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海中找葫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整整半個月,陶七妮和姚長生兩人看的是頭蒙眼花。
陶七妮癱坐在地板上,與姚長生兩人背靠背,指指摘抄下來的圖和文字記錄道,“就這些了。”
“嗯!”姚長生輕點了下頭道,“起碼咱現在有數據了。長五十步,寬十二步。船高三層的樓船。”
陶七妮桃花眼輕輕閃了閃,換算成米,就是長五十米,寬十二米,排水量兩千五百噸。
感覺跟萬噸級的輪船相比不夠看的,可跟后來的哥倫布船隊,僅僅由三艘帆船組成,最大的圣瑪亞號排水量只有100余噸。
這就是巨無霸了,是一個造船神話。
古今上下五千年,種花家從未停止對大海的探索,不論是遠古時代人們入海狩獵,還是未來深海探索。要想進入大海,船舶是必備的工具,種花的造船歷史綿亙數千年,早在遠古就已開始,古書《世本》記載:“古者觀落葉,因以為舟。”
《淮南子》中又說:“見窽木浮,而知為舟”,船作為渡水工具在古代有著極其輝煌的發展,位居世界造船業的頂尖。從最初的的皮筏、獨木舟發展到長寬都能有幾十米大帆船。
“《武經總要》真是一本好書。”陶七妮雙眸晶亮地看著他說道,“樓船船上建樓三重,列女墻戰格……置砲車、檑石、鐵汁,狀如小壘。”
“咱不缺投石機,將它們裝在樓船的樓上,這樓船原本只能近距離的作戰,就具備了遠距離的攻擊能力。”姚長生眸光熠熠生輝地看著她說道。
“投石機的威力還是小,我更喜歡紅以大炮,威力大,射程遠。”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
“呵呵……”姚長生扭過頭,親昵的蹭蹭她的臉頰笑了。
“啪……”陶七妮伸手彈了下圖紙道,“有圖有尺寸,咱們先造模型好了。”
“模型?”姚長生激動地移過來,雙眸放光地看著她說道,“可以嗎?這造船跟做攻城利器可不一樣,你從未接觸過。”
“你這攻城利器我也沒有接觸過啊!不照樣做出來了。”陶七妮雙眉輕揚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可咱們有完整的圖紙,尤其是內部核心圖非常的詳細。”姚長生食指點點抄錄下來的資料道,擔心地看著她,“現在只是一個葫蘆,里面的籽咱可是啥都沒有。”
“那咱就自己想辦法把籽填進去唄!”陶七妮明媚的桃花眼綻放著奪目璀璨的光。
“喂喂!”姚長生厚實的大手搭在她的額頭,“不燒啊!怎么凈說胡話,這可是大船,長五十步,以藏書閣來說,四步高……”抬眼看著藏書閣高高的天花板道道,“要十多層高。”
“那又如何?”陶七妮雙手抱拳噼里啪啦作響道,很久沒有這么興奮的感覺了。
姚長生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你認真的。”
“當然,難不成鬧著玩兒呢!”陶七妮清澈的桃花眼看著他說道,淺淺一笑道,“不管怎么說我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而且你們不是找了很多工匠嗎?對此也不是一無所知吧!”簡單輕松地說道,“一起研究唄!況且是一比一的先做模型,失敗了也沒什么大的損失,就是浪費人工和時間。”
姚長生烏黑的瞳仁緊盯著放在地板上的抄錄,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看著她道,“那咱就試試。”
“試試唄!我就不相信咱們這么多人整不出來。”陶七妮堅定的眸光閃著細碎的光看著他說道。
“我來安排人員,準備材料。”姚長生興奮地看著她說道。
對于這些兩人都是生手,那就謙虛點兒一邊學一邊做。
“咱們可都是新手,那些工匠不會藏私吧!”陶七妮猶豫了一下看著他說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陶七妮純凈清透的桃花眼看著他理所當然地說道,“或者恃才傲物,坐地起價啊!”
“他們呀!不會的。”姚長生目光清明地看著他篤定地說道。
“為什么?”陶七妮水晶般晶瑩剔透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工匠大都來自金陵,咱們就挾恩圖報啦!”姚長生痞痞的無賴地說道,一條腿曲著,一條腿伸的直直的,一派的慵懶。
陶七妮聞言錯愕地看著他,隨即搖頭失笑道,“這樣也行。”
“怎么不行。”姚長生烏黑的瞳仁輕輕的流轉道,“做人要講良心吧!況且咱給銀子絕對不比以前少。”
“那就好。”陶七妮微微仰著頭靠在他肩頭放松地說道,忽然想起來道,“既然這藏書閣的書都看完了,咱們是不是該搬走了。”
“嗯!”姚長生斂眉沉吟了片刻道,“這王府人多嘴雜的,還是搬出去的好,我跟主上通稟一聲,咱的新家也是作坊。”
“嗯!”陶七妮笑著點頭道。
這說起來容易,準備工作讓姚長生忙碌的近半個月。
而陶七妮也沒閑著繼續挖掘楚九收集來的相關的書籍。
陽光燦爛,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如棉絮般的流云。
姚長生將陶七妮給拉出了藏書閣,“走去外面轉轉,在待在里面你就像那些書一樣發霉了。”
看著一身翠綠色女裝的她,滿頭珠翠,自己的杰作。
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與身穿酒紅色劍袖的自己非常的相配。
紅男綠女,紅配綠真美麗。
“哪兒有。”陶七妮純凈的雙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陽光好的時候,我可是在外面坐著的。”
“這連綿的陰雨下的都十多天了,那都潮乎乎的,哪里來的太陽。”姚長生抬眼看看天上的燦爛的陽光,心情都變的超好了。
“來了金陵都半年多了,還沒有好好的逛逛的,今兒出來轉轉,沒幾天就要閉關了,在出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人都出來了,聽你的。”陶七妮給了他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眼神,趕緊又說道,“先說好,不去太遠的地方。”
“咱倆腿著兒能去走多遠。”姚長生雙鳳眸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的光寵溺地看著她說道,“帶你去吃好吃,行了吧!”熱情地說道,“咱們去秦淮河,去夫子廟如何?”
“風月場所?”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你帶我去?”
“想什么呢?”姚長生伸手在她腦袋上彈了個爆栗,“秦淮河畔,商賈云集,文人薈萃,儒學鼎盛,素有六朝金粉之譽。十里秦淮的繁華景象和特有的風貌,曾被歷代文人所謳歌。”
“謳歌啊?”陶七妮嗤笑一聲道,“你猜那些文人是謳歌儒學呢?還是謳歌風月呢?”話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的比唱的好聽,為自己身下那二兩肉涂脂抹粉而已。”
“咳咳……”姚長生被她的驚人之語給驚得直咳嗽,吞咽了下口水道,“這話有失偏頗。”
“我沒有一桿子打翻一船人。男人連坐懷不亂的定力都沒有,難成大器。”陶七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你緊張什么?”
姚長生生硬地轉移話題道,“要不咱去別地方。”琥珀色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
“我是去吃小吃,又不是去煙花柳巷,干嘛要換地方。”陶七妮純凈清透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還是你心虛。”
“我心虛什么呀?調皮!”姚長生扣扣她的手心道。
“走咱們去吃好吃的去。”姚長生盈滿笑意的雙鳳眸看著她說道。
“現在去開門嗎?”陶七妮抬眼看看空中的太陽,又看看他道,“時間還早啊!”心里腹誹道:沒個表真不方便。
“開門了,咱們從頭吃到尾。”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晶瑩剔透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聞言樂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好!”
兩人漫步在煙柳滴翠中,初夏的風吹的人身上暖暖的,樹蔭抵擋了太陽灼熱。
“咱們先去夫子廟逛逛如何?”姚長生朝她歪歪頭道。
“咱又不科舉,去拜夫子廟干什么?”陶七妮桃花眼上下打量著他道,“話說,你這進士出身還要去拜拜嗎?”
“我們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拜拜。”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她笑吟吟地說道。
“不去。”陶七妮想了想努著嘴搖搖頭道。
“這世人都有好奇心,你真不去看看。”姚長生如扇子般的長睫輕輕晃了晃道。
“有什么好看的,不刻苦,你拜多少廟都沒用。”陶七妮晶瑩剔透的雙眸看著他,握了握手,“我更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你喲!”姚長生溫潤的雙眸寵溺地看著她笑道,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
“話說,這夫子廟緊挨著風月場所,這學子們還能安心學習。”陶七妮看看夫子廟,在看看秦淮河。
“所以你說的定力很重要啊!”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她調侃道。
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走吧!咱們去哪兒吃飯?把我急急地給拉出來,肚子早癟了。”
“走走走,吃飯去。”姚長生拉著她趕緊說道,徑直朝河畔一家酒樓,“咱們上二樓去。”
已經是半上午了,不是飯點兒,而這酒樓大堂卻也高朋滿座,都有閑情逸致在這扯閑篇了。
兩人穿過大堂,踩著木制的階梯上了更加寬敞的二樓。
大家是紛紛議論,這個說燕廷無道,那個夸楚九是賢王,仁義啊!金陵能恢復昔日的繁華,真是多虧了他了。
什么賢王啊!那就是活神仙。
不是活神仙能將這瘟疫治好了,這水蠱可禍害了咱們上千年了。
鄉下有親戚見到過,和那宣傳畫上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白發白須。
這就對上了,神仙托他來造福萬民的。
陶七妮和姚長生站在二樓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眼,這還神化了。
從側面也表明主上這是深得民心,治理有方。
“是靠著河畔,還是臨街。”姚長生清澈的眸光看著她說道。
與下面大堂高朋滿座相比,二樓要冷清一些。
“臨街,河畔沒什么好看的。”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說道,靈動純凈的雙眸看著他又道,“我喜歡看鮮活的人。”
“好!”姚長生拉著她坐在了靠著臨街邊的窗戶下的方桌前。
“小二。”姚長生招手道。
小二標準的穿著,小伙子個頭一般,長的特別討喜,看著和氣的很,見人未語先笑。
“客官,您想吃點什么?”小二拿下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很干凈的方桌。
“把你們拿手的點心一樣都送上來。”姚長生目光柔和地看著小二說道。
“喲!客官我們店里的小吃品種多著呢!這都拿上來,桌子可擺不下。”小二熱情且有些淘氣地說道,隨后又道,“要不小的這樣,先上來幾樣,您吃完再叫,這樣也不會涼了。”
“好!”姚長生笑著點頭道。
“客官您可是來對了,我們店里的小吃,那是遠近聞名,保管讓您不許此行。”小二笑著介紹道,“豬油餃餌、鴨子肉包、鵝油酥、軟香糕,這幾樣如何?”
“好!”姚長生笑著點頭道。
“茶水要什么?需要配什么料。”小二熱心的說道。
“茶?”陶七妮輕蹙了下眉頭,“我不喝抹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這……”小二有些不安地趕緊說道。
“只要水就好。”姚長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解釋道,抬眼看著小二道,“別緊張!跟你沒關系。”
“那好吧!”陶七妮平和的目光看著他們語氣溫和地說道。
小二松了口氣,笑著說道,“二位稍等。”話落退了下去。
陶七妮水晶般清澈的雙眸看著窗外,人來人往,街邊的小商小販也多了起來,推車的,擔扁擔的,這邊是茶館,那邊是酒樓,這邊是當鋪,那邊是書肆,熙熙攘攘,熱熱鬧鬧。
“這以前也這么繁華嗎?”陶七妮頭也不回地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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