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騎著馬在寂靜的夜里晃晃悠悠,內心不停的在掙扎著,文棟說的有道理,看看自己真沒啥可取之處,一會兒秉忠說的也對,人家自己有本事,他這樣都能拉起隊伍,他為什么要輔佐自己。
越想越糊涂,最終腦袋一團漿糊回到了家。
鐘毓秀迎上來看著他眸光渙散的他,“你怎么了?出去了一趟怎么跟失魂了似的。”
楚九抓著他手,目光漸漸有神,看著她道,“娘子,元兒她娘?”
“是我。”鐘毓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拉著他進了書房直接坐在羅漢榻上。
“跟文棟兄弟說了嗎?他是不是很高興啊!這下子侄子不用死了。”鐘毓秀目光直視著他問道。
“你說姚長生為什么輔佐咱呀!那么多義軍將軍、大帥的,就顧大帥比咱的名氣大。咱當時弱小,到現在名義上還是顧帥的。”楚九神情緊張地看著她急切地問道,他現在急需別人的認同感。
“這個問題咱不是說過了嗎?”鐘毓秀輕輕摩挲著他的手安撫道,“是不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破壞你們兄弟間的關系啊!你跟長生這幾年,他可有過分的要求和不良企圖。”
“沒有,甚至恭敬的很,客氣還疏離冷漠,很難以親近。小小年紀板著臉,沒有同齡孩子該有的活潑。”楚九漸漸冷靜下來看著她回憶道,“也就提及陶姑娘人才柔和了起來。”
“活潑什么呀?背負著血海深仇,能笑得出來嗎?”鐘毓秀看著他聲音低沉道。
“咱一定宰了狗皇帝給長生報仇。”楚九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好端端的怎么又琢磨起這個了。”鐘毓秀黑眸中跳動著燭光看著他問道,“如果有人說什么?也是出于嫉妒吧!嫉妒長生和陶妹妹能干,嫉妒他們為什么對你死心塌地的。”星眸盈滿笑意道,“那震天雷咱雖然還不知道效果,但是這有關農場的那是絕對可行的,只不過就是我變大的莊子而已。絕對對你沒有存在欺騙或者玩弄。”握著他的手道,“人家給予如此大的信任,還要懷疑什么?”
楚九慌亂的心平復了下來,“只是覺得人家那么有本事,咱何德何能得到人家如此的青睞。人家三國的劉備,雖然落魄了,但人家也是皇叔。咱老楚家祖宗八代都跟人家別說皇室了,那名人都扯不上關系。劉邦咋說也是泗水亭長,咱可真是土里出來的,說話都是土味兒。”
“土味兒咋了,誰也離不開這土地,它種出來的可是活命的糧食。我的相公很差嗎?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鐘毓秀雙手捧著他的臉目光直視著他道,“長生接觸的不多,但是你要說陶妹妹為什么?原因我知道,因為懶啊!”
楚九驚愕地看著她道,“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陶妹妹經常說責任越大,擔當越多,少有差池會造成無法承受的后果。”鐘毓秀眸光沉靜地看著他說道,“她不想背負那么多人的責任,這壓力很大的。說起來拍板定案很容易,拍下桌子就得了,可你要知道你拍下去將涉及多少人,造成多大的后果。三思而后行,不是嘴上說說。”眸光凝視著他道,“怎么樣?相公現在擔負著這么多人的生死,是不是壓力很大啊!不是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吃飽了,全家都不餓了。”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楚九松開她的手攬著她的肩膀道。
“前兩天還哄我開心呢!今兒怎么自己鉆了牛角尖。”鐘毓秀把玩著他的手指道。
“什么?”楚九垂眸詫異地看著她說道。
“你說陶妹妹出點子,但是要完成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人力、物力,單打獨斗是不可能成功的,那些碎碎的枯燥的事情也得有人來做吧!”鐘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溫婉地說道。
“呵呵……”楚九聞言想了起來,“是我說的。”
“相公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們。”鐘毓秀握著他的手道,“人家做事沒有對你有任何隱瞞,且是好是壞,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嗯!”楚九長長的出了口氣。
“你就是太過在乎自己的出身了,也太過在意別人的想法了。”鐘毓秀緊緊地攥著他的手道,“童年的經歷讓你即使功成名就也總是患得患失的。”
“哪有功成名就啊!是小有成就,小有。”楚九雙眸盈滿笑意傻乎乎地說道,“不過你說的患得患失倒是真的,感覺跟夢一樣,總怕一覺醒來一無所有了。”
“哎呀!”一聲,楚九看著她掐著自己的手道,“娘子,你掐我干什么?”
“知道疼,就不是做夢啦!”鐘毓秀揉揉被她掐過的地方笑著說道。
“呵呵……”楚九聞言莞爾一笑,寵溺地看著她說道,“你喲!”
“現在心平氣和了,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嗎?”鐘毓秀抓著他的手輕輕的摩挲著。
“也沒什么?就是本來去找文棟結果他和秉忠在喝酒,無意中聽見……”楚九詳細的復述了一遍。
鐘毓秀聽他說完,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這個徐文棟,還沒怎么,就開始想著爭寵了,沉吟了片刻道,“那么現在能理智的分析了吧!”
“能啦!”楚九深吸一口氣眸光清明地說道,“咱現在有深刻的認知,我不在是他們的大哥,而是大家的大哥啦!考慮問題要長遠,要全面,不能憑喜好來事。”沉吟了一下道,“這人這一輩子,許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能一直走下去,肯定是目標一致的同路人!”
鐘毓秀聞言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那么驚訝干什么?這話還是秉忠說的呢!雖然是無心的,但有道理。這救萬民于水火這目標不是空想。”楚九眸光堅定地看著她說道,“你不知道剛到勇義的時候,高粱被顧大帥給拉走了,我們這糧食勒緊褲腰帶,娘的也不夠啊!這訓練不能停下來,不能餓著兄弟們了,冬天在冰窟窿里抓魚,掏老鼠洞找吃的。到最后縣城的百姓,拿出自家的口糧,送給我們。”他指著自己的心,“這里當時滾燙、滾燙的。”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情緒道,“當時長生叫兄弟們來,看著擺在地上的籃子,他們在為誰打仗,在守護如此善良可愛的人。”
“這事你怎么沒告訴我。”鐘毓秀吸吸鼻子道,眨眨眼,將眼底的霧氣給逼回去,指責道,“就知道報喜不報憂。”
“那時候咱根本不敢跟你過多的聯系,我就是說了只是讓你跟著擔心。”楚九拍拍她的肩頭說道,“不說這個了,今兒弟妹將人家給打了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長生。”
“這個說吧!從別人嘴里還不知道給傳成什么樣?”鐘毓秀想了想道,忽然拍著他的手激動地說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挪了挪身子看著他興奮的臉都紅了。
“你想到什么了?慢慢說別激動。”楚九雙手搭在她的肩膀安撫道。
“你不是說讓他們成親嗎?”鐘毓秀亮晶晶地雙眸看著他說道,“咱們把婚禮辦在一天,讓他們圍著城里轉一圈,熱熱鬧鬧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楚九笑著點點頭道,“行!”
“明兒我親自去一趟,問問她們的想法。”鐘毓秀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輕嘆一聲道,“不知道她們同意不同意。”
“哪有不同意的,給些錢送回去,她們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兒去。”楚九攬著她的肩頭道,“別傷心了,咱們給他們辦婚禮,我敲打那些小子們對媳婦兒好點兒。就這么告訴他們,如果不是人家答應嫁給你們,按軍法當斬!”
“也只有這樣了!”鐘毓秀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你咋多愁善感起來了,亂世人命如草芥,能活著就不錯了。”楚九摩挲著她肩頭道,突然說道,“喲!時間不早了,走走,你不睡,兒子也得睡呢!”說著起身拉著她去洗漱,然后一起回臥室睡覺。
“對了,明兒去找長生的時候,將陶妹妹留下有關農業的,讓長生給稍回去。”躺下來的鐘毓秀視線越過中間的楚澤元看著他說道。
“不用,不用,明兒我讓人給鄭通送藥還有賞賜,順帶著就行了。”楚九側頭看著她說道,“趕緊睡覺。”看著她閉上眼睛,自己也合上了眼。
姚長生得到消息回來時,靜靜的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安靜的伏案奮筆疾書的她,這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明知道以她的身手,對付那些酒囊飯袋三兩下的事情,可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
陶七妮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著他道,“回來了,怎么不進來。”
“怕打擾你。”姚長生嘩啦一下挑開珠簾走了進去。
“這不到沐休日就回來了,所謂何事?”陶七妮澄凈地雙眸充滿疑問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站在她身邊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她,確定她無事,雙手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急切地仿佛要吞人似的。
“喂喂!大白天的。”陶七妮眼看著中衣也要被揭開,喘著粗氣呢喃道。
姚長生雙眸冒著火,如一張密密織就的網看著她,聲音訝異且嘶啞地說道,“我想你了。”
“那也得回臥室啊!”陶七妮雙臂環著他的脖頸道。
得到鼓勵的姚長生彎腰橫抱著她起來,一路纏纏綿綿的到了臥室。
一番云雨后,陶七妮躺在他的懷里,“你怎么回來了。”
“主上找我,把你打徐三犳的事情說了。”姚長生看著她,目光像是點點繁星傾瀉在清澈的湖水中一般。
“那家伙還犯了啥事呀?”陶七妮忽然想起來微微仰頭看著他說道。
“他這次死定了。”姚長生眼底閃著寒芒道,“作為糧草官倒賣軍糧,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就連徐文棟也保不住他。”
“膽子夠大的。”陶七妮桃花眼睜的圓溜溜地看著他不敢置信地說道。
“仗著身后的徐文棟唄!真是不知死活。”姚長生語氣微涼地說道,其他的污耳朵的事情就不說給她聽了。
他強搶民女的事情早有耳聞,甚至還撞上了喬二妞她們。
只不過當時他滿腦子都是救她,救出來后,因為忙著成親早把這事給忘了。
沒想到因為制衣坊的事情,鐘皇后的介入,給逮了個正著。
只是這在姚長生看來雖然觸犯軍紀,但死不了,而作為糧草官倒賣軍糧才是最致命的。
楚九打算嚴肅的整頓軍紀,不愁查不出來,那小子笨的要死,貪的太直白了。
“那會嚴懲嗎?”陶七妮擔心地說道,“我可不想給你樹敵。”
“會嚴懲。”姚長生看著她保證道,“至于樹敵,人多是非就多,怎么可能少得了。”親親她的額頭道,“不怕,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交給我。”
“所以我不喜歡與人打交道。”陶七妮閉了閉眼道,“可又避免不了,所以有些事情不能瞞著我,不會傻乎乎的落入別人的陷阱。”
“我知道。”姚長生緊緊地摟著她道,他家妮兒聰明只是不想把腦子浪費在這里。
“起來吧!”陶七妮拍拍他的胳膊道,“我去沖澡,這一會兒該吃午飯了。”
“好!”姚長生點頭應道,松開了她。
陶七妮看著散落在炕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炕,可見剛才的戰況有多激烈。
陶七妮紅著臉看著他嬌嗔道,“幸好爹娘不在后院,不然沒臉見人了。”
“我應該說幸好你這炕都鋪好了。”姚長生隨意穿上中衣看著她調侃道。
“我哪兒知道你今兒回來,鋪炕是因為曬被子。”陶七妮指著透過窗欞射進了的斜陽道。
“我回來的豈不是正好。”姚長生上前摟著她給一計深吻。
本就敏感的陶七妮直接在他懷中軟成一汪春水。
姚長生直到氣息不夠才迫不得已的松開了她,抵著她的額頭,氣喘吁吁地說道,“現在饒了你,我們晚上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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