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六一兒子出生的時候,實現了三年抱倆,姚長生頂風冒雪,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我的天,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陶七妮看著眼前邋里邋遢的姚長生跟野人似的,那胡子都快遮住半張臉了。
  幸好陶七妮眼神好,一眼就認出了他。
  “沒時間打理,所以就這樣了。”姚長生無奈地看著她說道,“先讓我洗洗好嗎?”
  “好好好。”陶七妮忙不迭地說道。
  “我直接去洗澡,我身上這破衣爛衫你都燒了吧!”姚長生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那邊熱水都是現成的,趕緊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我給你拿衣服去。”
  姚長生徑直朝洗澡間走去,陶七妮則趕緊吩咐廚房做些好吃的,然后才拿著干凈的衣服進了霧氣蒙蒙的浴室。
  “用我幫忙嗎?”陶七妮看著光著身子坐在小凳上的他,拿著水瓢舀著青石砌成的水池子里的熱水,不停的澆在自己身上。
  “搓搓背。”姚長生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
  “好!”陶七妮接過他遞來的已經被熱水泡軟的絲瓜瓤蹲下來搓著他的后背,吸了吸鼻子,看著明顯的肋骨,瘦成這樣,這家伙吃了多少苦啊!
  “怎么不說話?”姚長生察覺她呼吸不對,擔心的問道。
  陶七妮看著他身上搓下來的泥,撲簌撲簌向下掉,平復了下情緒夸張地說道,“我的天,你多久沒洗澡了。”
  “有半年了吧!西北冷的早,用水也不方便。”姚長生低垂著頭悶聲說道。
  “我記得你這大冬天還用冷水沖澡,你還冬泳,怎么會怕冷。”陶七妮忽然想起來說道。
  “我不怕冷,只是沒有水,你讓我怎么洗。”姚長生苦笑一聲道,“吃水都困難,感覺洗澡都是罪孽。”
  “你去哪兒了。”陶七妮拿著水瓢沖沖他的后背,也沖沖滿是泥的絲瓜瓤。
  “戈壁、沙漠。”姚長生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應該有綠洲啊!”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這些地方變化大,綠洲不容易找到。”姚長生清潤的聲音響起來道。
  “那沙漠沒有水,怎么活著走出來。”陶七妮聞言手一緊道。
  “妮兒,這逃荒路上沒有水,咱們不照樣活著走出來了。”姚長生輕笑出聲道。
  “好了。”陶七妮拿著水瓢沖了沖他的后背道,又將手里的絲瓜瓤沖了沖,“用我幫你嗎?”
  “不用,不用,剩下的我自己來。”姚長生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這胡子怎么辦?”陶七妮可沒忘記胡子拉碴的他。
  “我洗完澡出去自己剃。”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忽然打趣道,“咋了你想幫我剃啊!”
  “是有這個打算,這邊也沒鏡子,你自己剃多有不便。”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你幫我剃吧!”姚長生聞言笑了笑道。
  “那你等著我去拿東西。”陶七妮站起來看著他說道。
  “去吧!去吧!這我也得準備一下。”姚長生背對著她說道,聽著腳步聲由近及遠沒了聲音,趕緊舀著水沖了沖身子,又沖了沖不遠處的床榻,這樣躺上去不會冷。
  姚長生在腰間圍上厚厚的布巾,躺在了上面。
  陶七妮拿著剃胡子的用具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乖乖的躺好了。
  陶七妮拉著椅子走過來坐在了床榻的前面,手心里出現了匕首。
  “等……等一下。”姚長生側目看著閃著寒光的匕首道,“你要用這個?”
  “怎么了,不可以嗎?我沒有剃胡子的剃刀。還是你讓我借別人的。”陶七妮手中的匕首耍著刀花看著他輕松地說道。
  “別人的?”姚長生趕緊搖頭道,“不要。”
  “放心啦!我的刀功很好的,不會傷著你的。”陶七妮如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乖,閉上眼睛。”
  “哦!”姚長生從善如流的閉上了眼睛。
  陶七妮手里拿著匕首靠近他的下顎。
  姚長生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寒光閃閃的匕首,吞咽了下口水。
  陶七妮的手懸在他的臉上,“你睜開眼睛干什么?”
  “那個……妮兒是第一次刮胡子吧!”姚長生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想我給別人刮嗎?”陶七妮柳眉輕挑看著他說道。
  “當然不要了。”姚長生聞言厲聲說道。
  “所以啊!你不相信我的刀功。”陶七妮微微低頭靠近他的額頭說道。
  “來吧!”姚長生把心一橫閉上眼睛說道。
  陶七妮見狀好笑地看著緊攥著雙手的他說道,“對我有些信心中不!放輕松。”
  “嗯!”姚長生嘴上應道,可這身上還是僵硬的很,緊繃著。
  陶七妮匕首靠近他的下顎,“我開始了,你可千萬別動。”
  姚長生鼻子輕輕嗯了一聲,連話都不敢說了。
  “你不在這三年多,我哥生了一兒一女。”陶七妮邊刮他的胡子,邊說道,繼續說這三年多家里發生的事情。
  姚長生聽著她清脆悅耳的聲音,慢慢放松了身體,感覺著擦擦聲,胡子被剃了下來。
  陶七妮的匕首吹毛斷發,鋒利的很,所過之處這胡子被剃的干干凈凈的,“好了。”收回了匕首,笑著又道,“摸摸,看看我的手藝如何?”
  姚長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和臉頰,光溜溜的,剃的非常的干凈。
  陶七妮低頭將剃下來的胡子處理了,“好了,你繼續洗吧!我在暖閣等著你。”
  “嗯!”姚長生翻身坐了起來,看著她道,“你趕緊出去吧!這里熱。”目送她離開,才繼續洗澡。
  姚長生感覺退一層皮似的,渾身清爽的去了暖閣。
  陶七妮看著帶著一身水汽進來的他道,“快坐下,餓不餓,牛肉湯面,小菜,配上包子,絕對的扛餓。”
  姚長生盤膝坐在炕上,拿起筷子道,“我不客氣了。”披散的濕漉漉的長發輕輕的用帶子系著,不影響用餐。
  “快吃,吃飽了咱們再說話。”陶七妮溫潤黑眸看著他說道。
  “我是真的餓了。”姚長生琥珀色的瞳仁看了看她道,然后大口大口的吸溜著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