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滿腦子想都是這事。”陶七妮捶著姚長生的胸口,這是這拳頭軟綿綿無力的很!
“我天天都想,只是你不在身邊,我想也沒用。”姚長生抱著她輕輕搖晃著膩歪歪地說道。
“這身上黏膩膩的不舒服,快點兒放開我。”陶七妮拍拍他的胳膊道。
姚長生松開她直接跳下炕,然后抱著她出了門。
“喂喂!換洗衣服。”陶七妮著急地忙說道。
“我給你拿!”姚長生低頭看著懷里的她道。
兩人痛快的洗了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去了前院。
“正說去叫你們呢?”沈氏看著走進來的兩人笑道。
“看著日頭差不多了,所以就過來了。”陶七妮坐在圓桌前的鼓凳上。
“妮兒這衣服怎么換了。”沈氏上下打量著她說道,“我記得早上的鵝黃色的。”現在成了湖綠色。
“哦!水撒在衣服上了。”陶七妮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姚長生聞言低著頭抿嘴偷笑,陶七妮眼角余波看見,姚長生低頭抿嘴偷著樂,腳丫子不客氣地踹過去,還不是因為他害的自己撒謊。
“嘶……”姚長生倒抽一口冷氣,微微歪頭看著若無其事的陶七妮,‘你要謀殺親夫’啊!
陶七妮沖他咧嘴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貝齒,閃著寒光。
沈氏雙眸充滿笑意,看著小兩口眉來眼去的,打情罵俏,別提過高興了。
“長生這回來啥時候走啊?”陶十五看著他問道。
“明兒就回。”姚長生趕緊扭過頭去看著陶十五道,“爹,這次回來是因為徐三犳縱馬行兇之事。”
提及這個陶十五氣鼓鼓地說道,“太可氣了,好好的地讓馬給糟蹋了,本來在下霜之前還能在摘一回的。”
“按軍法處置,你們放心吧!”姚長生溫潤的眼神看著他們說道。
“那就好,我還怕會牽連妮兒呢!”沈氏長長的松口氣道,“人家可是徐將軍的侄兒。”
“比后臺咱們也不差。”陶七妮揚了揚雙眉不客氣地說道。
“這孩子,咱可不能以勢壓人,你爹我最討厭這種人了。”陶十五板著臉看著她說道。
“爹,以勢壓人欺凌弱小,這種人我也討厭,可是像徐三犳這種人,我不介意的。”陶七妮盈盈水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妮兒說的對!”姚長生開口聲援道。
“你真是,在你眼里,是不是妮兒說啥都是對的。”沈氏看著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對!”姚長生鄭重地點頭道。
“你這樣無條件的附和,萬一妮兒做壞事呢!這可不行。”陶十五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嚴肅地說道。
“她才不會呢!平日里最是平和了,能危害到誰啊?”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陶七妮那雙無辜的忽靈靈的如孩童般純真的眼神。
“按說你這么稀罕妮兒我們該高興。”陶十五上下打量著他道,“我咋總覺得你這是哄人的伎倆呢!”
“爹,天地良心您怎么會這么想?”姚長生聞言錯愕地看著他大呼冤枉道。
陶七妮食指蹭蹭鼻尖,掩飾住自己不受控制上揚的嘴角。
“因為我也是男人啊!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陶十五目光直視著他道。
“這有啥的,人家新婚,如膠似漆,再說了人跟人不一樣。”沈氏滿臉溫柔的笑容看著他們倆道,“像你爹要是突然說甜言蜜語,我還覺得是不是發燒燒糊涂啦。”
“哈哈……”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
“不就是甜言蜜語嗎?我也會說。”陶十五不服氣地說道。
“別別別,你就是能說,我這也聽不慣啊!”沈氏目光看向他連忙說道,“跟你過了半輩子了,我還是習慣現在的你。”
“呵呵……”姚長生聞言勾起唇角玩兒一笑道。
在笑聲中,阮嬤嬤她們將午膳端了上來。
“長生突然來了,我讓他們臨時夾了倆菜。”沈氏看向姚長生道,“都是素的,這葷的來不及了,晚上咱們有時間。”
“行!”姚長生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吃飽喝足了,姚長生和陶七妮回了后院。
“拿來!”姚長生伸著手目光凝視著陶七妮道。
“拿來什么?”陶七妮一頭霧水地看著他說道,“這沒頭沒尾的。”
“想你啊!你說的要每天寫的。”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你不會沒寫吧!”
“寫了,寫了。”陶七妮看見他臉上失落的表情趕緊說道,朝書房走去道,“只是跟你說的有些出入?”
“什么意思?”姚長生追在她身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陶七妮在書桌上翻了翻,將宣紙遞給了他道,“自己看。”
姚長生接過宣紙,低頭一看,這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兒了。
“那么高興啊!”陶七妮黑的發亮的雙耨看著他說道,“就只有一個想你耶!”
“但整張紙都是我的名字,而且這都是無意識寫的。”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雙眸折射出令人迷彩絢爛的光,“你心里有我。”
“這紙怎么皺巴巴的。”姚長生看著宣紙一臉的傻笑,跟個孩子似的。
“妮兒,你別告訴我你團過扔了。”姚長生板著臉看著她說道。
“你都說是無意識寫的,這意識到后,臉紅心跳的,感覺被抓包似的,自然想毀掉,只不過后來又被撿回來了。”陶七妮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道,“你看壓平了。”
“原諒你這次了。”姚長生珍視的疊了起來,從書架上抽出本書,放進書頁內,將書放在顯眼的位置。
陶七妮見狀臉紅紅的有些發燙,“不用這樣吧!”
“要的,這是你的心意。”姚長生回身看著她鄭重地說道,“先將它壓平了,等我找個筆帖盒子在放進去。”
“隨你。”陶七妮沖著他無語的搖搖頭道。
“我不在家,你都干什么呢?”姚長生坐在書桌前看著站在書桌后面的她道。
“閉關!”陶七妮坐下來看著點點書案上一摞宣紙道,“寫這些。煉鐵的窯爐,鹽井如何的開鑿,如何的制鹽,還有震天雷……”掰著手指一樣一樣的數道,“還有關稅,通商碼頭。”
“可以看嗎?”姚長生聞言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她征求道。
“當然,寫出來就是讓看的。”陶七妮欣然點頭道,“順便在看看有沒有不合時宜的,我改。”
“不合時宜?”姚長生眉峰輕挑看著她說道。
“我這算是紙上談兵,要因地制宜嘛!這通商碼頭設在哪里?還得請教你這個翰林進士啊!”陶七妮盈滿笑意地雙眸看著他雙手抱拳調皮地說道。
“這倒是,做海上貿易,起碼這港口得停靠這些大型的海船。”姚長生眉峰輕挑莞爾一笑道,“足夠的貨物裝卸場地還得有足夠的兵力鎮守,開衛府。衙門建在那里才合適,人多,這吃喝拉撒……吸引著做買賣的來。”
“嗯嗯!”陶七妮點頭如搗蒜道,“出去的是貨物,換來的是白花花的銀子,咱們可是缺銀子。”
“不但缺銀子,還缺銅。”姚長生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說道,食指輕輕敲擊著書案。
“銅?銅錢?”陶七妮聞言眨眨眼看著他說道,“圓形方孔錢。”
“對!”姚長生深邃清澈地雙眸看著她說道,“物依稀為貴,所以銀子才值錢。”
“我記得書上寫的宋代就有紙鈔,就是那個交子。”陶七妮忽然想起來道,“用這種稀缺金屬,去制造單價較低的銅板,太虧了吧!”
“這個我知道,當世面上含銅量較大的銅板時,就會有人大量收集銅板,熔了以后提取銅來套利。”姚長生緊皺著眉頭道,“當鑄造含銅較低的銅板時,又因為銅板粗制濫造,仿冒很容易,就會出現假幣,被民間拒絕流通。”
微微搖頭道,“紙鈔是好,攜帶方便,而也好印!大燕也有紙鈔,只是我發現,紙鈔越來越不值錢。打個比方以前一張紙鈔買一個饃饃,后來得十張,這夸張讓我瞠目結舌,現在跟廢紙差不多。”撓撓頭道,“奶奶的簡直比草紙還便宜。”
姚長生氣呼呼地說道,“這民間就不用了,還是用銅板和銀子,可是它制造難,市面上越來越少。”
這不就是惡性通脹和通縮嘛!陶七妮陰陽怪氣地說道,“紙鈔沒啥成本,可以可勁兒的印。”手如滾軸似的,“刷刷……想印多少印多少。”砸吧了下嘴道,“然后在限制民間用紙鈔,但是交稅的時候,朝廷只要銀子。”微微搖頭道,“這心真夠黑的。”
“對!這銀子都流到了朝廷手里。”姚長生聞言看著她點頭道,“可這些東西是銀子,不當吃、不當喝的。”食指撓著下巴,“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銀子是貨幣,不流通的話,那就只是單純的銀子。”陶七妮聞言莞爾一笑道,“簡單說有價值的是糧食,布匹……”
這些可以作為官員俸祿的,正是其價值所在。
“嗯嗯!有道理。”姚長生點點頭道,“我有些疑惑為什么宋朝發行紙鈔,它就沒有越來越不值錢呢!”
“你完整的看過宋朝發行紙鈔了嗎?”陶七妮聞言提醒他道。
“你讓我想想啊!”姚長生食指輕扣著書案,在寂靜的書房內非常的有節奏。
陶七妮看著他直接分明白皙的修長的手指,粉嫩圓潤的指甲,抓筆的手現在拿起了刀。
姚長生眼前一亮道,“啊!想起來了,宋朝發行交子時有配套設計的,不是你想印多少就印多少,有限制的。”
陶七妮最先想起的是準備金制度,簡單來說得壓艙石。
“難怪了。”姚長生了然地點點頭道,忽然目光直視著她道,“這樣也不對啊!”
“怎么了?”陶七妮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
“宋朝海上貿易發達,那就是賺的銀子多,可這玩意兒不當吃,不當喝的。這放在那里,太多了也不值錢啊!或者市面上沒有也不行啊!”姚長生斟酌著說道,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你忘了,兩宋不是跟遼國打,就是跟金國打。戰爭是什么?那就是吞金的怪獸。這銀子不就流動起來了。”陶七妮茶色的雙眸輕輕流轉道。
“瞧!我這腦子,這方面我還真不太懂。”姚長生拍著自己的腦袋道,“打仗可以說這六部都調動起來,糧草,兵器,兵服,運輸……需要大量的人和物,抬腳動手都要銀子。這銀子就動了起來。”
“嗯嗯!”陶七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這聰明人真是腦子轉的快。
“想具體了解這方面知識,去錢莊看看。”陶七妮給他指了條路道。
“這個一定,一定。”姚長生嚴肅且慎重地點點頭道,“我發現以銀子做武器的話,不亞于真刀真槍的戰爭,摧毀一國也可以。”
“咳咳……”陶七妮聞言給驚地直咳嗽。
“咋了!”姚長生趕緊起身走過去拍著她的后背道。
“沒事,沒事。”陶七妮深吸一口氣,朝他豎起大拇指道,“你很棒!”
“這好好的夸我做什么?”姚長生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說道。
“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老祖宗就用過。”陶七妮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閃著細碎的光看著他說道。
“嗯?”姚長生挑眉看著她,尾音拉的長長的。
“靚衣滅魯梁!”陶七妮笑瞇瞇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眨眨眼恍然笑了笑道,“很有名的典故。”
“對啊!”陶七妮握拳輕咳兩聲,特意壓低聲音道,“齊桓公對管仲說:魯國和梁國與我們近在咫尺,如果不能吞并它們,老子的心里癢癢的,怎么辦呢?”
姚長生非常配合地說道,“管仲對他說:魯、梁兩國的老百姓,向來是以織綈為業,如果您帶頭穿棉綈衣服,近臣效仿,連帶著咱們齊國老百姓也會舉國效仿,與此同時,您還要下令齊國老百姓不允許織綈,這樣就必須依賴于魯、梁兩國,于是乎他們為了利益,就放棄種糧而全民織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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