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聽說阿九送來不少金銀珠寶。”顧從善高興地跨進書房,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笑嘻嘻的說道,“這個阿九還算有良心。”
“良心?我看是狼心。”顧子義拍著書案咚咚作響道,“你還高興,在高興會兒,咱倆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魚了。”
“爹,干嘛那么大的火氣。”顧從善嬉皮笑臉地看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說道,“喝茶、喝茶,消消氣。”不解地看著他道,“我不明白,你咋不高興呢?”
“你知不知道,這些金銀珠寶是哪兒來的?”顧子義大力的拍著書案,這案上的茶盞都蹦了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對啊!阿九在哪兒發橫財了。”顧從善好奇地問道。
“他打下了廬州城外,既是門戶,又是犄角的兩座城池。”顧子義臉色鐵青地看著他說道。
“什么?”顧從善聞言大驚失色,騰的一下站起來道,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看著他說道,“他想干什么?阿九想干什么?”
“這還看不出來嗎?他想拿下整個徽州。”顧子義無比氣憤地說道,更令他生氣的是,人家根本就沒有看上這亳州城,他卻如珠如寶的守著,生怕被人奪了去。
“哈哈……”顧子義突然發笑,笑容中摻雜著濃濃的苦澀。
“爹,爹,您別笑啊!”顧從善有些害怕地說道,這笑容慎得慌。
“我笑我短視啊!只看見眼前這一畝三分地。”顧子義捶著自己的胸憤恨地說道。
“那爹不怕,不怕,有阿九的媳婦兒和孩子在。他翻不出花來。”顧從善眼底閃過一抹狠辣看著他說道。
“女人算個屁,兒子沒了,可以找女人再生,這話是你說的,你都忘了。”顧子義苦笑一聲看著他說道。
“那個……這個……”顧從善撓撓頭道。
“你那心思少打在秀兒的身上,怎么說她也是我的親外甥女。”顧子義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道,“像個男人一樣,給老子長點兒志氣,別把氣撒在女人和孩子身上。”
“志氣?”顧從善撇撇嘴灰心喪氣地說道,“人家就要吞了咱了,還談什么志氣。”冷哼一聲道,“反正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忽然想起來,坐下來看著他說道,“不對呀!就他那兩萬人馬,就攻城拔寨,攻無不克了,這戰斗力也太強了吧!”
“你跟著李先生有半年多了吧!兵卒的戰斗力如何?提升了沒?”顧子義身體前傾看著他急切地問道。
“提升倒是提升了。”顧從善面色為難地看著他說道。
“提升是好事啊!你咋不高興呢?”顧子義看著奇怪的他問道。
“可耗費也大,吃飽了就有力氣,吃不飽明顯力氣就下降。”顧從善砸吧一下嘴道,“純糧食的話,一個人一頓將近二斤,一天都六到八斤,奶奶的,那么多兵卒,這樣吃下去,幾天就沒了,這誰扛得住。”埋怨道,“今年您還仁義免稅,糧食更加吃緊了。”
“李先生沒說阿九的解決之道。”顧子義聞言看著他追問道。
“說了,人家打獵、撈魚,想盡辦法進補。”顧從善看著他碎碎念道,“這肚里油水多了,糧食就不用那么大耗費了。”
“咱也打唄!”顧子義眨眨眼看著他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弓箭、兵器,打起來應該很容易。”
“爹啊!一把火燒的動物都不敢來了,咱上哪兒打。”顧從善看著他扁著嘴說道。
“照阿九他們那打法,這動物也吃不住啊!”顧子義黑眸輕閃看著他又問道。
“聽李先生說他們養。”顧從善想起來看著他道,“不過我覺得不太靠譜,這人都吃不飽,哪有糧食養啊!就是養能養多少,供得上這兩萬兵馬。”
“爹,你問這個干什么?抄家伙跟阿九直接干。”顧從善激動的搓搓手看著他說道。
“看你那點兒出息,就知道跟阿九干,這天下大的很。”顧子義沒好氣地數落他道。
“爹,俺早想走出去了,可您不讓,現在讓阿九走了先,能甘心嗎?”顧從善忍不住說道,興致沖沖地看著他說道,“咱要打哪兒。”想了想道,“我覺得還是先干掉阿九,他的人馬錢財都是咱得了。這樣咱們兵馬強壯,就是打到它燕京城都行。”
“燕軍那是幾百萬的軍隊,你當人家是擺設啊!咱滿打滿算手里還沒有十萬人馬呢!”顧子義看著他微微搖頭道,“說話前過過腦子,還打到燕京城,天下英雄那么多勢力比咱大的也不是沒有,人家都沒大的口氣。”食指點著他道,“你是癩蛤蟆打哈氣,好大的口氣。”
“爹,那咱要收拾周邊了不就又回到原點了。”顧從善看著他嘀咕道,“你這后院不穩,咱也能痛快的沖鋒吧!”
“有我坐鎮,他還沒那個膽子來。”顧子義挺著胸膛霸氣地說道,“打仗需要錢,他送來的金銀珠寶正好有用,還可以收買人心。”
“妙啊!”顧從善激動地站起來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怕辦不成事。”桀桀笑著又道,“在軍餉方面也咱們開銷大,直接讓他自己解決去。”忽然想起來道,“爹,爹,你到底有沒有克扣他軍餉。”
“克扣?”顧子義聞言瞪著他道,“怎么說話呢?”
“好吧!好吧!不是克……”顧從善在他的怒視下,揮揮手道,“反正意思到了,他哪兒來的錢打仗。”
“在餉銀上,我沒有給夠他,我現在也想知道這錢哪兒來的?”顧子義擰著眉頭看著他說道。
“他會不會搶城里的士紳啊!”顧從善聞言立馬說道,“打劫他們是最快速的聚攏錢財的辦法。”
“應該不可能?”顧子義直接搖頭道。
“為什么?”顧從善好奇地問道。
“士紳是什么?不說本身府兵,會激烈反抗。這手中的筆桿子一出,天下人都知道。阿九會被罵的狗血淋頭,可是現在呢?靜悄悄的。”顧子義語氣和緩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