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為天。”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陶七妮說道,“這吃飯自古就是大事。”
陶七妮笑著點頭道,“吃過了。”走過去坐在圈椅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這房子挺好的嗎?”
“新建的,當然不錯了。”陶十五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道,“都瘦了。”
“沒瘦。”陶七妮捏捏自己的臉頰道,“看看還是肉乎乎的。”
“事情都辦完了,還走嗎?”沈氏坐在鼓凳上看著他們倆問道。
“辦完了,不走了。”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們笑道。
“還是在家好。”陶十五笑著說道。
“那個,爹,等會在問。”姚長生著急地看著他們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問妮兒。”
“好吧!好吧!你們談正事。”陶十五看著急切地他笑道,“到底啥事啊!這么著急。”
“顧大帥沒了。”姚長生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二人緩緩地說道。
“怎么可能?”陶十五驚訝地說道,“去年我們逃出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外強中干而已,硬撐著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你咋知道他病了。”姚長生看著她著急地問道。
“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就順便把把脈。”陶七妮眨了眨眼看著他說道,“有中風的前兆,好好保養,不要生氣,不要操心。”
“不生氣,不操心,這根本不可能。單單主上發展的越來越好。”姚長生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加上那四十萬兩銀子,你和楚夫人在他眼皮子低下跑了出來,這次的震天雷。好人都能被氣得七竅生煙,別說他這上了年紀的老人了。”隨口又道,“我都懷疑顧大帥是被咱給氣死的。”
“有可能。”陶七妮隨聲附和道,忽然想起來道,“等一下,等一下,他走了,你打聽這么詳細干什么?”
“主上決定要去奔喪。”姚長生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們說道。
“不行,不行,照你的猜測,你把人家爹給氣死了,這顧少帥能放過你們啊!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堅決地不同意道,“不行,這太危險了。”磕磕巴巴地說道,“這就像是劉邦項羽,那個鴻……鴻什么來著,到嘴邊想不起來了。”
“是鴻門宴。”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對對,鴻門宴。”陶十五聞言立馬點頭道,“這丫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爹,這只是猜測而已,具體誰也不知道。”姚長生鎮定自若地看著他說道,“以兩家在外人面前的關系,這喪事必須去。不然人家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以后怎么辦?對主上十分的不利。”
“這倒是,你們不能落人口舌,至于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到了就知道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陶七妮清澈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既然見識了震天雷的威力,就不會傻的雞蛋碰石頭。”
“去也是做好了準備的。”姚長生眸光沉靜的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我們也不懂,反正你們小心點兒。”陶十五看著他叮囑道,“別忘了都是有家有業的。”
“知道,爹!”姚長生笑著點頭道。
“既然妮兒回來了,不走了。”沈氏目光落在陶七妮身上道,“咱什么時候回家。”
“怎么這城里住著不好啊?”陶七妮語笑嫣然地看著他們說道。
“老實說不好,這周圍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陶十五黑得發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就連種個菜,都這么的屈就到房子里。回去看著一望無際的田地,啥也不干我也高興。”
“成,等楚夫人生了孩子,咱們就回去。”陶七妮聞言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
“左右就個把月的時間,回去正好不耽誤春耕。”沈氏看著她高興地說道,看著她平坦的小腹道,“說起孩子,你們倆就沒有喜訊告訴我們嗎?”
“娘,這個隨緣。”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對呀!慌什么?”陶七妮神色如常笑嘻嘻地看著她說道,“哦!對了,對了,鐘姐姐又送來好多種子,這次種植范圍擴大了。”眉飛色舞地又道,“這一回又有新品種。”
“新品種是什么?”陶十五雙眸放光看著她問道,“能做成什么美食?”
“你咋也跟饞貓似的。”沈氏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種出來不就是為了吃嗎?”陶十五振振有詞地說道,“你讓我種花草,我還不種咧!花草好看是好看,不能吃不能喝的。”
“呵呵……”陶七妮點頭笑道,“咱就是俗人。”
“沒錯。”陶十五重重地點頭道,雙眸冒著綠光道,“快說是什么?”
“這個得種出來再說,我現在沒辦法給你具體說明白。”陶七妮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說道,“畢竟我也沒吃過。”
這是實話,人在末世美食只能在畫冊上見過,對著猛流口水卻不知滋味兒。
“左右春天種了,到了秋天咱就知道了。”陶十五耐心十足地說道。
陶七妮優雅的打了個哈氣道,“不跟你們聊了,我要去睡會,這一路馬不停蹄的。”
“去吧!去吧!”沈氏聞言立馬說道,“家里有熱水你要不要洗洗。”
“可以洗澡嗎?”陶七妮雙眸瞬間點亮,困意頓消。
“可以,爐灶一直燒著呢!不缺熱水。”沈氏目光溫暖的看著她說道。
“那我去洗洗。”陶七妮站了起來道。
“你先進去,我給你拿換洗衣服。”姚長生跟著起身道。
“你知道放在哪兒?”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知道,我在這兒住過幾日。”姚長生跟著她出了正房。
陶七妮去了廚房,姚長生則去了廂房。
兩人輪流洗了洗,回到臥室是擁被而眠。
楚九和兒子將姚長生夫妻倆送走了,轉身朝帥府走去。
相較于兒子的無憂無慮,楚九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
和兄弟們討論過后,一致同意他去奔喪,可是孩兒他娘現在還沒說服呢!要說服固執的她有些不容易。
尤其這大著肚子,重不得!
“哎呀!”楚澤元驚叫一聲道。
“怎么了?”楚九擔心地看著兒子問道。
“師父還沒考校一下我呢!”楚澤元仰著純真的小臉看著他說道。
“你師父不走了,有的是時間。”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是哦!”楚澤元笑呵呵地說道,忽然拉著他道,“快走,快走,去書房。”
“你這么著急干什么?”楚九被他給拉著邊走邊問道,“找什么書啊?”
“找管仲。”楚澤元頭也不回地說道。
“管仲?齊桓公,春秋。”楚九聞言挑眉看著他圓鼓鼓的后腦勺道。
“對!”楚澤元邊跑邊說道,著急的他直接跑了起來。
“你找他做什么?”楚九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后道。
“他好厲害,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許多國家。”楚澤元言語中透著興奮地說道。
“這么厲害?”楚九訝異地說道,被兒子的話給勾起了興致。
父子倆飛奔到了后院,人未到,聲先道,“娘親,娘親,有關管仲的書在哪兒?”
“我在書房呢?有關書籍給你找到了。”坐在羅漢榻上的鐘毓秀拍拍炕桌上的基本書道,“都給你翻到了,自己看看吧!”
楚澤元迫不及待的拿起書翻開就看。
“這孩子,坐下來看啊!”楚九拉過鼓凳直接將兒子給摁到了上面。
“看把他給急的。”鐘毓秀搖頭失笑道,“能理解意思嗎?會句讀嗎?”
楚九坐在羅漢榻上看著對面的她道,“才學了幾個月,不熟練吧!老師講到了嗎?”
“沒有,現在講的論語。”鐘毓秀清澈的星眸看著他說道。
“這么急忙忙地找有關管仲的書籍干什么?”楚九訝異地看著她說道,“這不費一兵一卒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鐘毓秀將自己和陶七妮兩人扯閑篇的話詳細的告訴了他。
“你們可真敢想?”楚九看著她搖頭失笑道,“感覺這錢還沒焐熱呢?就沒了。”頓了一下又道,“對海外貿易收商稅的話,咱首先得打到海邊吧!”
“所以啊!咱現在先準備著,也就是儲備。”鐘毓秀聞言看著緊張兮兮的他,笑著又道,“就是不在海上,這過長江你也需要船吧!總不能游過去吧!水師也必要的,南方河流多,航運也需要船。”
“嗯!”楚九聞言輕點了下頭。
“呃……對了,你那些紅衣大炮沒給熔了吧!”鐘毓秀突然抓著他的手慌張地說道。
“沒有,沒有。”楚九拍拍她的手安撫道,“那些寶貝我怎么舍的毀了它,都收在庫房里,妥善的安置,風吹不著,雨打不到的。”撓撓頭道,“只是這玩意兒是鐵,容易生銹,在保養方面在不擅長啊!萬一好心辦壞事就慘了。”
“這簡單,問問長生兄弟,這方面他在行。”鐘毓秀聞言莞爾一笑道。
“你問紅衣大炮干什么?”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問道。
“想辦法將紅衣大炮放在船上。”鐘毓秀星眸流轉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有震天雷這種靈活性強的,也能批量制造。在水面上作戰的話,紅衣大炮射程遠,威力大,更合適。”
“行,那咱就好好留著,就是沒有炮彈。”楚九非常遺憾地說道。
“長生兄弟不是回來了,讓他去看看,能否做出炮彈,這樣紅衣大炮就‘活’了。”鐘毓秀圓溜溜的杏眸看著他說道,“他比咱知道的多。”
“希望他能做出來炮彈,這樣紅衣大炮就不是擺設了。”楚九欣喜地看著她說道,“如果船上能裝上紅衣大炮,嘖嘖……”激動地說道,“那咱在行駛在長江沿線,想打誰就打誰?敢不投降,就炸它丫的。”
鐘毓秀聞言看著孩子氣的他搖頭失笑。
楚九蹭的一下站起來,面色嚴肅的走到墻邊,刷的一聲拉開了布簾,露出里面的地圖,“這個九江上盤踞著漢王。”指著九江的位置,“這小子漁民出身,擅長打水戰,如果跟他終有一戰的話,咱可是沒有半點兒勝算。”面容冷峻地盯著地圖。
楚九回頭看著她道,“這次真的是到手的銀子捂不熱了。”
“那怎么辦?咱可什么都沒有?別說大船了,連打漁的漁船都沒有。”鐘毓秀跟著著急上火的說道。
“別激動,別激動。”楚九忙走過來看著她安撫道。
“我怎么能不激動呢?”鐘毓秀抓著他的胳膊道,“咱不但沒船,這兄弟們也不擅長水戰啊!”
“兄弟們有這方面的訓練。”楚九安撫地拍拍他的手道。
“什么?”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訓練也只是簡單的游水,還有防暈船。”楚九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
“游水我知道就是禿水,這暈船怎么訓練,在那小漁船上晃蕩嗎?這個能行嗎?”鐘毓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這個我也沒坐過大船,感覺不出來。”
“長生做了簡單的……”楚九想了想道,“就是你應該打過秋千吧!”
“當然。”鐘毓秀看著他點頭道,“小時候沒少讓爹爹推我。”
“做出來的工具就像是大號的秋千。”楚九站起來道,“你等一下,咱給你畫畫。”說著走到了書案旁,筆在墨中蘸蘸,在紙上畫了畫,放下筆,拿著紙走了過來,放在小炕桌上,“看看!”
“原來這就是大號的秋千啊!還真像。”鐘毓秀看著畫搖頭失笑道,“這能行嗎?”
“那船不是隨著水,起伏不平,來回的晃悠嗎?這站在上面不也晃晃悠悠的嗎?”楚九坐下來,食指點著畫道,“反正不是平地,總要有些用吧!”
“這次去奔喪,希望能見到其他義軍的首領,這樣咱們也好探探虛實。”楚九抬眼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在看見她黑色的臉龐,“那個……嘿嘿……這個。”
這咋禿嚕嘴了,楚九眼神四處了游移,得趕緊安撫孩兒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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