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看著眼神疑惑的姚長生，“這個該怎么說呢？”想了想道，“這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植物也一樣，萬一把它們弄來了，雀占鳩巢，破壞本地的植物，那就是罪孽深重了。”
“有那么嚴重嗎？”姚長生輕扯了下唇角，不太相信的說道。
“很嚴重，泛濫成災。”陶七妮清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就像是螞蚱一樣，泛濫了就成了蝗災了。”斟酌了一下又道，“這萬事萬物講究相生相克對吧！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沒有了相克之物，那家伙就野蠻生長。”
姚長生眉眼輕轉眼前一亮道，“你要說的是保持平衡！”
“對對對！”陶七妮眉開眼笑地看著他說道，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頭道，“和你說話真是愉快。”
“這平衡放在廟堂上有一樣，人與人之間競爭、排斥、適應和互利互助，才形成了相互依賴又相互制約的關系。”姚長生視線又落在了禮單上。
“呵呵……”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道，“你可只真會聯想。”
“一時感慨，萬事萬物是相通的。”姚長生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輕笑出聲道。
陶七妮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看著他問道，“后悔嗎？”
“后悔什么？”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本可以享福的，留在京城高床軟枕，華服美食。”陶七妮指指自己的腦袋道，“相信以你的腦子，與人斗的話，還不跟玩兒似的。”俏皮地又道，“只要沒有貳心，躺在功勞簿上可以作威作福的。”
“淘氣。”姚長生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個爆栗，唇角掛著醉人的笑意道，“對我平價這么高啊！”微微搖頭道，“可我不想在勾心斗角中迷失了自我。”
“這樣挺好。”姚長生目光平和地看著她所道。
“你喜歡就好。”陶七妮握了握他的手看著他說道，“別委屈了自己。”
“委屈？”姚長生輕笑著微微搖頭道，“怎么會？”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沒有。”
姚長生忽然想起來道，“既然這外來的植物存在著潛在的風險，就不能隨便的弄進來。”
“所以呀！這些都是讓高明帶進來的，普通人也沒這條件。”陶七妮謹慎地看著他說道，“雖然有種子少的緣故，但是我們有先試種，做完整的記錄。”
“嚴謹點兒不錯。”姚長生重重地點頭道。
“還得檢查有沒有病蟲害，萬一有得趕緊消滅了，不能讓像瘟疫一樣傳染開來。”陶七妮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
“有些病蟲害能看出來，有些肉眼無法分辨的。”姚長生說完就看見他家妮兒那似笑非笑的雙眸，“照妖鏡。”
“對！無所遁形。”陶七妮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要研究的多了，怕種子帶有病蟲害，那要種到地里，可就完了。所以這改良后的種子要推行的話，也得嚴格把關。”
“聽你這好像比我還忙。”姚長生眉眼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對呀！”陶七妮輕點了下頭看著他說道。
“那就是沒有時間想我嘍！”姚長生語氣酸溜溜地說道。
陶七妮好笑地看著幼稚的他道，“想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拿來！”姚長生伸手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拿什么？”陶七妮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滿紙想我啊！”姚長生目光熱切地看著她說道。
“這個啊？”陶七妮抿了抿唇偷偷瞄著她說道，“我要說沒寫你會不會生氣。”
姚長生這臉哐當一下耷拉下來，深呼吸，安慰自己道，“你心里想我就好了。”
陶七妮看著氣呼呼的獨自生悶氣的他，也舍不得對她發脾氣。
“穿衣服，帶你看件好東西。”陶七妮下了炕，將衣架上的大氅扔給他。
“什么好東西？”姚長生穿著棉衣看著她說道。
“包君滿意。”陶七妮走過來看著神秘兮兮地看著他笑道。
姚長生穿戴整齊下了炕，穿上鹿皮靴子，“這么神秘？”
陶七妮伸手拉著他走道，“跟我走。”
“等……等一下。”姚長生反手扣著她的手道。
“咋了？”陶七妮回頭不解地看著他，提高聲音道，“點上琉璃燈。”
“是！”廳堂里傳來侍人的聲音。
“你就穿這出去。”姚長生目光從上到下看著她身著上襖下裙，“不怕冷啊！”
蔥綠對襟襖，金線繡的大團的牡丹花，扣子是花生仁大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
下身是雙褶赤金色的狐皮裙！
“不冷啊！”陶七妮拉著他的手，輕輕搖晃道，“我的手冷嗎？”
“我知道你不怕冷，那也穿上。”姚長生松開她的手，走到衣架前，拿著玳瑁海棠紅緙絲罩面紫貂皮的大氅。
姚長生親自給她披上，戴上兜帽，系好帶子，滿意的點點頭才道，“走吧！”拉著她的手出了暖閣，穿過廳堂。
“去實驗室。”陶七妮看著提著琉璃燈的侍人道。
“是！”侍人提著琉璃燈前面帶路。
“這雪下的越發的大了。”陶七妮看著游廊外紛紛揚揚的大雪道。
“還好我們及時趕回來，不然就被這大雪給堵到路上了。”姚長生一臉慶幸地說道。
“這是入冬以來下的最大雪。”陶七妮瞥了他一眼道，“前兩次這雪只是下了薄薄的一層，轉過天太陽出來就化了。”看著積雪沒過了腳踝，“看樣子可以堆雪人了。”
“還堆雪人啊？”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怎么不行嗎？”陶七妮握了握他的手道，“反正也要鏟雪，不如堆成雪人，點綴一下這單調的冬季。”看著前面的侍人道，“對了，注意暖房的房頂，別讓雪給壓塌了。”
“回稟夫人，暖房放了些炭盆，存不住積雪，都化了。”侍人恭敬地回道。
“好！”陶七妮笑著點點頭道。
“暖房房頂？”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琉璃房頂，我怕它承受不住積雪的重壓，不是瓦房房頂。”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琉璃做的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