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元兒可要好好的學,不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準叫苦叫累。”鐘毓秀停下腳步,微微彎腰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嗯嗯!”楚澤元板著小臉,小大人般的點頭應道。
“真乖。”鐘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嚴肅且認真地看著楚九道,“你可不許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就心疼的護著他!”
“真虧你說的出來,咱是那種人嗎?”楚九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不會的。”
“一定要嚴格的要求他。”鐘毓秀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這是當然。”楚九點頭道。
“還有咱家元兒的年紀,也要開始啟蒙了。”鐘毓秀提及兒子的教育,那真是不含糊。
“嗯嗯!”楚九又忙不迭的點頭道,“這師傅咱得好好的找。”
“娘,啟蒙是什么?”楚澤元仰著小臉純真的眼眸看著她好奇地問道。
“教你讀書認字。”鐘毓秀看著天真的兒子道。
“好啊!好啊!”楚澤元忙不迭地點頭道。
楚九和鐘毓秀夫妻倆相視一眼,又齊齊看向自家單純的傻兒子,讀書很枯燥,也很辛苦的。
說話當中,鐘毓秀走到自家帳篷里,楚九扶著她坐在行軍床上,“你要不要也睡會兒。”
“我不困了。”鐘毓秀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娘,娘,您睡吧!”楚澤元黑葡萄似的雙眸看著她奶聲奶氣地說道。
“你干嘛非讓我睡覺啊!”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眼睛滴溜溜的轉,一準有什么壞主意。
“這樣爹爹就可以跟我出去了。”楚澤元又黑又亮的雙眸看著她笑嘻嘻地說道,扁扁嘴巴又道,“您不睡覺,爹爹一直跟著你,就不陪我了。”語氣那個酸喲!
“你想讓你爹爹陪著你干什么啊?”鐘毓秀捏捏他挺翹的鼻子,“小機靈鬼兒。”
“去看叔叔們訓練。”楚澤元如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們道,“我也要學。”
“好好好。”楚九抱起兒子,垂眸看向鐘毓秀道,“你好好睡覺。”
“嗯!”鐘毓秀點了點頭,有些話等他回來再說吧!兒子在跟前不方便,于是脫了鞋躺在了木板搭的簡易床上。
楚九則抱著兒子出了帳篷,“兒子,咱們去哪兒?”
“看叔叔。”楚澤元指著訓練的方向道。
“好!”楚九抱著他去看兵卒們訓練。
傍晚時分,興奮了一天多的楚澤元,終于熬不住困了,鐘毓秀把兒子給哄睡了,出了帳篷,走到篝火前,坐在了楚九的身旁。
“怎么出來了,涼氣下來了。”楚九看著穿著單薄的她道,“等和大部隊匯合了,咱們馬上回家。”說著將身上的披風給解下來裹在了她的身上。
“坐火邊兒冷不到。”鐘毓秀看著他笑著說道。
“睡了?”楚九朝帳篷努努嘴道。
“睡了。”鐘毓秀笑著點頭道。
“可算是睡了,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楚九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這些日子一直窩在六一的懷里,實在困的受不住了才睡,其他的時候興奮的很。”鐘毓秀看著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的要親自教兒子武藝。”
“當然了,我是他爹,教他更應該。”楚九挑眉看著她說道,“怎么你不贊成。”
“我沒有不贊成,我想問的是你有時間?”鐘毓秀語笑嫣然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簡單的一句話把楚九給堵的啞口無言的,他確實沒有時間。
理智地說道,“看來不想耽誤兒子,只能讓他拜別人為師了。”斟酌了一下道,“你不會想兒子拜陶姑娘為師吧!”
“怎么你覺得不合適?還是覺得她是女的。”鐘毓秀挑眉看著他說道。
“咱是那種人嗎?”楚九聞言立馬說道,這顧大帥前車之鑒在這兒可放著呢!可不敢小看了女人。
“我是怕陶姑娘不愿意?”楚九看著她想了想道。
“為什么?”鐘毓秀聞言不解地看著他道,“我們之間的情誼,不比你這同袍之誼差。”
“我說的不是這個?”楚九沉吟了片刻看著她說道,“我想說的是,你看你跟陶姑娘姐妹相稱,陶姑娘有幾時叫過咱家元兒的名字,一直稱呼著小少爺。”
鐘毓秀聞言明白了,“這是陶妹妹還不把我當自己人啊!”
“喂喂!別瞎想,不當你自己人干嘛舍命相救啊!”楚九看著相差的她忙解釋道,“以她聰明勁兒,顧子義開出條件肯定就答應了,即便嫁給顧少帥,也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好。”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可見陶姑娘是重情之人。”
“重情?”鐘毓秀聞言雙眸閃閃發亮道,“那就更得讓元兒拜她為師嘍!她很喜歡元兒的。”
“隨你。”楚九面色柔和地看著她說道。
轟隆隆……
“什么聲音?”鐘毓秀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音緊抓著他的手道,擔心地說道,“舅舅追來了。”
“別激動,別激動,是咱的大部隊,自己人。”楚九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安心。”松開她的手道,“去里面看著元兒,醒了就出來,看看咱的寶貝。”
鐘毓秀聞言起身回了帳篷,進去就看見自家兒子,坐在床上,一臉的迷糊道,“娘,外面什么聲音。”
“醒了,穿上衣服,咱們自己去看。”鐘毓秀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說著拿起衣服給他穿上。
穿戴整齊了拉著他出了帳篷,楚九已經不在了,他們聽著越來越大的聲音,干脆等在了帳篷外。
“打雷了。”陶七妮被轟隆隆聲給吵醒了一咕嚕爬起來,看著外面紅紅的,也不像陰天啊!
沈氏挑開簾子走了進去,“醒了,沒被嚇著吧!”
“這聲音怎么回事?我還以為打雷呢?”陶七妮清亮的雙眸看著她問道。
“長生回來說別害怕,自己人。”沈氏走到她身旁,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起身趿拉著布鞋出了帳篷,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轟隆隆聲越來越大,她想她知道來的是什么了?
“這么大的聲音,大地仿佛被震碎似的。”沈氏站在她身旁嘀咕道,“也不知道來的是什么?”
“看他們高興的樣子,就知道是好東西嘍!”陶七妮眉開眼笑地看著她說道,“到時候就知道了,娘,這一回咱們長見識嘍!”
“什么意思?”沈氏微微歪頭看著她不解地問道。
“驚喜!等著吧!”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著她笑道,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娘,這姚先生何時變成長生了。”
沈氏聞言心里咯噔一聲,面色僵硬地看著她道,“這不是咱們關系近了,叫長生親切。”
“哦……”陶七妮幽深的雙眸看著她拉長聲音道。
沈氏被她的眼睛給盯的心里發毛,琢磨著這孩子要是提及親事了,自己是否認還是承認呢!
猶豫之間,陶七妮指著她身后欣喜地說道,“來了。”
“什么?”沈氏錯愕地看著她說道。
“驚喜啊!”陶七妮指著她身后天地相接的黑色的一線。
“那是什么?”沈氏扭頭看了過去,隨著他們越來越近,嘴也越張越大,“我的天。”
“這么驚訝干什么?”陶七妮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她說道。
“我從來沒見過這大場面。”沈氏合上嘴巴,吞咽了下口水道。
“這才有四、五萬人吧!”陶七妮看著如潮水一般涌過來的大隊人馬道。
夕陽下,兵馬整齊在轟隆隆聲中如翻滾潮水涌來。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有種滿滿的碾壓一切的氣勢,正面硬碰硬也不怕了!
終于有點兒正規軍的樣子了,有猛虎下山的氣勢,不管你身處何方,你冒犯了他們就會被滅了滿門,有種踏破賀蘭山闕的感覺。
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沈氏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一下,甚至屏住了呼吸。
“娘,吸氣,吸氣。”陶七妮看著臉色憋的通紅的沈氏趕緊說道,笑著又道,“這么緊張干什么?自己人。”
“俺……我終于體會了那首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沈氏眼睛異常發亮的看著她說道。
“有了具象化了。”陶七妮看著她笑瞇瞇地說道,“原來只能在腦中想象也未必想的出來。”
“嗯嗯!”沈氏忙不迭地點頭道。
“這下不用擔心了,追兵不來則罷,來了也會嚇的屁滾尿流,落荒而逃。”陶七妮看著她笑嘻嘻地說道。
“呵呵……”沈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擔心了,不擔心了,我沒想到楚將軍發展的這么快。”
“未來的路更難走啊!”陶七妮擰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兵馬道。
“為什么?咱們現在兵強馬壯,應該更好走了。”沈氏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娘,當你弱小的時候,別人看不見你,就是看見了也懶得理你。因為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上面,可是當你冒頭了,就不一樣了,地盤兒、財富,人口基本上都是有數的,你得到的多,別人自然就少了。多少人想把你踩下去。”陶七妮看著她被夕陽染紅的臉龐道,“因為贏家通吃,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那怎么辦?”沈氏聞言這心跟著提了起來焦急地問道。
“變強!”陶七妮面色凝重卻簡單的說道,“只是沒那么容易,未來咱們要過苦日子了。”
“苦日子?”沈氏滿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隨即微微一笑道,“還能怎么苦,反正咱本來就一無所有。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不怕。”
陶七妮握著她微涼的手,“我從來都不怕,因為路是……”眼底凝結成霜,冷冷地說道,“殺出來的!”
沈氏聞言詫異地看著面色冷峻的她,握緊了她的手,大家都在不怕。
她們倆說話當中,隊伍停下來,然后看著行動有序的開始安營扎寨。
“那是在干什么?”沈氏指著被架起來的大家伙道。
“呵呵……”陶七妮見狀嘿嘿一笑道。
“你笑什么?”沈氏看著她問道。
“我做什么您不會忘記吧!”陶七妮挑眉看著她笑瞇瞇地說道。
“可我沒見這么大啊?比人還高呢?”沈氏滿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看著傻大個。”陶七妮微微勾起唇角樂呵呵地說道,“皮實、好用!”
“這個用來干什么的?”沈氏充滿了好奇心看著她說道,一下子立起來這么多。
“先賣個關子,很快就知道了。”陶七妮豎起食指看著她神秘地一笑道。
“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不能現在的說的?”沈氏被染紅的茶色的雙眸看著她搖頭失笑道。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了你也理解不了,不能……”陶七妮眼波流轉想了想道,“具象化。”
“好吧!好吧!我就耐心的等著。”沈氏寵溺且無奈地看著她說道,“話說回來,這大家伙管用嗎?不用提刀陣前肉搏嗎?”
“管用,超級管用。”陶七妮鼓著腮幫子輕輕吐出一口氣,“至于肉搏,估計這次不會了。”
這下子沈氏更加好奇了,“為什么?”
“因為追兵要先扛過第一輪再說吧!”陶七妮輕哼一聲道,忽然想起來道,“對了,娘,這些別說是我做的。”
“為啥呀?以前不讓說也就罷了,現在不都是自己人了。”沈氏眨了下眼看著她說道,“我還想顯擺一下你能干呢?讓他們都知道這出自于你之手。”
“別別別,這名聲咱不需要。”陶七妮看著她忙說道,臉上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凈凈,嚴肅地看著她說道,“保密!就像是細鹽一般保密。雖然這都是自己人,但人多嘴雜,萬一泄露出去,咱可是剛從顧大帥那里剛逃出來。”
“嗯嗯!”沈氏板著臉忙點頭道,“我不說,說夢話都不說。”有些可惜地說道,“可是這樣你多委屈呀!不但沒有功勞,連姓名都沒有。”
“委屈什么呀?”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娘,這個事情,只要楚將軍他們記著就行,其他人不需要。”琥珀色的發光的雙眸看著她道,“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