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的意思呢?”楚九目光轉向了姚長生問道,眼底希冀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支持自己的決定。
“李先生沒有具體說說瘟疫的癥狀嗎?”姚長生好奇地看著楚九說道。
“無論男女老少,腹大如鼓!跟懷孕似的!”楚九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我還沒聽過這種病呢!”
“主上這李先生信里怎么寫的?有具體的癥狀嗎?”姚長生目光直視著他問道。
“有!”楚九直接從袖籠里掏出信來遞給了他。
姚長生接過信展開,一目十行的看完,“我抄醫書的時候在有關疫情的書上見到過這種瘟疫,俗稱大肚子病!醫家稱:癥瘕積聚!因為肝脾腫大,所以肚子大。有人說這是蠱。”
“蠱?”唐秉忠聞言挑眉看著他們說道,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說道,“啊……就是那個湘西神秘的巫術,幾種毒蟲聚在一起,互相廝殺,余者皆為蠱蟲,能殺人。那玩意兒恐怖著呢!”
“你這是人為的蠱毒。”姚長生聞言看著他微微搖頭道,“這可不是蠱毒,這是瘟疫,至今沒有研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神情冷峻地看著他們說道,“得此瘟疫者,兒童不長了,女人體弱而喪失生育能力,青壯年也會變的沒有力氣。到了晚期甚至腹大如鼓,連下床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躺著等死。因此瘟疫爆發的地方經常會有寡婦村、甚至無人居住的鬼村。”
“我的天。”唐秉忠聞言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這么嚇人。”臉色煞白地看著他道,“長生,長生,咱這兒會不會傳過來啊!”
“別擔心,這種瘟疫是南方比較常有。”姚長生看著緊張兮兮地他安撫道。
“還有南方獨有。”唐秉忠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這有啥奇怪的,這蝗災還只有北方經常爆發,你啥時候聽說南方有蝗災的。”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話落眼睛突然黑得發亮。
“長生,長生,弟妹,弟妹……”楚九激動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顯然兩人是想到一起了。
“大哥,你激動啥呢?”唐秉忠看著臉色大變的他說道。
“我知道主上想說什么”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個我只能回去問問,能否有好消息還是個未知數。”
“問問弟妹,她經常看醫書,看看對此有沒有研究?”楚九目光沉靜地看著他說道。
“成!”姚長生聞言立馬應道。
“你現在就去。”楚九直接說道。
“那末將領命。”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道。
“哪兒來那么多禮啊!趕緊走。”楚九揮手催促道,“有沒有消息,盡快遞個信兒。”
“是!”姚長生轉身離開。
“大哥,大哥!”唐秉忠無奈地看著腳步匆匆離開的姚長生,轉過身看著楚九道,“大哥,你得給俺解解惑,你們倆在打什么啞謎。這說著瘟疫,就跑到蝗災了,這里面有啥關系。”
“去歲咱們因為廬州城讓官軍給轟平了,咱們重建的時候,不是砍了城郊許多樹,差點兒爆發了蝗災。”楚九詳細地說了說當時有多么的驚險。
聽得郭俊楠和唐秉忠兩人是嘖嘖稱奇,“戰斗雞那么厲害嗎?”唐秉忠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問道。
“你嫂子見了,確實厲害。”楚九看著他想起來道,“你不是早回來了,弟妹沒告訴你這稀罕事嗎?”
“呵呵……”唐秉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只顧著稀罕他那掌上明珠了,哪兒還有心理會別的。”郭俊楠俊美的臉龐看著他笑道。
“這是瘟疫,跟蝗災不一樣,弟妹能行嗎?”唐秉忠不由得擔心地說道。
“弟妹可是飽讀醫書,說不定呢?期待吧!”楚九雙手交握緊緊的攥著,“總比束手無策的好。”
“主上,我是說假如,假如弟妹能治療這瘟疫,咱救不救顧小帥。”郭俊楠精致的雙眸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當然不治了。”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說道,“治好了在跟咱作對啊!不治,他死了正好。”興奮地又道,“要治,也是治金陵的兄弟們。”雙眸亮晶晶地看著楚九道,“大哥,這可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
“秉忠啊!看破不說破,你說這么直白干什么?”楚九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眼底藏掩不住的喜悅。
得了,唐秉忠聽到這句話臉上漾起笑意,“這下金陵是咱們得了。哈哈……”放聲大笑。
“喂喂!唐兄別高興地太早了,前提是弟妹能治療。”郭俊楠提醒笑得太大聲音的唐秉忠道。
“弟妹一定有辦法的,她從未讓咱失望過。”唐秉忠信心十足地說道。
“你倒是信心滿滿的。”郭俊楠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
“大哥,俺不走了,今兒就留下吃午飯了,順便等長生和弟妹。”唐秉忠大咧咧地看著他說道。
“行,我讓你嫂子加菜。”楚九目光落在郭俊楠身上道,“俊楠也留下,你也想知道結果吧!”
“是!”郭俊楠高興地應道,他也想第一時間知道消息。
姚長生甩著馬鞭,策馬朝家里狂奔,官道上,帶起塵土一片。
到了家門口,姚長生從給累的氣喘吁吁的馬背上跳了下來。
“妮兒,妮兒,我回來了。”姚長生沖著大門提高聲音喊道。
“吱呀……”一聲,門房的穆青打開了房門,看著姚長生驚訝地說道,“姚先生。”
“我家娘子在嗎?”姚長生跨過門檻,邊走邊說道。
“在,入冬了,小姐就很少出去的。”穆青關上了院門,回頭看著他的繞過了影壁。
“你們吃了嗎?”姚長生邊走邊問道。
“正準備吃飯呢!”穆青追上去看著他說道。
“那太好了。”姚長生腳步匆匆地朝正房走去,“爹、娘,我回來了。”
“這不到沐休日,你咋回來了。”陶十五站在走廊下看著他問道。
“有急事。”姚長生快步走過去站在臺階下看著陶十五道,“爹,妮兒呢?”
“你娘去后院叫她吃飯了。”陶十五指指后院看著他說道。
“我去找她們。”姚長生直接朝后院走去,走到垂花門正巧看著她們母女倆走過來,“娘,妮兒。”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長生你怎么回來了?”沈氏驚訝地看著此時出現的姚長生問道。
“我有急事找妮兒。”姚長生目光直直地看著陶七妮道。
“什么事?”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妮兒經常看醫書……”
姚長生的話還沒說完,沈氏看著他們倆道,“走走走,前頭屋里說,外面冷。”
“嗯嗯!”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她們倆道,“走!”
三人走到了前院,陶十五還站在走廊下,看著姚長生問道,“什么事這么急啊!”
“進去說。”姚長生拾階而上掀開簾子,讓他們三個先跨進了屋。
姚長生坐在了圓桌前的鼓凳上看著陶七妮道,“妮兒看醫書,知道大肚子病嗎?”
“怎么誰得了,這一般夏秋下水田容易得。”陶七妮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個傳染性很強,哪里起了瘟疫。”
“你果然知道。”姚長生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道。
“瘟疫?”陶十五和沈氏兩人臉色一下子煞白驚恐地看著她。
“別激動,別激動,肯定不是咱們這里,咱都好好的。”陶七妮看著被嚇的臉色大變的兩人道,“這個一般南方水田容易得。得了也沒事,看病吃藥就可以了。”
“這個還能治。”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雙鳳眼瞪的溜圓。
“這種瘟疫可以治。”陶七妮琉璃石般透亮的雙眸看著他點頭道,“急性的我就沒辦法了,慢性的可以。”
“能治就成!”姚長生激動地握著她的雙手道。
“現在可以跟我說誰這么倒霉得了這病了吧!”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眨了眨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顧從善。”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誰?”陶十五眨眨黑眸看著他問道。
“顧少帥。”姚長生看著他們又說了一遍。
“他呀!”陶十五恍然大悟道,痛快地又說了兩字,“活該。”
“等一下,長生你不會讓妮兒去救他吧!”沈氏聞言緊張地看著他說道,“妮兒不許去,我可沒有那么好心,以德報怨我做不出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我也做不出來。”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他們坦白地說道,“我們要救的是金陵地區的百姓。”
“金陵?他不是在亳州嗎?”陶十五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顧少帥能干,打下來金陵了。”姚長生眸光幽深地看著他們說道。
“哇……”陶七妮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看著他說道,“這么能干!”
“李先生練兵提高了戰斗力,加上主上賣給他的震天雷,打金陵是如虎添翼。”姚長生冷哼一聲道。
“你們還干起了買賣軍……”陶七妮緊急剎車,改口道,“火器的勾當了,不怕他研究透徹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妮兒那本事的。”姚長生眸光暖暖的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呵呵……”陶七妮微微揚起下巴傲嬌地看著她道,“那是!”
“那這顧少帥是不是死定了。”陶十五黑眸看著姚長生問道。
“沒有得到救治的話,那必死無疑。”姚長生眸光清冷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見死不救心里有些不舒服。”陶十五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
“爹呀!不必有心里負擔,從這里到金陵很遠的,說不定人沒了呢!”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寬慰道。
“也是哦!”陶十五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吃飯,你們趕緊吃飯,吃完飯是不是要去見主上啊!”沈氏透過窗子看向外面道,“飯應該來了吧!”
“來了,來了。”穆青和景紅兩人端著午飯進來道,“小姐說冬日吃羊肉最好了,所以羊肉餃子。”
飯桌上擺上了,熱氣騰騰剛出鍋的羊肉餃子,還有調好的蒜汁和炸好的辣椒油。
“我這突然來夠吃嗎?”姚長生調著蘸汁看向穆青他們問道。
“夠吃,廚房還燉著羊骨湯呢!打算晚上吃羊雜湯,配苞米餅子。”穆青看著他笑道,“還有窩窩頭,羊肉湯泡著也不錯。”
“那就好。”姚長生聞言點了點頭,看著他們倆退了下去,抄起筷子道,“咱倆趕緊吃吧!主上那邊等著呢!”
餃子包的如元寶一樣小巧可愛,蘸著醋,一口一個。
唏哩呼嚕的吃完了餃子,姚長生從博古架上拿著瓷罐下來,“來來嚼點茶葉,不然又是蒜味兒,又是羊肉的膻味。”
“嗯嗯!”陶七妮拿著里面的小木勺凌空倒進嘴里些茶葉,看向如她一樣的姚長生道,“等我回去穿點兒衣服。”
“嗯嗯!”姚長生朝她揮揮手道,“快去。”
陶七妮轉身出了正房,稍頃穿著紅色的斗篷出來了。
“爹、娘,我們走了。”姚長生看著陶十五他們倆指指外面道。
“走吧!”陶十五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道,“路上小心點兒。”
“回來的太晚的話,你們就別等我們了。”姚長生邊朝外走,邊說道,挑著門簾出了正房。
“嗯!”陶十五點點頭看著他們道。
“爹,娘別送了,外面冷。”陶七妮看著出來的兩人道。
“剛吃了餃子一點也不冷,這身上反而熱乎乎的。”陶十五笑呵呵地看著他們說道,“許久不吃餃子,一下子吃的有些多,出去消消食。”
陶十五和沈氏看著他們騎上馬走了,才轉身回了家。
“真是世事無常啊!想當初顧大帥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沒想到,說沒就沒了。”陶十五忍不住感慨道,“這輪到顧小帥意氣風發,極其囂張的他居然得了瘟疫。”
“別感慨了,他的事跟咱沒關系。”沈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態度,“人都快沒了,這啥恩怨也都沒了,別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