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有情有義。”徐文棟混不在意地說道,姚長生他一直這么有情有義下去,一直沒孩子才好呢!嘿嘿……
等一下,徐文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唐秉忠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沒有討小妾嗎?”
“沒有。”唐秉忠眨眨眼看著他微微搖頭說道。
“這個長生別人不好開口,咱得說說他,為了后繼香火,也得討房小妾吧!”徐文棟積極且熱情地說道。
“認真說起來,到了金陵后,長生在海上漂了三年,回來又打了兩年多仗,這想要孩子,也得夫妻在一起吧!人家夫妻房里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唐秉忠聞言看著他輕哼一聲道,上下打量著他道,“你那么熱心干什么?怎么想給長生送美人啊!小心他給你甩臉子,下不來臺。”
“作為老大哥……”
徐文棟的話還沒說完,唐秉忠就打斷道,“人家爹娘還不管呢!你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多管閑事。”
“喂喂喂!長生沒爹沒娘的,怪可憐的。咱這老大哥過問一句不過分吧!”徐文棟振振有詞,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非要給長生塞個美人。”唐秉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就咱家長生那模樣,又有權有勢的,他想要生孩子,上趕著的姑娘家能從這里能排到城外,人家自己不會找啊!”繼續勸他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他哪里看不出來,徐二哥那嘴都咧到耳朵跟兒了,看把他高興的,回頭人家夫妻給他生七、八兒子,還不得氣死他。
“你還是想想國號和都城的事情吧!”唐秉忠提醒他道,“問到你怎么回稟啊!”
“這我又不是風水先生,會尋龍點穴。又不是欽天監,這個是他們拿手的,這個咱真不在行。”徐文棟特干脆地說道,“問到了就說聽大哥的唄!”
“你這是耍賴。”唐秉忠哭笑不得地說道。
“這是大事,我可不敢貿然開口,萬一這亂開口,這責任太大了。”徐文棟清澈的黑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這都是有跡可循的,查查書唄!”唐秉忠樂呵呵地看著他說道,“吃過飯,咱倆一起查,也快一些。”
“行。”徐文棟聞言好笑地看著他應道,反正也沒事,就查查書。
夜闌人靜,偶有蟲鳴聲,聲聲入耳。
姚長生的房間方桌上擺著兩盞燭臺,他蘸著毛筆在宣紙上橫著寫下了,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從服。
“我也喜歡這句,霸氣!大漢威武!”姚長生深邃如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它們,“國號,國號?”微微搖頭,“怎么橫著寫,應該豎排。”自言自語道,“妮兒喜歡橫排。”重新鋪上宣紙,豎著從右到左又寫下這兩句話,“還是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兩幅字就這么擺在他的面前,眼睛都快瞪脫窗了。
“日月所照,日月,日月為明。”姚長生雙眸忽然迸發的亮光亮過十五的月亮。
書房內,楚九坐在書案后面,看著書案上姚長生寫下的兩句話,欣喜地看著他說道,“大明,這個國號好。”
“日月是朝廷的正祀,為歷代皇帝所重視。”徐文棟站起來移開位置雙手抱拳立馬說道。
怎么能讓他專美于前呢!李道通聞言站起來,行禮后立馬附和道,“《易經》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
“大明國號向蕓蕓眾生宣示,經歷了這場大動亂以后,大明的建立就是光明世界的到來,從此天下大明,天下百姓理當安心來享受皇上帶來的安居樂業。”林觀邦不落后也積極地說道,“從經史學術上去理解,這天下的黎明百姓則會安心于以后的光明極樂世界。”
“嗯嗯!”楚九高興地點點頭,大明國號因為可以附會出很多秘義,所以他是樂于接受。
“主上新朝起于南方,大燕起于北方,拿陰陽五行之說推論,南方為火,屬陽;北方為水,屬陰。那么,以火制水,以陽消陰,以明克暗,他大燕就必然滅亡。再則歷代王朝的宮殿名稱被冠以大明二字的也很多。”李道通繼續美言道。
“大明宮這個咱知道,大堂最雄偉的宮殿。”唐秉忠笑呵呵地說道,“這下子跟漢唐都有了耶!”
楚九眼角眉梢堆滿了笑意,可見有多么的喜歡。
姚長生目光掃過他們,真是什么好話都能附會上。
楚九雙手下壓,“坐下,咱們坐下說話。”緊接著又道,“既然國號定了,那么國都呢?”
“大哥,這還用選啊!當然是金陵,怎么著也是六朝古都。”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說道。
“你們的意見呢?”楚九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問道。
李道通他們紛紛附和,金陵好,繁華之地,又是魚米之鄉,把好處一一說盡了。
郭俊楠輕皺了下眉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想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有理有據才行啊!
楚九目光如炬地看著郭俊楠問道,“俊楠想說什么?”
“我沒有什么要說的?”郭俊楠聞言一個激靈看著他說道。
這話真是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說了,滑頭的很!
“長生的想法呢?”楚九目光又落在姚長生的身上道。
“啟稟主上,我可以用輿圖一觀嗎?”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道。
“當然可以。”姚長生走了過去,刷的一下將簾子拉開,拿起豎在墻角的打磨光滑的‘指揮棒’。
“我先來大致說一下從古至今這國都的變遷。”姚長生站在輿圖下目光清明的看著他們說道,“夏商周,早期的國都首先強調的是生產功能,以農為本,因此往往需要平原和河流,黃河中下游地區,氣候溫暖濕潤,地勢平緩,土質肥沃,才能保證生活。所以早期國都都集中在黃河中下游。”手中的指揮棒,點了點黃河中下游。
“又由于黃河多發洪水等,先輩們又在遷徙中總結出經驗和教訓,逐漸的不在黃河邊上修造都城。”姚長生點著黃河的支流道,“而在黃河的支流之上,修建都城。”沉吟了一下又道,“隨著戰爭的增多,因為軍事需要,又要依托山形,山水相傍也成了需要考慮的因素。”抿了下唇,“如此一來,適合修造不同功能的城郭的地方也大體的固定了下來。并以一步先步步先的優勢在后續農耕中發展壯大起來,鞏固著優勢。”手中的指揮棒點著洛陽,邯鄲,“其中比較突出的就是伊洛河谷的洛陽,濟水之濱的濟南,滏陽河畔的邯鄲。”點著咸陽道,“秦國遷都之后所在的渭北咸陽原汾水之濱的晉陽。他們既能生產和交流,又有優厚的軍事條件。”又點了點輿圖道,“次一點的位于通衢之地,經濟繁榮,比如大梁。”虛化了一條水渠,“鴻溝開鑿之后,中原東部成一整體,它們的地位,讓他們成為這片區域中心。”繼續北上道,“再比如軹關陘與汾水黃河的中樞曲沃,再次一點就是能滿足軍事需求的要塞。或者軍事上位于比較安全的耕種的地方。比如吳國的姑蘇,越國的會稽,楚國的江陵等等。”
“來來來,長生先喝點兒水。”楚九食指點點郭俊楠道,“俊楠給長生端杯水。”
郭俊楠端起小幾上的茶盞走過去,遞給了姚長生。
姚長生將手中的指揮棒斜靠在墻上,接過茶盞,輕哆了幾口,潤潤嗓子,將茶盞放在眼前的小幾上。
“長生你說的這些都城離咱太遙遠了吧!”唐秉忠抬手指著輿圖說道。
姚長生看著郭俊楠退回了椅子上,莞爾一笑道,“不遙遠,因為都城這個東西,很大程度上是對前代的繼承。”努努嘴道,“你們自己掰著指頭查查,有多少王朝的都城,其實就是前朝的國都呢!”食指向下點點道,“這金陵還被稱為六朝古都呢!”
“秦,西漢的咸陽,長安在臨近位置。西漢早起都城洛陽也是東周的都城,東漢、魏晉的洛陽。”姚長生侃侃而談地說道,“南朝宋齊梁陳繼承的是東吳,東晉的都城建業,也就是現在的金陵。哪怕是臨時的都城江陵也是楚國的郢都。”手中的指揮棒,指到北方,“北朝方面的主要都城長安,洛陽,鄴城也大多是前朝重要城郭。以至隋唐建都關洛都是繼承。”
“長生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是耶!”唐秉忠笑呵呵地說道。
“時間來到五代則發生的重大的變化,因為漕運緣故更改至洛陽。”姚長生指著中原道,“汴梁城,也是繼承了很多次。其實宋太祖趙匡也是考慮過長安、洛陽的,直到靖康之變,都城是再度一變。”指向了大燕的國都,“之后金朝,大燕都城依舊是繼承遼國。”
“長生,這些國都為何從關中地區,變到了北方了。”唐秉忠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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