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主意打到弟妹身邊的人身上了。”楚九黑著臉看著鐘毓秀咬牙切齒地說道。
“陶妹妹,誰?”鐘毓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陶妹妹有沒有受傷。”
“別緊張,我說的是弟妹身邊的人,沒人受傷,他們是為了偷織布機的構造圖。”楚九把詳細情況告訴了她。
“這個事,咱不能一直指望陶妹妹自己識破吧!”鐘毓秀沉吟了片刻看著他說道,慶幸地說道,“這幸好是織布機的構造圖?”
“是啊!”楚九心有余悸地說道,“這要是其他方面……”閉了閉眼道,“我簡直不敢想象。”
“這給咱們提了醒,現在怎么辦?”鐘毓秀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
“增加人力?”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隨即搖搖頭道,“這樣會扎眼的,而且宋一他們十個在,又挨著農場,戰斗力不弱。”接著又道,“這事還得琢磨、琢磨。”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我得去看看。”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你等等,我也去。”鐘毓秀星眸看著他忙說道,“這事還得讓長生兄弟知道吧!”
“是得讓他知道。”楚九聞言點點頭道,沉靜的眸光看著他道,“只是你走得開嗎?咱家二小能離開你。”
“陶妹妹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我也得去,二小有丫頭婆子呢!”鐘毓秀眼神堅定的看著他說道,“那小子,哭累了就不哭了。”邊說邊朝后走道,“你等著我去換一下騎馬裝。”
“咱套上馬車,帶著他去不就好了。”楚九聞言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不行,不行。”鐘毓秀回頭看著他微微搖頭道,“天涼了,萬一孩子著涼就不好了,他難受,咱心疼。”
“那你也穿厚點兒。”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叮囑道。
“嗯嗯!”鐘毓秀點點頭,轉過身,提著裙子朝后堂跑去。
在回來一身勁裝,身上披著紅色的披風,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遞給了楚九道,“你也穿上。”
“咱一個大老爺們兒不怕冷。”楚九擺擺手道。
“穿上。”鐘毓秀態度堅決地看著他說道,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相公還是想要我給你穿啊!”
“我穿,我穿。”楚九抖開披風穿在了身上。
“你會騎馬嗎?”楚九關心地看著她說道,“要不咱倆共乘一騎好了。”
“我會!”鐘毓秀星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小時候爹爹教過,后來爹爹不在了就不騎了。”星眸看著他又道,“前兩年因為陶叔、陶嬸學騎馬我這就又撿起來了,像你們在戰場上策馬奔騰不太行,騎馬沒有問題。”
“行,那咱們就走。”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兩人牽著馬出了大帥府,三十名護衛已經等在了外面。
在楚九一聲令下紛紛上馬朝城門走去,“走!”
出了城門,楚九看著鐘毓秀道,“他們護著你先走,我去找長生,這樣快。我們肯定能追上你的。”
“好!”鐘毓秀點頭應道,甩著馬鞭加快了速度。
楚九直接去了軍營,找到了姚長生將事情詳細的說了說。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
“你笑什么?不應該擔心弟妹嗎?”楚九看著莫名其妙的他,真是一頭霧水。
“我笑啊!我們三天前才討論這個美人計。”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浸染笑意看著他說道,“這話音剛落下就來了,就鬧出這檔子事了。”
“我也擔心,可這種事情沒有千日防賊的,”姚長生緊皺著眉頭看著他說道,看著眉頭緊鎖的他寬慰道,“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來就是想要突破咱們的防線不容易。正面攻擊也不行,只好迂回而來。”
楚九聞言這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能不能換地兒啊!”
“這莊稼地離不開她。”姚長生聞言沉吟了片刻看著他說道,“再說了,現在走,不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大隱隱于市!”
“行了,咱們走去看看。”楚九看向他催促道,“快去騎馬。”
“是!”姚長生跑到馬廄,兩人騎著馬一路狂奔在家門口追上了鐘毓秀。
姚長生翻身下馬,雙手抱拳看著鐘毓秀微微躬身行禮道,“楚夫人。”
“免禮、免禮。”鐘毓秀目光落在楚九身上道,“你們的速度可不快。”
“是你騎的太快了。”楚九走到她面前擔心地看著她說道。“身體還受得住嗎?”
“距離短,沒什么感覺。”鐘毓秀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微微搖頭道,“咱趕緊進去吧!”
大門此時吱呀一聲開了,“你們怎么都來了!”陶七妮雙手抱拳看著他們行禮道,“主上,鐘姐姐。”
“你沒事吧!”鐘毓秀疾步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
“沒事。”陶七妮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走走走,咱進去說。”拉著鐘毓秀進了院子。
“爹,娘,主上和鐘姐姐來了。”陶七妮沖著屋內喊道。
陶十五和沈氏,陶六一三人蹬蹬地跑了出來,齊齊行禮道,“楚夫人。”
“跟我還客氣什么?走咱們進屋。”鐘毓秀看著他們說道,“外面涼。”
陶家人簇擁著鐘毓秀進了堂屋。
“主上。”姚長生伸手請道,“請。”兩人一前一后跨過了門檻,繞過了影壁。
楚九進了屋,陶家四口見過禮才坐了下來。
“出了這事我很抱歉,應該是制衣坊那邊新式的織布機,引起別人覬覦。”這是鐘毓秀一路騎馬過來所想到的。
“這又不怪鐘姐姐是他們心術不正。”陶七妮清澈正直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這說明咱的織布機好,不好人家才不會來的。”
鐘毓秀聞言微微勾起唇角,又擔心地說道,“這事要怎么防啊?”
“你們來之前,我們也商量過,這事不好防。”陶七妮看著他們實話實說道,“只能自己提高警惕,包括我身邊的人,你們也告訴金虎,辛苦他們了別中計了。”
“這個自然!”楚九忙不迭點頭道。
“從側面反應這里是安全的,他們想要進來很難。只能從我們身邊的人下手。”陶七妮清亮的目光看看他們認真地說道,“我從未在人前露面,所以甭擔心。”
“跟我們分析的結果一樣。”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也別擔心,我們減小活動范圍,反正快入冬了,外面天寒地凍的,就不出去了。”陶七妮鎮定自若地看著他們說道,“家里有吃有喝的,至于去采買有穆青他們呢!”
“嗯嗯!”陶十五忙不迭地點頭道,“妮兒說的對。”
“你們這樣被圈在屋子里,不會悶嗎?”鐘毓秀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說道。
“像去年一樣種菜,怎么會悶。”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比起顛沛流離這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換。”
“讓鄭通暗中警惕,嚴格排查新來的。”楚九想了想道,“鐵匠那邊也得加強守衛。”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姚長生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看見你們沒事,我們回了。”楚九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留下來吃飯吧!我讓穆青加菜。”陶七妮跟著起身看著他們說道。
“不了,二小子還不知道在家里哭成什么樣呢?”鐘毓秀聞言趕緊說道。
“那好吧!”陶七妮聞言只好說道,有孩子綁著,當娘的確實去哪兒都不方便。
“長生留下來吧!”楚九目光落在姚長生身上道。
“不了,剛回來,這軍營的事情還多著呢!”姚長生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道。
“那咱們走吧!”楚九抬腳朝外走去。
陶家四口將他們送出去,躬身行禮,目送他們騎馬離開。
“咱們進去吧!”陶七妮看著他們道。
拉網式排查下來,還真抓到了混進來的細作,不過他們的明顯不是沖著陶七妮去的。
這讓他們稍稍松了口氣。
日子陡然變的緩慢,李道通的一封信打破了廬州的寧靜。
“瘟疫?”楚九看著他遞來的消息,“顧從善得了瘟疫。”立馬召集姚長生、郭俊楠、唐秉忠他們過府商議此事。
他則先回了后堂,走進書房看著鐘毓秀道,“孩兒他娘,李道通李先生傳來消息。”
“李先生?”鐘毓秀眨眨眼想起來道,“他不是在顧從善身邊?他很少傳來消息的,發生了什么?”
楚九擔心地看著她說道,“你要有心里準備。”嚴肅地說道,“顧從善得了瘟疫。”
“我的天?”鐘毓秀杏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那不是死定了。”
“嗯!”楚九輕點了下頭。
“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鐘毓秀一時間這心里是五味陳雜,好像往事種種都隨著這則消息,煙消云散了。
“你打算怎么辦?”鐘毓秀星眸清澈地看著他說道,“不用顧忌我。”
“我當然想趁機拿下金陵了。”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不行,不行,那是疫區。”鐘毓秀臉色大變的看著他堅決不同意道,“連顧從善都得病了,可想情況有多嚴重。”伸手緊抓著他的胳膊道,“不許去,這次說什么你都不能去,這實在太危險了。”板著臉道,“那是疫區,不是你上次奔喪,我相信長生兄弟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去。”楚九看著臉色煞白的她趕緊說道,忙又轉移她的注意力道,“李先生在信上寫什么病嗎?這病咱沒有聽過。”
“什么病?”鐘毓秀深吸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心緒看著他問道。
“大肚子病。”楚九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啟稟主上,姚先生、郭將軍、唐將軍,他們已在花廳等候。”親衛在門口稟報道。
“我去跟他們商議一下這事該如何解決。”楚九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道。
鐘毓秀松開了他,擔心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這次堅決打定主意不能讓他去。
“大肚子病……大肚子……”鐘毓秀垂眸喃喃自語道,“瘟疫,大肚子病。”猛地抬頭朝書房跑去,看著滿墻的書,看著貼在書架上面的標簽,“瘟疫,瘟疫。”抽出一本書,翻了翻,“沒有。”然后又翻了一本,快速的翻看,“找到了。”
花廳內,楚九將這給消息直接撂出來,把姚長生他們給炸懵了。
“瘟疫?這消息可靠嗎?”姚長生擰著眉頭看著他直接問道。
“李道通直接送來的,不會有假。”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該!活該!”唐秉忠非常解氣地說道,“這次顧小帥他死定了。”
“咱們現在怎么辦?”楚九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
“顧小帥得了瘟疫我們很高興,本來拿下金陵的好機會,可這瘟疫讓咱們望而卻步啊!”郭俊楠聞言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這現在誰也不敢進啊!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啊!”唐秉忠遺憾地看著他們道,想了想道,“咱也是經歷過瘟疫的,那就等瘟疫過去唄!反正總不會一直有。”笑呵呵地又道,“咱們不敢去,其他人也不敢去啊!這可是瘟疫,不幸得了,那是九死一生。”
“嗯?”楚九猶豫不決地看著他們。
“大哥,別告訴我你想去?”唐秉忠搖頭如撥浪鼓道,“不中,不中,這不是別的,這是瘟疫。”
“咱得派郎中去看看這是啥瘟疫吧!”楚九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
“郎中也是普通人,得知還不有多遠躲多遠啊!”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說道。
“總有人舍生忘死心有大義的會去的吧!”楚九皂白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少之又少少。”唐秉忠聞言微微搖頭道,“命只有一條,死了可就沒了。”
“主上,唐兄說的有道理,這一次非比尋常,現在不能冒險進入金陵。”郭俊楠少有的嚴肅地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