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丁將軍讓我小的快馬加鞭送信來了。”傳令兵說著從懷中將信拿了出來,雙手呈上。
“你們何侯爺呢?”姚長生拿過信,邊拆邊問道。
“何侯爺不在軍中,跟徐國公在一起呢!”他恭敬地回話。
姚長生聞言笑了笑,在心里腹誹道算時間圍了左都鈺不少時間,該收網了。
姚長生將信瓤給抽了出來,抖開,開篇就將他的臉色給嚇的煞白,如遭雷劈一般,腦中一片空白,手中的信脫落掉在了桌案上。
“姚叔,姚叔,我聽說二楞師兄派人送信來了,是不是要滅了左都鈺啊!”楚二少挑開簾子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看著姚長生的臉色難看,擔心地叫道,“姚叔!”雙眸毫無焦距,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姚叔。”還沒反應,他回頭看向傳令兵,“姚叔怎么了?”
他驚慌失措地看著楚二少道,“小的不知道啊!姚國公看了信就這樣了。”
“信?”楚二少低頭一看散落在桌案上的信,“信上寫了什么呀?讓姚叔這般的不對勁兒。”趕緊拿了起來,“姚叔,痘癥是什么?”
“這不可能,他們怎么會得了痘癥呢?”姚長生回過神兒來,一把奪過了楚二少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怎么會這樣?”姚長生將信摔在了桌案上,后退,拒絕相信這是真的,看著桌案上的書信,仿佛是吐著蛇信的毒蛇一般。
“姚叔,姚叔,這痘癥讓你這么害怕嗎?”楚二少不解地看著他問道,“痘癥,是水痘嗎?那個很快就好了。”
姚長生聞言緊繃著下顎,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冷靜、冷靜,他們還等著你去救呢!冷靜……
“姚叔,到底怎么回事?你為什么這么害怕。”楚二少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幽深不見底的眸光凝視著他,心里琢磨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姚叔,你這個樣子我有些怕。”楚二少著急地滿頭大汗看著他說道。
這事瞞不住,萬一因為無知而……簡直不敢想象,必須做好防范。
“二少爺,痘癥還有一個名字是天花。”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盯著他說道。
“什么?”楚二少驚叫一聲道,“他們好好的怎么會得了這個病。”
“我哥,我哥!”楚二少轉身就朝外跑去。
“回來,回來。”姚長生騰的一下站起來帶到了身后的交椅,大長腿直接跨過了桌案,蹭蹭三兩步走到楚二少跟前,抓住他的胳膊道,“冷靜點,二少爺。”
“姚叔,我哥,我哥。”楚二少哽咽道,眼淚刷的一下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姚長生雙手搭在楚二少的肩膀上,死死的摁住他道,“我知道,我知道,冷靜下來,咱們才能救他們知道嗎?”拍著他的肩頭道,“二少,冷靜,冷靜。”
“好,我冷靜,我冷靜!”楚二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來,來,坐下,咱們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姚長生拉著他坐在交椅上,看向傳令兵道,“你這跑的,路上累壞了吧!趕緊去吃點兒東西。”沖著門口喊道,“來人,好生招待他。”又看向傳令兵道,“聽到的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俺不說,死都不說。”傳令兵臉色煞白地看著姚長生說道。
“是!”門口守衛進來,將傳令兵給請了下去。
情緒穩定下來的姚長生看著楚二少說道,“怎么樣?能說話嗎?”
“能!”楚二少極力地控制著自己,“他們好好的怎么會得這種病的,這種病要有傳染源的吧!他們不是一直在防瘟疫嗎?”
“左都鈺不惜自己感染上,也要傳染給徐國公他們。”姚長生將信里內容一字不落的告訴了他。
“左都鈺,我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楚二少雙眼充血的咬牙切齒地說道,假如左都鈺在面前的話,他姚長生毫不懷疑楚二少能把他給嘶吧了。
“冷靜,冷靜,那家伙跑不了,他現在應該也得了天花了。”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安撫道。
“他死不足惜,便宜他了,我要親手宰了他。”楚二少暴躁地說道。
“他得了天花,你不怕被傳染啊?”姚長生苦笑一聲地看著他說道。
“那就炸,炸死他個王八蛋。”楚二少給氣的爆粗口道。
“好了,好了,為那小人生氣不值得,咱現在應該想辦法救大少爺他們。”姚長生深吸幾口氣看著他說道。
“我哥和徐叔他們都中招了。”楚二少不確定地看著他說道。
“他們在中軍帳待了那么長時間,有心算無心,都中招了。”姚長生不得不面對現實看著他說道。
“真是卑鄙無恥,居然用詐降的手段。”楚二少氣得雙頰鼓鼓的看著他說道,“那大哥和徐叔那些將軍們全軍覆沒。”
“是的!”姚長生點了點頭道,“現在沒時間讓咱胡思亂想,得趕緊去京城賣所需的藥材。叮囑咱的人,在官道上放上拒馬,所有京城的人不能出城。”
“那該怎么解釋呢?說天花的話,離的這么近,會把人嚇死的。”楚二少聞言立馬說道,剛才他們倆就被嚇傻了。
“就說前方打仗,閑雜人等不許靠近,否則格殺勿論。”姚長生周身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道。
“那有人想要進城呢?”楚二少看著他提及道。
“不準進城,哪里來,回哪里去?不聽者殺!遠距離射殺。”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顧不了那么多,得先保證咱們的人和城內人的安全。”深吸一口氣,“皇上要來,不能讓他置身于危險之中。”
“嗯嗯!”楚二少忙不迭地點頭道。
“這事瞞不住的皇上和皇后娘娘,我們需要大量的草藥,京城的醫館和藥店,不足以支撐這么大的量。”
“可是我娘親肚子里踹著妹妹呢!這事讓她知道合適嗎?別嚇出個好歹來。”楚二少想了想立馬說道。
忘了這茬了,姚長生煩躁地撓撓頭,這事該咋辦?
“姚叔,這病能治好嗎?”楚二少一臉沮喪地看著他說道。
“能,你師父出手應該沒問題。”姚長生信心十足地看著他說道。
“師父,對師父,她連水蠱都治好了,這個也一定沒問題。”楚二少忽然信心百倍道。
姚長生在心底苦笑一聲,你倒是有信心。
“姚叔,姚叔,快給師父寫信,讓她來,讓她來。”楚二少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道,“啾啾,傻蛋兒呢?讓它們送信快點兒。”站起來道,“姚叔你現在就寫信,我去找傻蛋來。”慌亂的朝外走去,這腳下虛浮很明顯還沒有從驚慌中恢復過來。
姚長生起身坐在桌案前,手中的筆,遲遲下不去,這可是天花,死亡率極高的瘟疫,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不像水蠱介紹的那么的詳細,到現在天花都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
不知道病因,如何對癥下藥?
稍有不慎就被傳染了,大少爺他們只是跟左都鈺待在一個帳篷里,前后不足半個時辰就發病了。
打心眼兒里他不想妮兒冒險,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妮兒知道這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更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知情不報’,準備迎接妮兒的怒火吧!
左右為難中,楚二少去而復返,抱著傻蛋進了帳篷,“姚叔,信寫好了嗎?”
“我還沒想好怎么寫?”姚長生烏黑的瞳仁閃了閃看著他說道。
“這還要想啊?直接寫就好了,請師父盡快趕到京城。”楚二少簡單地說道。
“沒你說的那么輕松,我們還要從南方調集藥材,這你師父一個人可辦不了。”姚長生將手中的筆放下抬眼看著他說道。
“爹爹能辦到。”楚二少聞言立馬說道。
“傻蛋傳信來看,皇上現在離開了金陵,已經在海上了。”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爹爹走之前,肯定交代了,金陵肯定有人主事。”楚二少想了想道,“李丞相,爹爹肯定讓李丞相主事,找他準沒錯。”
“那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會驚動皇后娘娘的,這事要怎么辦?”姚長生頭疼地看著他說道。
“不會的,娘親根本不理政事的,她現在安心的養我妹妹呢!”楚二少信心十足地說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怎么可能瞞得住。”姚長生左右為難地看著他說道。
“你這左不行,右不行的,大哥他們可沒時間等啊!姚叔。”楚二少急得抱著傻蛋團團轉道。
“我先寫信給你師父,讓她來決定告不告訴皇后娘娘。”姚長生拿起筆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不過你師父醫術好,她可以判斷皇后娘娘的身體是否能承受的住這個消息。”
“姚叔說得對,讓師父來決定吧!”楚二少看著他急切地催促道,“姚叔快寫吧!”
姚長生提著筆,深吸幾口氣寫下了信,拿起來吹干后,卷了卷放在竹筒里,綁在了傻蛋的腳上。
楚二少抱著傻蛋出了大帳,將它給放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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