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的紐扣解開兩顆,喉結突出,儒雅的男性魅力中,多了幾分禁欲的性感,旁邊有人和他攀談,他的眉眼溫和,但那種溫和,又不盡然是親近,反而令人有所顧慮,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動聲色間,唐黎的唇角微微上揚。
恰在這時,有一道身影出現在宴會廳的側門。
韓繼風進來以后,沒再去尋座位,徑直走向黎家人所在的這張桌,黎文彥看到韓繼風,當即招呼他坐下,所以,當唐黎收回視線,發現韓繼風已經坐在自己的對面。
黎文彥含笑道:“繼風年紀輕輕已經當上局長,可比我們這些老一輩有出息!”
韓繼風沒接這句話,往杯子里倒了杯酒,然后站起身,看著黎文彥說:“我傾慕唐黎已久,不知道伯父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把她娶回家?”
韓繼風一句話,讓宴桌上的氛圍變化。
這和黎文彥最初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這樁婚事會由自己來提及,其他人幫忙說項,加上夏夏找過韓繼風,哪怕韓繼風不喜歡唐黎,也可能為了夏夏答應下來。
結果,韓繼風現在,二話不說就要娶唐黎。
黎文彥的余光瞥見宴會廳側門,黎盛夏恰好進來,想必是剛才夏夏在外面對韓繼風說了什么,這樣一思忖,他當即舉起酒杯,笑著說:“兩情相悅的好事,作為長輩,我是樂見其成。”
說著,黎文彥轉頭看唐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慈愛:“阿黎家里已經沒什么長輩,今天我這個叔叔就逾個矩,替你們做主了。
阿黎目前還在上學,你們可以先訂婚,其他事等過兩年再商量。”
唐黎是黎文彥的私生女,韓繼風早已心知肚明。
所以——
他對黎文彥這番說辭沒異議。
“如果我不愿意呢?”唐黎的聲音傳來。
黎盛夏走過來,恰巧聽到唐黎說:“既然我家里沒了大人,我已經成年,我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旁人指手畫腳。”
一時間,原本融洽的氣氛僵持。
隔壁桌有人看了過來。
黎文彥當即黑臉。
不等他訓斥,唐黎神色平靜地開口:“在黎家的兩年,我感激叔叔嬸嬸的照顧,現在我已經有經濟實力,往后就不再給叔叔嬸嬸添麻煩,至于婚事,也就不勞叔叔為我操心。”
這張桌上除了黎文彥夫婦,秦衍聲也在。
聽到唐黎這樣說,秦衍聲笑問:“阿黎是不是有對象了?”
韓繼風聞言,視線望向對面的唐黎。
唐黎沒去看任何人,也沒否定秦衍聲的話:“剛才叔叔說了,要結婚必須兩情相悅,但事實上,我不了解韓局長,韓局長肯定也一樣,勉強綁在一起,以后難保不會成為怨偶。”就像前世。
她在心里補充了四個字。
唐黎的臉上鎮定,心里卻猶如波濤翻滾。
當韓繼風提出要娶她,她放在桌下的雙手不由攥緊,繞了一大圈,在重遇韓繼風的那刻,事情又好像回到原點。
韓繼風依然選擇和她結婚。
明明不愛,依然打算把她拖進牢籠里。
前世她嫁給韓繼風后的種種,突然就像海水倒灌,塞進她大腦,幾乎淹沒她的意識。
那時候,沒有國宴,也沒韓局長。
韓繼風只是在醫院過道上突然問她愿不愿意和他結婚,當黎文彥決定把她嫁給夏正國的兒子,她就把韓繼風當成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