒嗎?
“我還以為您真知道了。”顧天成笑著說道。
顧母抬頭,“不是嗎?還能有啥喜事兒?”
顧天成挪挪凳子,離顧母近了些,笑嘻嘻的問道:“娘,我先和冬初把親事定下,您看怎樣?”
顧母整理布料的手頓住了,怕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道:“不是說暫時不嫁嗎?那怎么忽然姑娘答應了?”
“是啊,忽然就答應了呢。”大大的笑容終于在顧天成臉上蕩漾開來。
“瞧你那點出息!”顧母用力戳了戳顧天成的腦門。
這一刻,顧母真有這小子還沒娶媳婦,就忘了娘的感覺。瞧瞧那嘴咧的,都快到耳根上了吧。
“袁姑娘不是想幫家里多積攢些家底嗎?怎么忽然提起定親的事?”顧母問道。
“原本是想不起來的,誰讓您兒子我運氣好呢……”顧天成眉飛色舞,把劉啟元和他說的話,以及他找袁冬初商量的結果,統統告訴顧母。
這一刻,他心下非常感謝陳子更那小子。甭管那小子是不是真動了心思,總之,最終是幫了他的忙。
顧母也是心下一喜,顧天成明年就滿二十歲了。
成親早些的兒郎,這個年紀,兒子都抱上了。可她家小子,之前日日在市井廝混,從來也沒見他對哪家閨女用過正眼,也從未聽他說過娶親什么的。
好容易有了個心動的,那般能干,如今更是答應定親了,果然是喜事呢。
“這是那姑娘的意思?還是袁掌柜的意思?”顧母患得患失起來,“婚嫁上的事,姑娘家的,也許不好和自家父親開口。你明日……不了,還是現在就去吧,你找袁掌柜探探口風。”
說著話,還推了推他:“快些把水喝了,趁天色尚早趕緊去問。”看那樣子,幾乎要上前奪下顧天成手上的杯子,立時趕他出門呢。
“您就放心好了,這事兒一準成,”顧天成笑道,“您還是先著手找媒人,準備說親要用的東西吧。我明日問了袁大伯,怕是您的東西還沒準備好呢。”
顧母這才坐定,頓了頓,才失笑道:“是我太著急了,別說找媒人說親,就是送去袁家的仆婦,也得花些心思,好歹得買個懂規矩、體面些的。”
顧天成連忙附和:“是呢,過些日子,我去通州接船,咱們在通州買懂規矩的嬤嬤和婢女。嬤嬤送去袁家,小丫頭留在家里侍奉您。”
“不用,我身子骨硬朗著呢,哪里用得著什么小丫頭……”
袁冬初哪里有不好和老爸開口的顧慮,這事兒,壓根就是袁長河督促她做決定的。
晚間,袁長河回來,袁冬初正在準備晚飯。
袁長河上前打下手,一邊也是追問這事兒:“天成有沒有找你?你們可說出結果?”
實話說,袁長河對現在的日子就挺滿意。做大河第一船運、做大富豪什么的,和女兒的將來相比,他很愿意過小富即安的日子。
可他這閨女不知怎么養的,眼光著實太高,硬是想讓他做個地地道道的豪富。
再加上閨女直言,要賴在家里多過幾年舒心日子,他能忍心不答應嗎?
好在終于有了轉機,先定下親事也不錯,以后隨時想成親,直接操辦起來便可。
袁冬初把米飯端給袁長河,一邊說道:“商量了,先定親,媒人說媒時,由您提出,咱家閨女還得在誠運投遞做事,有些不便,希望顧家派個嬤嬤予以幫扶……嗯,其實就是督促未過門的兒媳守規矩,咱不在意這個的,是吧?”
袁冬初瞄了老爸一眼。
午間提起這事兒,袁長河很不滿意,覺著這是對自家女兒品行的不尊重。她好一通開導,袁長河才很勉強的默認了。
果然,袁長河依然不怎么滿意,先是嘆了口氣,才說道:“既然如此,咱家之前計劃的,要給你買個丫頭的事兒,也得先做起來。好歹不能讓人說,咱家閨女想人伺候,卻是向未過門的婆家討要。”
袁冬初連忙答應:“咱們這地方小,一時遇不到合適的。等咱們有船去沐州或者坪州,您跟船去一趟,找牙行去買個丫頭便可。”
袁長河點頭,事情算是定了下來。
第二天,顧天成卻是沒機會先找袁長河詢問定親的事,而是和秦向儒一起,陪姜成華、陳子更再次前往延浦鎮。
劉啟元通過投遞員,往幾個比較繁華的縣城鎮子帶話,招幾個分號精干、并做事勤勉的,帶著路引來牧良鎮,由袁冬初對他們做代購業務培訓。
周山那邊的人手也挑選出來,打算最先派一個鋦碗匠和一個老年乞丐去翼陽,打探趙博財和他心腹的日常行事及住址、家口。
如今,只等顧天成從姜成華處要來路引,交給鋦碗匠便可啟程。
當天下午,姜、陳和顧天成、秦向儒一起,滿意而歸。
面對朝廷這樣的龐然大物,秦睿連一點藏私的心思都沒有,把秦家撰寫識字典籍的計劃文案都拿給兩位公子哥看了。
對于朝廷來說,這個喜事、或者說是祥瑞,落在誰身上都無所謂。
之前秦睿的造勢已經足夠,在很多人知道這個事兒的情況下,讓秦家用最快的時間順利完成識字典籍,對新皇來說才更有利。
秦睿是前朝舊臣,先天就帶著一份嫌疑。對朝廷和新皇不做防范、不藏私,才是最好、最安全的做法。
兩位公子哥如此便利就得到了收獲,大喜之下,還很過分的抄錄了一份文案的簡略版。
之后,大家做了其樂融融的交談,接受秦家一番盛情接待,兩位公子滿載而歸。
這次往鹽埔鎮,顧天成找了相熟的馬車,回程路上,顧天成向姜、陳兩人討要路引。
陳子更心眼兒多,又一直關心這事兒,顧天成一開口,他立即想起翼陽的事,大感興趣的問道:“要路引干嘛?打算拿著我們的路引去翼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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