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讓我是去學習的,多聽、多看、少說話。”楚澤元黑亮的雙眸看著陶七妮認真地說道,“在船上也是,我手中的霸王刀都沒出鞘。”
“水戰大量使用火器,幾乎不短兵相接,你還怎么用刀啊!”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在實踐中學習,在學習中進步。”
“嗯嗯!”楚澤元杏眸瞪的溜圓看著她點頭如搗蒜,站起來提著藥箱道,“師父,我走了。”
“我送你。”陶七妮將他給送出了大門外,目送他消失在眼前才轉身回了家。
陶七妮剛要關門,就聽見熟悉的馬蹄聲噠噠……探著頭尋聲望去,臉上漾起明媚的笑意。
“你知道我要回來啊!”姚長生騎著馬飛快的跑過來道,拉著韁繩停下馬,飛身躍下。
“沒有我送太子出去。”陶七妮看著他將馬匹遞給了宋一。
“太子來干什么?”姚長生跨過門檻朝院內走去。
“咱們坐過去說。”陶七妮指指院中的竹椅道。
兩人走過去坐了下來,陶七妮又大又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太子是來拿藥丸的。”
“怎么誰生病了嗎?”姚長生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沒有,他要隨軍出征了。”陶七妮黑的發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來拿些藥丸防范。”
“出征?”姚長生疑惑的轉了轉雙眸,“是要跟著徐文棟他們走嗎?”
“對!”陶七妮重重地點點頭。
“這太危險了,皇上也同意。”姚長生騰的一下站起來道。
“皇上不同意的話,太子想去也去不成啊!”陶七妮突然感慨地說道,“不知不覺間都長這么大了,比我都高了。”笑盈盈地又道,“是個有擔當的小男子漢了。”
“你知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危險,你還夸他。”姚長生著急上火地看著她說道。
“所以他來要些藥丸啊!”陶七妮氣定神閑地看著他說道,“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的,雖然不能保證,但總比沒有一點兒準備好。”看著心急如焚的他又道,“他去有他充足的理由。”
“什么理由?”姚長生手指敲擊著竹桌擔心地說道。
“鼓舞士氣,穩定軍心。”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嗯!”姚長生緊繃著下顎話在舌尖滾了滾,最終沉默不語。
眉頭擰成了川字,他著實有些擔心。
“放心了,那孩子多年訓練,身體強壯,等閑邪氣侵擾不了。”陶七妮安撫的拍拍他的手道,“你要真怕燕廷狗急跳墻了,早日拿下燕京城。兩面夾擊,殲滅他們。”
“也只有這樣了。”姚長生神色稍緩看著她說道。
“哎!你不是在水師嗎?怎么回來了,有什么事嗎?”陶七妮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道。
“回來說明情況,打算走了。”姚長生反手扣著她的雙手輕輕地摩挲著。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陶七妮眼波輕輕流轉算了算了日子道,滿臉笑容地看著他,“我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一定會的。”姚長生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說道,語氣溫柔地又道,“我走了,你就回農場好了,正好也是春忙時期。”
“這回不會有笨蛋找死了吧!”陶七妮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不會的,他們現在盯著戰事呢!再說了一次試探就損失慘重,精明的他們只會蓄勢待發,不會再傻的去撞的頭破血流的。”緊接著又道,“況且皇上重視農桑,這自古代就有天子親耕籍田的禮儀,今年皇上又恢復了。”
陶七妮聞言笑了笑,“走的時候將我給你準備的東西都帶上。”
“嗯!”姚長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點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在‘驅逐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北伐聲討大燕的檄文聲中,大軍開拔出征,江面上旌旗在風中招展。
陶七妮一家三口站在江邊看著黑壓壓、密密麻麻的戰船從眼前駛過。
“這些都是咱的戰船。”陶十五吞咽了下口水心潮澎湃地看著他們說道。
“沒錯。”陶七妮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高興地說道。
“俺勒個乖乖。”陶十五砸吧了下嘴道。
“爹,給你這樣看得更清楚。”陶七妮從袖籠里拿出望遠鏡擰開,遞給了他。
“這是啥?”陶十五好奇地看著她手里的銅管。
“你們不知道嗎?”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們問道。
“這話說得我們應該知道嗎?”陶十五看著她反問道。
“稍后在解釋。”陶七妮指指望遠鏡道,“從這里看更加的清楚。”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了陶十五。
陶十五接過望遠鏡看過去,“呀呀!”驚得直跳腳。
“怎么了?你爹這是咋了?”沈氏看向陶七妮問道。
“看得太清楚了,激動的。”陶七妮微微歪頭看著沈氏笑道。
“給你看看。”陶十五將望遠鏡直接放在沈氏的眼前道,“從這里看過去。”
“啊!”沈氏驚掉了下巴,“這……這怎么回事?”
“看得清楚就好,回去再說。”陶七妮莞爾一笑道。
“什么聲音?”陶十五聽見蒼涼的號角聲道,“這是出征的號角。”
“嗯!”陶七妮輕點了下頭,聽著這渾厚的號角聲響徹云霄,直沖向這浩浩蕩蕩的江水。
楚二少站在甲板上手中的望遠鏡四處的張望,忽然定格在岸邊,瞪大眼睛,眨眨眼確定沒看錯,“是師父耶!”
姚長生趕緊拿出望遠鏡順著楚二少看過去,嘴角彎起。
“耶!師父沖咱招手了。”楚二少激動地說道,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滿臉好奇地看著姚長生問道,“姚叔咱們這么大張旗鼓的在長江上大搖大擺的,不怕燕京城知道嗎?”
“他們知道了又如何?”姚長生視線轉到了楚二少身上道,“南漢王的戰船都落到皇上手里了,這事他們早就知道了。”
“姚叔咱這么大的動靜,他們能沒有反應?”楚二少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反應?燕廷要如何的反應?他有船嗎他有人馬嗎?”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他問道。
“呃……”楚二少嘴張張合合的看著姚長生。
“他知道了也沒用,只能望船興嘆。”姚長生澄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不是,燕廷知道了,萬一早做防范呢?”楚二少雙眸神采放光地看著他說道,“咱們不應該偷偷的嗎?這樣大張旗鼓,細作不會告訴燕廷嗎?”
“二皇子,這從海上北上這事即使想到了他們也無法阻止。人家自大的不會這么想的,在他們來看,咱們孤軍深入,單就糧草,是自尋死路的冒險行徑。”姚長生深沉的雙眸看著他又道,“我甚至希望他們知道。”
“為什么?”楚二少不明白的看著他說道。
“這樣分擔步兵的壓力啊!”姚長生深沉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啊!明白了。”楚二少恍然大悟道,“難怪這般大張旗鼓。”
“也是給百姓信心,有如此龐大的龍船護著定能安居樂業。”姚長生神采奕奕地看著他說道。
“姚叔,聽你說的我心潮澎湃的。”楚二少血氣上涌,臉紅的如抹了胭脂似的。
“等炮轟燕京城的時候,估計你更激動。”姚長生看著傻乎乎的他笑道。
同時心里升起一抹隱憂,皇上這樣培養孩子,個個如狼似的,到時候這大位之爭可怎么辦啊?
姚長生垂眸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訕訕一笑,在心里腹誹道:這百年之后的事情,讓楚九頭疼去,自己想這久遠的事情干什么?先拿下燕京城再說吧!
“哦!出征的號角耶!”楚二少激動地歡呼道,“爹爹肯定在前面等著咱們呢!”
“二殿下,應該叫父皇。”姚長生聞言忍不住的提醒他道。
“我喜歡叫爹爹,我們在家都這么叫。”楚二少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說道,“姚叔,出門在外別叫什么二皇子,二殿下的,這樣不好。”挺胸抬頭站的筆直的看著他說道,“我現在可是姚副都督手下的普通兵。來之前爹爹可是揪著我的耳朵說了,不準耍少爺脾氣,一切按普通兵卒的待遇。”有些怕怕地說道,“爹爹很嚴格的。”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一個兩個都這樣,與前世大大的不同。
不過前世忙著跟他爹斗,目光就沒有落在他們的身上。
“哎!長生怎么皺著眉頭啊?”陶十五視線從望遠鏡身上離開,看向陶七妮問道。
“我看看。”沈氏奪過他手里的望遠鏡看過去。
“這會兒有說有笑的嘛!”沈氏透過望遠鏡看著說道,“真是一驚一乍的。”
“這臉變的挺快的。”陶十五笑呵呵地說道,“沒事就好。”
“二皇子也跟著去嗎?”陶十五想起來甲板上站著的楚二少說道。
“如您所見。”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去打仗,他還那么小。”陶十五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這事咱少議論,人家這么做自有這么做的道理。”陶七妮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看著他們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