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題了,我曾經說過義軍的弊病,就如田德彪,為什么勇義那么輕而易舉的拿下。”姚長生冷哼一聲道,“就是不干人事?跟土匪似的。”嚴肅地又道,“迫切地需要整肅軍中規矩!這次應該有機會了。”
“得讓他們知道為什么起兵?為什么打仗?除了個人原因活不下去了,得拔高立意。我到現在都沒聽見義軍又什么像樣的口號。”陶七妮嘴角微翹微微一笑道,澄凈的眼眸帶著洞悉一切的清澈,“雖然到最后只是改朝換代,但從其起始的口號,大體可以看出民心所向是什么,什么樣的口號能代表著民心,或者具備瓦解敵軍的戰斗力。得民心者得天下!”
“說起口號,俺就想起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陶六一看著他們憨憨一笑道。
“這就是鮮明的個人意愿了,出人頭地。”陶七妮眸光沉靜而深邃看著他們說道。
“想要直接帶動底層老百姓,還得從土地入手。”姚長生的目光冷峻而深沉看著他們說道。
“這簡單,三十畝地一頭牛,媳婦孩子熱炕頭,人人有田種唄!”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
“爹以前做夢都想過的生活,現在實現了。”陶六一看著他笑呵呵地說道。
“簡潔點:均田免糧!”陶七妮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簡潔,好記。”
“看看話題又扯的沒邊兒了。”沈氏看著他們道,“你們聊,俺做飯去。”
“沒什么好聊的了。”陶七妮站起來看著她卷起袖子道,“我幫您。”
“不用,不用,都已經腌制好了,就剩下下鍋了。”沈氏看著她忙說道,“六一姚先生難得來一回,不知道走不走,走的話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面,你們多聊聊。”
“其實離的近,打馬三四天就回來了。”姚長生看著他們笑道。
“那不如在家門口,隔著山俺都能看見你們。”陶十五看著他們笑道。
“還沒定的事,咱不說了啊!”陶七妮看向他們忙說道,越說越傷感,別到時候掉眼淚。
“走走走,跟我去木工房,不想看看我又整出什么新玩意兒。”陶七妮朝外努努嘴,看著他們雙眸充滿興味。
“走吧!相信不久,你們就能用到了。”沈氏看著他們神秘兮兮地笑道。
“那我們要去看看。”陶六一說著站了起來,與姚長生跟著陶七妮一起去了木工房。
當姚長生看著明顯潔白的食鹽,又看著木桌上的瓶瓶罐罐,立馬猜出來道,“跟蒸餾水的操作差不多。”
陶七妮看著他輕笑出聲,“答對了。”抿了一下唇道,“這個事情別想外說,因為我已經將方法教給鐘姐姐。”
“楚夫人?”姚長生肯定地猜測道。
“嗯!”陶七妮看著他點點頭道。
“你可真大方。”姚長生雙眸晦暗不明地看著她說道。
“你這是有意見。”陶七妮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說道。
“那倒沒有,只是你知道它的價值嗎?”姚長生目光直視著她問道。
“你說呢?”陶七妮看著他微微一笑,反問道。
“這下子楚將軍,想不發展壯大都難。”姚長生感慨地看著她說道。
“哦!我也不算白給的。”陶七妮看著他們倆簡單地又說道,“我要了一成利,然后又要了些種子。”
“就你朝思暮想的番邦種子。”姚長生脫口而出道,看著她寵溺地笑道,“你對種地還真是執著。”
“我喜歡了,咋地!”陶七妮微微揚起下巴看著他刁蠻地說道。
“喜歡種就種唄!這樣更快,果然錢是好東西。”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只是心底有些郁悶,這事不是自己幫她解決的。
“怎么?傷了自尊心了?”陶七妮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道。
姚長生聞言一愣,呆呆地看著她,從另一方面想,她完全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她肯告知,是不是代表著他對她有不一樣的意義。
“這樣更快,你的做法是對的。”姚長生聞言笑容燦爛地說道。
這臉變的快的,真不知道為什么?陶七妮在心底腹誹道。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俺怎么聽不明白?為啥要保密?”陶六一撓撓頭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們倆道,“還有這是什么?”指著粗陶碗里東西。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詳細地向他解釋了一番。
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道,“姚先生,你這說的有些太夸張了吧!”
“這個跟你解釋估計你也不明白,看不見實物帶來的震撼,等兩年過去你在看看。”姚長生看著他只好說道,因為對此沒有概念,所以即便展開想象力,也無法想象。
就像是老百姓想象皇帝的生活,那真是把腦袋想破了也無法想象的。
“那好吧!”陶六一非常有耐心地說道,目光又看向陶七妮道,“還有嗎?”
“咱家又多了些小黃牛,你還沒有看我養的豬和山羊吧!走走走……”陶七妮說著朝外走去。
陶七妮將他們領到新搭建的豬圈與羊圈。
“這離家有些遠啊?”陶六一看看家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的豬圈。
“它們味道太大,冬天還好,夏天會將人熏死的,還是離的遠點兒好。”陶七妮看著見她走過來,沖她哼哼的小豬一臉的笑意,打開豬欄,“出去吧!”
“你這把它給放了,不怕跑了啊!”陶六一看著橫沖直撞的小豬擔心地說道。
“不怕,不怕,有啾啾看著呢!”陶七妮指指天空盤旋的啾啾道。
“喂喂!那可是空中霸主,你讓它幫你放豬放羊,簡直不敢想象。”姚長生瞠目結舌地看著她說道。
“有什么不敢想的。”陶七妮指指俯沖下來的啾啾道,“它可是很樂意這項工作的。”目光溫柔地看著落在樹枝上的啾啾。
姚長生看著一鷹一人,仿佛水墨畫一樣淡然悠遠,很美的意境,當然要忽略這臭烘烘的味道。
姚長生有些羨慕她看啾啾的那溫柔的眼神了。與姑娘家的如水一般的溫柔不同,她溫柔如同山泉甘甜凜冽。
陶七妮察覺他的目光,回頭看著他說道,“你看著我做什么?”
“沒什么?”姚長生忙搖搖頭道。
“古古怪怪的。”陶七妮看著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回頭拍拍啾啾的腦袋,“去吧!”
啾啾如出膛的炮彈的朝小豬沖了過去,嚇的小豬哼哼唧唧亂叫,亂跑。
“咯咯……”陶七妮不厚道的看著雞飛狗跳的場景笑了。
姚長生看著她臉上堪比艷陽燦爛的笑容,坦然率真溫暖。很難想象這與狠厲的她是同一個人。
“對了,你要跟著他們一起的話,幫我看著點兒他們。”陶七妮忽然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看著他說道。
“什么?”姚長生一臉迷糊地看著她說道,回想一下,點頭道,“嗯!我知道。”頓了一下又道,“怎么說都是跟著咱一起出來的。”想了想道,“只是妮兒,就像當初要堅持參加武科場的,這道不同不相為謀,終究是要分道揚鑣的。”
“我明白,人各有志,人間正道是滄桑。雖然艱難,但終歸陽謀比陰謀鬼蜮伎倆好。”陶七妮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說道。
“妮兒,還不快來。”追著山羊跑的陶六一看著她招手道。
“來了。”陶七妮看著他展顏一笑,微微歪頭又看向他道,“走吧!”
“嗯!”姚長生溫潤的目光看著她輕點了下頭。
姚長生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目光看著她的挺拔的背影,不知道她自己察覺沒有。
人到了一定年紀,或者經歷的多了,就會變得沉默客氣又疏離,不是沒有了與人相處的能力,而是沒有了逢場作戲的興趣。
妮兒就是這樣,從她與人相處上,內外分的太清楚了,也特別的耿直。管你什么人,我就這樣,懶得逢迎討好。
順利的拿下了勇義,顧子義和楚九留下足夠的人馬,就帥兵勝利的回到了亳州,安排后續事宜。
顧子義人在花廳,高興的搓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得了兩座城池。
雖然不如亳州城大,現在也是自己的地盤兒了,又多了不少的兵馬!
高興之余又苦惱,這兩座城派誰去鎮守呢!
按說安排從善去,那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那混小子爛泥糊不上墻,難當大任。
其實安排誰去,他心中早已有了人選,除了楚九是當仁不讓,可是這一放,可就在難以掌控了。
那種當家做主大權在握的美妙滋味兒,是個男人都難以抵抗,很難在屈居人下了。
此刻的他心里焦灼著,撕扯著他,一邊是顧家的長遠發展,一邊是自己的私心。
理智上其實已經做出了明確的選擇,但情感上很難呀!
顧子義緊鎖著眉頭坐在主位上輕撫著額頭,頭疼!
“報,顧大帥,楚九求見。”楚九站在簾子外,雙手抱拳微微彎腰道。
“進來吧!”顧子義直起身子看向簾外高大的人影兒提高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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