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死亡的兄弟們呢?”楚九幽深不見底的眸光看著姚長生他們說道。
“從確定到現在已經一百二十一人了。”姚長生微微垂眸聲音低沉道。
“唉……”楚九重重地嘆口氣道,“妥善安置好,將他們的撫恤金也及時發放,家里有困難的幫助解決了。”
“這個得回去才能辦。”姚長生微微欠身鄭重地說道,“咱們在撫恤方面從來敢馬虎,不能讓兄弟們流血,家屬流淚。”
“嗯!”楚九放心地點點頭。
“爹爹,大哥這事娘親知道了。”楚二少抓著楚九的胳膊小聲地說道。
“什么?你們怎么敢把這事告訴她呀!你們不知道你娘親啥情況啊!真快被你們給氣死了。”楚九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看著他們倆說道。
“爹爹,娘親已經生下弟弟了,很平靜的接受了。”楚二少聞言趕緊說道,希望安撫爹爹的怒氣。
“生了?”楚九抬眼看著他問道。
“生了之后,娘親才知道的,娘親還是從師父口中詐出來的。”楚二少將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楚九閉了閉眼,“你娘啊!明明擔心的要……”把死字給吞了回去,前所未有的忌諱這個字,“那是為了讓你師父安心,肯定是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胡思亂想呢!”
“有四弟在,娘親沒有時間胡思亂想。”楚二少寬慰他道,“我小時候不是讓你們非常頭疼嗎?”
“你說的對,只希望你弟弟鬧騰點兒。”楚九隨聲附和道,忽然想起來道,“弟妹怎么來了,她對天花有研究嗎?”
“嗯!她對醫書中的瘟疫細致地研究過,至于效果如何?從娘子來了,死亡人數明顯減少了。”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那這就是說明,得了這個不會徹底的絕望吧!”楚九眼巴巴地盯著他說道。
“不會,大奎他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姚長生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大奎?”楚九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楚九現在明顯腦子被炸的混亂,有些遲鈍。
“大奎他們曾經得過天花所以不怕了,這些日子真是多虧了他們。”姚長生眸光溫暖地看著他又說道,“天花,人人畏懼如虎,即便做好了防護有勇氣踏進去的很少。”
“是的!爹爹,這京城郎中醫術高超,太醫又多,可我們不敢透露一丁點兒消息,就怕鬧得人心惶惶的。”楚二少眸光黯淡地看著他說道。
“那在弟妹來之前,誰來病人治療啊!”楚九眼神關切地看著他們說道。
“咱們軍中的郎中啊!”楚二少聞言立馬說道。
“這軍中的郎中大都是治療外傷的,這天花能行嗎?”楚九狐疑地看著他們說道,這不靠譜的很。
“大哥有治療的天花的方子,有藥材先照方抓藥。”楚二少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說道,“這藥方不是靈丹妙藥。”
“那為啥弟妹來了,就效果明顯呢?”楚九驚訝地看著他們問道。
“師父根據病人情況具體開藥,有刪減的,另外好吃好喝的供上。”楚二少欣喜地看著他說道。
“對癥下藥這個我懂!什么叫好吃好喝的,難不成你們虧待兄弟們啦!”楚九狐疑地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道。
“沒有,沒有,只不過在娘子沒來之前,吃的算不上好,都是咱平日里行軍伙食。”姚長生趕緊解釋道,“現在嘛!雞鴨肉蛋蔬菜都供的上,這人吃的好,也能跟病邪做斗爭是吧!”偷偷瞄了他一眼小聲地說道,“就是有些費銀子。”
“只要能將人都救回來,費些銀子怕啥!”楚九特干脆地說道。
“爹爹,咱不缺銀子。”楚二少高興且熱情地說道。
“你咋知道咱不缺銀子?”楚九視線落在他身上道。
“爹爹,燕帝帶著他的文武大臣逃跑時抬著金銀走的。”楚二少雙眼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好多,好多銀子,我們點了一下有一百萬兩黃金。”
“多少?”楚九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
“一百多萬兩黃金。”楚二少財迷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合銀子的有千萬兩之巨。”
“這么多,不是燕廷籌集糧餉都那么費勁,這哪里來的那么多銀子。”楚九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
“皇上,燕廷這國庫無錢,不代表沒有錢。”姚長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
楚九眨眨眼瞬間就想明白了,“富了和尚窮了廟,這都是文武百官貪的。”
“對!”姚長生輕點了下頭,緊接著又說道,“這是他們走的匆忙只來得及帶走黃金。”
“你是說還有?”楚九有些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應該還有,不能只有金子還應該有銀子。”姚長生眼波輕輕流轉道,“那些官員的府邸我都派兵看著,現在皇上來了,可以進去估計能搜出來不少東西。”
“這下子咱修路,疏通漕運,移民北方就有后盾了。”楚九騰的一下激動的站起來搓搓手道,“我本來想著恐怕我這一生干不完,要留給兒子了,現在看來兒子要輕松多了。”
姚長生聞言眼底晦暗不明地看著楚九,這真是坐擁金山、銀山了,就會不思進取,貪圖享樂,沒想到他想的還是曾經的設想。
“恭喜皇上了。”姚長生雙手抱拳拱手道。
“同喜、同喜。”楚九高興地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怎么逮著燕帝他們的,這金子這么容易到手嗎?”
“爹爹,餓不餓?咱先吃飯吧!吃完飯在聊唄!我們發生了好多事。”楚二少扯扯他的胳膊說道。
“好好好!先吃飯。”楚九點點頭,看向了姚長生,“飯菜現成的嗎?”
“差不多飯點兒了,我去伙房看看。”姚長生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楚九眼睛急切地看著楚二少道,“二小子,你見過你哥嗎?”
“見過,見過,每天遠遠的用望遠鏡看著大哥。”楚二少看著他趕緊說道,“哥哥的精神還不錯。”
“自己走來的。”楚九緊張地又問道。
“當然了,這躺著還怎么過來。”楚二少純真的雙眸看著他回答道。
“呼!”楚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子目前還沒有最壞的情況出現。
楚二少眨眨黑溜溜的大眼睛,意味過來道,“師父沒來之前,大哥怕我們擔心一直遠遠的跟我們打招呼的。”
“能看清他的臉嗎?沒有遮掩嗎?”楚九不放心地問道。
“沒遮臉,我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倒是我們從頭包到腳,遮的嚴嚴實實的,真是捂痱子呢!”楚二少伸手撩起額前的頭發,“您看看這痱子!”
這下子楚九徹底放心了,起碼有希望。
“爹爹,吉人自有天相,大哥一定會沒事的。”楚二少握著他的手嚴肅地說道。
“嗯!”楚九輕點了下頭,想起來道,“給你娘親寫信報平安了嗎?”
“大哥沒好呢!我咋寫?”楚二少傻乎乎地看著他說道。
“這小子,告訴你娘親你師父到了,目前來看你哥平安啊!”楚九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爹爹!來了正好,一并都寫了吧!”楚二少機靈地看著他說道。
“我現在就寫。”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爹爹,等一下,明兒見到大哥,您寫的話更有底兒。”楚二少拉著他的胳膊道,“不差這半天的時間。”
“那好吧!”楚九點了下頭,希望明兒見到活蹦亂跳的元兒。
去而復返的姚長生身后跟著端來飯菜的伙夫們。
“皇上慢用,臣退下了。”姚長生雙手抱腕拱手行禮道。
“走什么走?一起吧!”楚九指指桌案前的凳子道,“我還有許多事不清楚呢!”
“臣謝主隆恩。”姚長生又行禮謝恩道。
“你呀!”楚九食指點點他道,“出門在外那么多禮干什么?隨意一些。”
“禮不可廢。”姚長生行禮道。
“坐下吃飯,這是旨意,行了吧!”楚九板著臉看著他說道。
“臣領旨謝恩。”姚長生恭敬地說道。
真是把楚九給懟的沒脾氣了。
楚九看著他坐下來道,“我等兄弟們好了再走。”
“皇上不進城嗎?”姚長生聞言眨了眨眼看著他說道。
“不走了,就在這兒了。”楚九態度堅決地看著他說道。
“那這燕廷的奸相,太尉還有文武官員怎么辦?他們還在天牢里關著呢!”姚長生食指點了點京城方向道。
“他們都該死,爹爹打算怎么處置他們。”楚二少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冷哼一聲道,“就是斬他們也得讓他們死個明白,公布他們的罪行。”
楚九抬眼詫異地看著他,“你怎么會這么想?”
“死得讓他們心服口服。”楚二少嘿嘿一笑道,“姚叔安排人站在護城河細數燕帝的十大罪狀,估計就因為這樣才嚇得他慌亂的逃竄的,壞事干多了。怕城內的百姓造反,是匆忙逃離,丟盔棄甲,真是狼狽之極。”
楚九若有所思的在他和姚長生身上轉了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