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奔雷車齊齊發威的話,能把金陵給燒成灰。”姚長生烏黑的瞳仁一一掃過他們直白的說道。
李道通聞言吞咽了下口水道,“這么厲害。”
“嗯!”姚長生面容冷峻地點點頭道,“這奔雷車就跟那神話里的噴火龍似的,奔雷鐵車什么樣呢?”他拿著茶壺將水倒在了條案上,手指蘸著水,將奔雷車給畫了出來,“奔雷車有一丈多寬,八尺多高,箱子里裝的是硫磺,煙硝,前面八尺長的筒子,跟炮筒一樣,這邊一拉風簧,硫磺,煙硝與磷片摩擦咚咚……朝外放火,這不但威力大,也是最先進的。如果來到護城河,一字排開,齊齊放奔雷火車炮,這座城池可就完了。”
“我的老天,這樣金陵城不是變成一片火海了。”李道通倒抽一口冷氣道,“老太師夠狠的。”
“這看對誰狠了。”楚九冷凝的雙眸看著他們道,垂眸看著姚長生畫的奔雷車笑了笑道,“我看這奔雷車比紅衣大炮還要笨重,幸好咱早有打算挖了壕溝,這下是歪打正著。”
“統統讓他們掉進溝里,給它們炸飛了。”郭俊楠興奮臉頰通紅的看著他們說道。
郭俊楠見識過這震天雷的威力,自然是信心滿滿。
對于震天雷李道通和其他的將軍們只是有所耳聞,打金陵的時候,由于是空城,只是炸開了城門,用量不大,這心里自然是沒底兒。
看著他們信心滿滿的樣子,這場仗有的打,心稍稍安些。
“主上,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沒什么事了。”楚九眸光平和地看著他說道,“老太師發兵二十萬。”
“哦!”姚長生聞言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長生,是二十萬,你不怕嗎?”郭俊楠看向他提醒道,“二十萬。”
“甭管他來多少萬,叫他們有來無回。”姚長生紅唇輕啟笑瞇瞇地說道。
語氣溫和,言語之間卻殺氣騰騰的。
“還有什么問題嗎?”姚長生目光直視著楚九問道。
“沒了,你忙你的去吧!”楚九眸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道,“末將告辭。”在楚九的首肯下,退了出去。
“主上,這戰事當前,姚參事怎么走了?”李道通眸光滿是疑問地看著楚九問道。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楚九隨口說道,目光掃過他們道,“結合情報我們繼續看看部署方面有沒有更改的地方。”
商議結束后,郭俊楠他們出了王府,頭頂著烈日還真是熱。
“郭老弟,老弟。”李道通疾跑幾步追上了郭俊楠。
郭俊楠聞聲回頭望去,雙手抱腕道,“李先生。”
“咱們之間行什么禮啊?”李道通直接拉著他的袖子走到了樹蔭下,“這天快熱死了,濕熱,濕熱的。”
“北方現在涼爽許多。”郭俊楠黑眸看著他隨意地說道。
“你去哪兒啊?”李道通看著他問道,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的身上,年輕的臉富有朝氣,幾年不見越發的沉穩了。
“城外,咱的壕溝根據長生提供的數據,在多挖幾條。”郭俊楠英俊的臉上漾起笑意道。
“說起長生,大敵當前,他忙什么去了?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參與。”李道通黑眸輕閃漫不經心地看著他說道。
郭俊楠聞言唇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道,“喲!李先生問的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主上不是說更重要的事情嗎?”
“郭老弟也不知道?”李道通輕輕地捻著自己下顎的胡子道。
“真不知道,這種事咱也不好打聽,對吧!擅自揣摩上意不好。”郭俊楠眸光真誠地看著他說道,“不好!主上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李道通看著他那艷若桃李的臉龐訕訕一笑道,“我就是好奇,純粹的好奇。”生硬的轉移話題道,“那震天雷的威力真那么大。”
樹蔭下的郭俊楠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溫文爾雅地說道,“嗯!保證炸的老太師人仰馬翻的,再也掀不起浪花來。”
“那就好,兄弟們沒見識過,這心里自然有些惴惴不安。”李道通長出一口氣道,“人家老太師可是來勢洶洶。”
“放心吧!用咱家長生的話,讓他們有來無回。”郭俊楠平和且溫暖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溫和中收斂著自己的鋒芒。
“那就好。”李道通高興地說道。
“李先生咱們已經今非昔比了,有些話說出來不如自己看到的更加震撼。”郭俊楠漾起笑意的雙眸看著他殺氣騰騰地說道,“他們來了,咱還真不怕。”
“看來我不在這幾年,咱們的變化大著呢!”李道通笑容滿臉地看著他說道。
“是!”郭俊楠笑著點點頭道。
“那咱就放心了。”李道通看著他笑了笑道,“你忙去吧!我不耽誤你了。”
“我走了。”郭俊楠雙手抱腕拱了拱手道,接過馬童遞來的韁繩,牽著馬朝城外走去。
李道通深吸幾口氣,眸光晦暗不明的看著他的背影。
看來自己的好好補補這幾年的缺失,不然跟不上他們了。
就在楚九他們馬不停蹄的備戰的時候,在金陵城外二十里開外,老太師安營扎寨,內按五行,外按八卦,調好了鹿角,挖好了戰壕,陷坑,支起了中軍大帳。
安排了各色探子,打探金陵城情況。
“挖壕溝?”老太師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冷笑道,“想擋住我的奔雷鐵車,簡直是癡人說夢。”直接下令道,“天色已晚,明兒天不亮就埋鍋造飯,吃完飯去全力朝金陵城下進攻。”
轉過天,全速朝金陵城撲去,四百八十輛奔雷鐵車在最前面,二十萬人馬跟在鐵車后面從兩面直接攻城。
城外開闊,可以清晰的看見銀色盔甲的兵卒齊齊的朝城下奔來。
陽光下盔甲銀燦燦的,手中的兵器閃著寒光,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
黑云壓城城欲摧,黑壓壓的令人膽寒。
楚九站在城墻上,雙手放在垛口,面色嚴肅地看著朝他們襲來的官軍。
“主上,看樣子他們不打算休息,要直接攻城啊!”郭俊楠神色凝重地看著楚九說道。
“不累嗎?起碼休整一下吧!”李道通聞言擰著眉頭看著寒氣逼人的官軍道。
“十里地還累不到哪兒去。”楚九漆黑如墨的星目盯著一步步逼近了官軍道,“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奔雷車打頭陣了。”
“主上,這好像十萬人不夠吧!看車子也不是情報上的四百八十輛。”郭俊楠擰著眉頭道。
“應該分兵了吧!”楚九面色冷峻地看著安靜舉起長槍大刀的官軍道。
“這對咱們可不妙啊!”李道通臉色難看地說道。
“李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么?”郭俊楠身體微微后傾看著李道通說道,“咱們挖的壕溝可不止這一個城門。”俊美至極地容顏此時寒霜照面,如刀鋒出鞘一般閃著寒光道,“除了江面這個天險無人防守,其他的三面咱恨不得挖地三尺。”
“報!”傳令兵蹬蹬跑了過來,行禮道,“啟稟大帥,南城發現官軍。”
“看看這不來了。”楚九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像是收割麥穗的鐮刀。
“如咱所想,兩面夾擊,留一個城門動搖軍心,讓咱逃跑用的。”楚九冷哼一聲道,“不讓咱們殊死搏斗,背水一戰,果然老道。”
郭俊楠聞言隨聲附和道,“打仗得留條后路,一旦城里著火,人們可以跑,這樣留一條活路。城內的人就不會硬拼。可是無論哪一方贏都是慘烈。”
李道通輕笑著搖頭道,“留下的那個城門,是老太師安營扎寨的方向,一旦燒著了萬東南風一刮,把他們的連營要是給點著了怎么辦?所以留一條活路。”
“沒錯。”郭俊楠笑著點頭道。
“噓……來了,來了。”楚九食指放在唇邊,拿起手轉著拉長望遠鏡,放在了眼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即將踏進壕溝的奔雷車。
李道通和郭俊楠兩人興奮的從袖籠里拿出更加精致的望遠鏡。
后來制作的可比陶七妮最初做的精致多了,能伸縮,攜帶的更加便捷,看得也更加清楚。
就在李道通擺好的架勢,山崩地裂的一陣巨響,就如天塌地陷一樣,轟隆隆……砰砰砰……當當當……
李道通第一次見這架勢給嚇得手中的望遠鏡脫了手,慌亂的手忙腳亂彎腰雙手捧著望遠鏡。
“呼……還好、還好,沒有摔碎。”李道通緊張地上下看了看道,然后又拿著望遠鏡看著煙塵四起的戰場。
金陵城內的百姓盡管已經被一一告知了,還是給嚇壞了從未經過如此爆炸的洗禮。
楚九三人站在城墻面目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同情那些被炸的血肉橫飛的官軍,那是不存在的,易地而處,他們只會更高興。
爆炸過后,楚九下令,放下吊橋,全力出擊,羅天佑揮舞著大刀一馬當先沖了出去,“殺!”喊殺連天。
羅天佑他們在城外挖了無數的壕溝,有壕溝這車過不去,夸嚓一聲,直接掉進去趴窩了。
這戰壕的地下可不是厚土,而是埋著震天雷,你放火,我直接炸它丫的。
夸嚓掉下去,砰的一聲直接爆炸。
這一下車和人都被炸了還噴什么火啊!
這還不算完,就在他們被炸的功夫,四面八方一同出擊。
你別看老太師二十萬人馬,但四百八十輛奔雷車不能動了。
當然也有開的慢的,在后面吊著呢!但是掉到溝里一個都回不去了。
金陵城內的十萬兵馬直接沖出來殺向官軍,一陣廝殺,老太師的二十萬兵馬敗走。
留在城外的還余下二百多輛奔雷車就給了楚九了。
楚九派人打掃戰場,將刀槍器械,馬匹,死馬也沒放過,干什么?吃馬肉,沒辦法這十萬兵馬,人吃馬嚼的耗費太大,一點兒都不能放過。
稻子沒有收割之前,糧倉不豐裕啊!
這一場仗是大獲全勝啊!老太師敗走也不追殺,光抓住的降兵那就有兩萬多。
人家投降的特爽快,因為楚九這仁義的名聲大家都知道,不殺降卒,甚至還招攬。
楚九告訴郭俊楠,好酒好菜的招待,給盤纏,愿意當兵的留在城中,不愿意的拿上盤纏自行離開。
跟他們說清楚,我們現在怎么回事,仗打的什么程度,讓他們心里明白,想清楚了。
此乃攻心戰!
天色已晚,楚九打開功勞簿,給眾將領記功。
轉過天大擺慶功宴!
“這場仗打太痛快了。”李道通興奮地滿臉通紅的說道,端起酒碗道,“主上,下官敬你一杯。”
“來干!”楚九端起酒碗跟他砰了一下,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兩邊嘴角落在了天青色的劍袖上。
這酒是喝一半,撒一半,難怪楚九被人敬酒,喝了那么多眼神依舊清明。
“主上,咱為啥不追擊呢!”李道通看著他噴著酒氣說道。
“老太師下令撤兵,隊形不散,有條不紊的,我們追上去,他來個回馬槍,李先生對他們又信心嗎?”楚九微微瞇著眼睛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呃……”李道通被問得吭哧了半天道,“那接下來怎么辦?我們沒有傷及其根本。”
“沒了奔雷車這個最大的威脅,剩下的不足畏懼。”楚九眸底閃著自信的光芒,青色的修身的劍袖,手臂的肌肉線條在劍袖下遒勁流暢,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場。
心里琢磨著京城應該有所行動了吧!順利的話不費一兵一卒化解金陵之圍。
“李先生別只顧著喝酒,吃菜,吃菜。”郭俊楠熱情的招呼道,“現在知道震天雷的威力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地動山搖的,真是長見識了。”李道通雙眸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如你所說今非昔比,咱們變的更強了。”
“對呀!對呀!”郭俊楠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整張臉如抹了一層胭脂似的,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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