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唐秉忠激動地看著楚九說道,“跟長生聊起來打槍,俺這不是看不清靶子嗎?我以前認為槍打的好,那都是眼神好,跟千里眼似的。”
“千里眼?”楚九眸光輕轉看著他說道,“千里眼……”
“長生也是被這千里眼給迷住了。”唐秉忠嘿嘿一笑道,“把千里眼綁在槍上,我也能百發百中。”
“不能單純的綁,這需要工匠認真的計算和反復的試驗,造出來最佳的。”楚九臉上露出明媚的笑意道。
“對,陛下和長生是英雄所見略同。”唐秉忠滿臉笑容地說道,不著痕跡的拍馬屁。
楚九聞言笑而不語,“天不早了,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臣來說的就是這個事。”唐秉忠站起來看著楚九又道,“臣得回家問問女兒們,對自己的親事有啥看法?”
“大侄女都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楚九聞言感慨道。
“可不是,我這些日子正為這事發愁呢!閨女就這點兒不好,嫁出去,就成了別家的人了。”唐秉忠唉聲嘆氣地說道。
“那趕緊回去吧!相中誰了,告訴朕,朕給小兩口賜婚。”楚九高興地說道。
“臣謝皇上隆恩!”唐秉忠喜出望外地說道,行了行禮,“臣告退!”
“去吧!”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透過琉璃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可憐天下父母心,真是操不完的心。”
唐秉忠回到家,吃了晚飯,和柳月娥商量了一下,把四個女兒都叫了過來。
沒想到四個女兒都很有主見,對未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有一個事實很讓唐秉忠扎心。
那就是婚后一定要生兒子。
“她爹,她爹。”柳月娥伸手推了推唐秉忠。
而此時呆若木雞的唐秉忠腦子里全自家大女兒的那句話:像爹這么情深義重的男人,都能為了兒子拋卻多年夫妻情意,對男人還能有什么期待。
“月娥,我是不是做錯了。”唐秉忠如木頭一般扭過頭看著柳月娥說道。
“做錯什么?”柳月娥心疼地看著他說道。
“因為兒子的事,女兒們在指責我。”唐秉忠紅著眼眶看著她說道。
“她們還小,不知道現實的殘酷。”柳月娥安慰他道,“沒有兒子誰來繼承這偌大的家業。”
“咱們嫁閨女的話,要多給她們嫁妝傍身。”唐秉忠閉了閉眼看著她說道。
“這嫁妝多少算多?”柳月娥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問道。
“能給的都給。”唐秉忠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四個閨女平分。”
“你……你……”柳月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你不打算給兒子留了。”
“有國公府的招牌,還要什么家業,給老子自己掙前程。”唐秉忠下定決心道,“老子想當初可啥都沒有,身無分文,拿命拼出來的。他生在福窩里了,吃穿不愁,不用像我一樣,吃了這頓,下頓還沒著落。無論是學文還是學武機會比我多多了。”面容嚴肅地又道,“生兒子是為了繼承家業,我可不想養個敗家子,來霍霍。”
“行吧!”柳月娥還能說什么?“女兒們主意正,你就別擔心了。”
“就是主意正我這才擔心,傻乎乎的稀里糊涂的這輩子就過去了。”唐秉忠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太清醒了,只會自苦,因為無力改變現實。”
“唉……”柳月娥緊皺著眉頭,無力地看著他。
“你告訴女兒們,真要在婆家受了啥委屈,別怕!這姑爺太不像話了,就是和離了,爹支持她們,老子也不怕丟人。”唐秉忠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沉聲說道,“咱家大門永遠為她們敞開了,她們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去的水。不是別人家的人。”
柳月娥撲到他懷里嗚嗚……哭的稀里嘩啦的。
“月娥,她能生個兒子最好,要是生了個女兒,老子也不生兒子了。”唐秉忠深深的被孩子們給刺激著了,“大不了,老子招贅!”
柳月娥苦笑一聲哽咽道,“那咱折騰這一下圖啥呢?”
“當時魔怔了。”唐秉忠顫抖著嘴角說道,拍拍她的后背說道,“哎!去看看咱家孩子。”
“嗯!”柳月娥輕輕推開他,擦著眼出了房間。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站在樹蔭下目送唐秉忠離開。
陶七妮拉著他的手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應承下來呢!”
“怎么會?說媒可不是啥好活。”姚長生忍不住唏噓道,“這牙齒還有咬到嘴唇的時候,別說這夫妻倆了。那小日子過的好,人家也不會想起你。那要是過的不好,這媒人能被人罵死了。”邊走邊說道,“說句實在的,這城里的青年才俊我真認識的不多,怎么介紹。”叮囑她道,“你也別摻和這事。”
“我才不會呢!”陶七妮聞言立馬說道,“除非是便宜媒人。”
不過人家都喜歡四角齊全之人,他們啊!這輩子別說媒人了,在結兩姓之好上,啥主要角色也擔不上。
“說到底還得女孩子自己立的起來,這日子是自己過的。”陶七妮感慨唏噓道,“不然她就是公主,有個軟弱的靈魂,也沒用。”
“你說的對。”姚長生聞言輕點了下頭,拉著她沉默不語地朝院子里走。
“你有心事?”陶七妮反手扣著他的手,停下腳步道。
姚長生伸手搓了搓脖頸,環顧了下空曠的四周,“怎么說?也許是我多想,總覺的秉忠這個文淵閣大學士沒那么簡單。”
陶七妮聞言黑眸輕閃,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道,“你想到了什么?”
“慢慢分化宰相的權利。”姚長生傾身上前一步,在她耳邊小聲地嘀咕道。
陶七妮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故意道,“現在才五品耶!”
“幾品官職還不是皇帝說了算。”姚長生輕哼一聲道。
“呵呵……”陶七妮退后一步,“走吧!這些事跟咱沒關系。”
“踏踏實實的做些事實,無論這廟堂怎么波云詭譎,波及不到咱們。”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想要這天下安穩,百姓的肚子無論什么時候都得填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