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下意識地,黎盛夏反手就想揮出一巴掌。
唐黎一把抓住她的細腕。
頃刻間,黎盛夏整個人被鉗制住。
“這么快就惱羞成怒?”唐黎勾起唇角,握住黎盛夏拿了剪刀的右手:“裙下之臣轉投她人,一向驕傲的黎大小姐,看來非常的不甘心。”
黎盛夏的惱怒不過瞬息,隨即笑起來:“你來黎家就是和我打嘴炮?如果你真的和繼風在一起了,無論是作為前任還是作為姐姐,我都會好好祝福你們。”
“讓我來想想,大姐會是怎么個祝福法。”
唐黎的聲音幽幽響起在黎盛夏耳畔:“笑著祝福我和韓繼風訂婚,一轉身,卻是故作堅強的憔悴,最好讓韓繼風的朋友都知道,你當初和秦衍聲在一起是被逼無奈,這樣,那群傻子就會二話不說幫你出頭。
與此同時,大姐開始不斷出現在韓繼風的視線里,一邊出去相親,再由朋友把消息轉達給韓繼風。
然后,大姐該找個外形糟糕的男人談婚論嫁,最好親自把喜帖送去韓繼風的辦公室,讓他親眼看到,你被秦衍聲拋棄以后,明明對他念念不忘,卻因為他是自己的妹夫,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
黎盛夏攥著剪刀的力道加重。
哪怕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如今被唐黎直接點破,心情可想而知。
唐黎繼續說:“大姐這種面暖心黑的女人,哪個男人碰上都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不過還好,韓繼風已經看清楚大姐光鮮外表下的真面目。”
“……”黎盛夏側頭,只看到唐黎笑容淺淺的小臉。
隨后唐黎又道:“再讓我猜一猜,其實歐陽倩早就知道我和我母親的存在,十幾年前,她自己或者帶著你去了滇南,示威也好,懇求也罷,唯一可以肯定的,我母親出事的時候,你們母女必然在場。”
黎盛夏望著唐黎秀致的五官,不由地想起,記憶中唐茵戴口罩、穿護士裝的模樣。
那樣的唐茵,身姿清瘦,臉上永遠掛著淡淡的笑,她的不爭不搶,反而襯托出旁人的狼狽。
黎盛夏依然記得她把扎在唐茵手臂上的感受。
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把半針筒的血液盡數注入唐黎的身體里。
沒有恐懼,只有懲治惡人后的痛快。
黎盛夏對視著唐黎平靜的眼眸,唇邊是從容的弧度:“你以為,拿話激怒我,我就會說出你要的‘真相’?”
“那我告訴你,真相就是你母親恬不知恥、勾引有婦之夫,爸爸厭惡你們母女,你母親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能帶你躲在滇南,整日和男人廝混染上艾滋,我體諒你沒個好母親做榜樣,所以變成這副目中無人的德行……”
話音未落,尖銳的剪刀忽然扎過來。
黎盛夏只覺得脖頸一疼。
唐黎看著她白皙肌膚上的血漬,只劃破一點表皮:“你可以不說,等我查到的那天,倘若和你們母女倆有關,那么,也就只有血債血償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