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憋死自己啊?”姚長生看著陶七妮的小模樣,寵溺的一笑,雙手抱拳作揖討好地說道,“愿聞其詳。”
“怎么說呢?出身太低了,童年的經歷,眼界也限制了他,位置越高反噬越大。”陶七妮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目光鎖在她身上,言語溫和地說道,“這話怎么說?”
“誠然對老百姓有天然的了解和同情,可同時也存在著無視事實的獨斷專行。”陶七妮言辭犀利地說道,“小富即安的小農思想嚴重,說白了格局不夠大,在政治方面尤甚!不知道深層次的問題,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知道,但生搬硬套。沒有經過系統性的教育,這很致命。”
姚長生聞言閉了閉眼,她看問題還真是看到根子上了,“已經在改變了。”
前世今生他看的很分明,在軍事上楚九確實有天賦,舉一反三,個人能力超強。
他自己拼命的學習,熟讀典籍,但是兵卒們并沒有讀書認字的機會。
如他先前所想的,百姓可用,而不可知。這樣就不可能有源源不斷的軍事將領。
因為出身低外加造反起家,他怕那種皇帝輪流做,今兒到我家。
所以在軍事上沒有形成完整的軍事體系,完全依賴個人將領的能力。
蹬上九五之尊,重文輕武非常明顯。所有的在軍事上的建樹,都是為了他老楚家。遠沒有達到漢唐之盛!
在政治上,姚長生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很一般。他的一切操作,是很明確的家天下,千秋萬代的模式,類似于秦始皇的想法。
這無可厚非,皇帝嘛!誰不想開萬世之基業。這時候小富即安的思想,占據上風,可惜的是他沒有始皇帝的進取之心,對自身的局限沒有充分的認識,怎么對自己好,怎么來,全憑自己的喜好,乾綱獨斷。
“看得出來。”陶七妮聞言看著他點點頭道,“不過你可不要硬扛啊!人都是很記仇的,說不得給你記在小本本上,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
姚長生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還真又讓她給說對了,真的愛記仇。
“別不相信,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愛記仇,九世猶可以復仇乎?雖,百世,可也。”陶七妮重重地點頭道。
“我知道,對于他多講史,更多的是引導,提出更合理的解決方法。”姚長生目光分外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實在,太實在。”陶七妮聞言看著他直白地說道。
姚長生挑眉看著她說道,“我怎么實在了,這樣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現在嘛!需要你的時候,那是看啥都順眼,哪哪兒都是好的。不需要你的時候,那是呼吸都是錯的。”陶七妮看著他直言不諱地說道,“你就不怕扣一頂揣摩上意的帽子。”食指輕輕地搖晃著,“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姚長生如當頭棒喝似的僵立在當場,無論前世今生,他還真沒有將楚九當做帝王看待。
即便他黃袍加身,打心眼兒里其實是看不上他的。
憑什么是他?
陶七妮看著陷入沉思的姚長生,抬眼看著星空,一臉的迷醉。
姚長生回過神兒來看著她笑道,“就那么好看,看不膩啊!”
“永遠都看不膩。”陶七妮重重地點頭道,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一直看著灰撲撲的天空,有多么令人絕望。
雖然現在有諸多不便,最簡單的想吃什么都得自己找,自己種,她是樂在其中。也比天天喝沒滋沒味的營養液好。
“你呢?”姚長生看著她突然反問道。
“這沒頭沒尾的讓我如何回答?”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這么不遺余力的幫著楚夫人,你就不怕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姚長生目光平和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你好像弄錯了一點,我可沒有稱王稱霸的決心,只不過掙點兒小錢錢讓自己花錢自由而已。”想了想又道,“我努力的方向基本上圍繞著吃!”攤開雙手道,“至于如何發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一推六二五,推的干干凈凈的。
“吃飽穿暖多少帝王都做不到這簡單的四個字。”姚長生聞言仔細想想,搖頭失笑,寵溺的看著她,“真有你的。”斟酌了一下,“你好像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他們分隔兩地,這感情容易被人鉆空子。手握大權,金錢美女自然是紛至沓來。”
“那你說,女人怎么才不會被男人休了。”陶七妮聞言一笑,看著他突然問道。
“這個……”姚長生猶豫地看著她說道,“好像不喜歡了,隨便一個理由就能夠。”
“嗯嗯!”陶七妮重重地點頭道,“可男人會拋棄他的同袍嗎?并肩作戰的生死情誼。”
“這個很難!”姚長生抿了抿唇微微搖頭道,雖然自己是被楚九凌遲處死的,可午夜夢回,還是會夢到一起上陣殺敵的情形,那種真的是生死相依同袍之誼,非同一般。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年少時的感情最純粹,最真摯,不摻雜任何的雜質。”陶七妮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鐘姐姐可是‘賢’內助。不要小瞧了女人。”
陶七妮在心里腹誹道:我會讓你知道拋棄這個賢內助會讓男人傷筋動骨的。
明明平和的語氣,聲調沒有任何起伏,盛夏時節姚長生卻感覺到一絲寒冷,汗毛直立。
有一點妮兒說的很對,少年夫妻,同甘苦,共患難的情誼,非一般人能比。
所以甭管楚九身邊來來去去有多少女人,生了多少孩子,始終敬重楚夫人,地位始終不動搖!
從對話中也知道妮兒在對待夫妻關系上,那真是容不得半點兒沙子。
“沒問題了吧!走了。”陶七妮看著他說道,邊說邊從鵝卵石上跳了下來。
姚長生跟著下來,追上她道,“對了,鄭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跟鄭伯說?”
“我覺得不用我說。”陶七妮頭也不回地說道,“鄧和不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