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閨女沒吃夠。”陶十五說著將兩把麥穗塞到沈氏手里道,“快去烤了。”看著有些不情愿的她道,“不多,咱自家的地,想吃就吃,讓孩子過足了癮。”
“行行行。”沈氏拿著麥穗進了廚房烤麥子。
烤出來的青麥子,粒粒麥子爆漿在嘴里香的要命。
一下子讓陶七妮吃了個過癮!
“妮兒,你這水車怎么樣了?”沈氏看著她吃完烤麥子才問。
“別擔心,一定會成功的。”陶七妮拍了拍黑乎乎的手,蹲到竹筒下,洗洗手,結果洗不掉。
“一下子洗不掉,過兩天就好了。”沈氏看著她說道。
“那好吧!”陶七妮甩了甩濕漉漉的手道。
這竹筒接下來的‘自來水’非常好,就是下雨天就不能用了,還得把竹筒趕緊從溪水邊拿出來,雨水會把溪水攪和的渾濁的,只能等到溪水又清澈下來,將竹筒在放回溪水里。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姚長生伸伸懶腰,十指交叉活動一下。緩步出了營地走到較為平坦的地方,這里被他們平整成了校場,裝的下他們這五百來人。
姚長生坐在散落在四周的大石頭上,石頭被曬了一天,熱乎乎的,很舒服。
校場上陶六一他們揮汗如雨的揮著手里的大刀,一刻也不敢松懈。
姚長生眉眼溫柔地看著被夕陽刷上暖色的山林。
正揮刀的陶六一看見姚長生,眼睛都直了,將刀放回刀鞘,拎著刀徑直地朝他走過來,“今兒奇怪了,姚先生怎么在這兒?”
“我在這兒很讓人奇怪嗎?”姚長生眉眼含笑地看著他道,晶瑩剔透在夕陽下閃著盈盈暖光。
“你不是該抄書嗎?”陶六一坐在他身旁的石頭上看著他說道。
“抄完了。”姚長生精致的眉眼看著他說道。
來到這里很安靜,抄書的速度大大的加快,只是進城不方便。
“那正好,俺可是積了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你。”陶六一激動地說道,“你抄書,俺也不敢打擾你。”朝校場上的人揮手道,“兄弟們,姚先生現在有空,快點兒,有啥問題都來。”
韓金虎他們呼啦一下收刀全都過來了,一個個如餓狼一般沖過來。
“喂喂!這么夸張啊!”姚長生看著他們好笑地說道,“想問什么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姚先生這么一說,俺到不知道要問啥了?”何二楞撓撓頭傻乎乎地說道。
“要不姚先生你隨便講吧!”陶六一提議道。
“去拿樹枝,這么久,教你們的字也不知道忘了沒?”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自從開始抄書,就在沒有管過他們了。來到鳳凰嶺,忙著修繕營房、平整場地,訓練,真是片刻不得閑。
字可是最為基礎的,突擊學會了,經常不用的話,很容易忘記的。
“好嘞!”陶六一爽利的應道,一哄而散的去找樹枝。
“來來來,在邊上一字排開,間距大點兒。”姚長生指著左右兩邊的地方說道,看著他們站好了,“先寫自己的名字。”
“下面寫,詩歌!”姚長生沉靜地眸光看著他們說道,至于寫什么詩歌,有了,老爺們自然不喜歡那些纏纏綿綿的戚戚冷冷的詩詞。
自然是豪邁奔放的,意境雄渾,充滿豪情壯志,聽著熱血澎湃的。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在他們寫的時候,速度不一,姚長生趁機介紹一下詩詞的作者,背景,以便他們更好的理解,并背誦。
“這有些人的字可退步了啊!我就不點名了,自己下去抽時間好好的練習。”姚長生目光掃過他們的字,微微輕蹙著眉頭道,“這練字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字寫的丑的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鼻子。
這些日子確實疏于練字了,對城里和新環境一切都那么新奇占據了他們的好奇心。
姚長生看著甚至有幾個人抓耳撓腮的,眼神偷偷瞥向同伴,這一看準是忘了字咋寫的。
“行了,光明正大的抄。”姚長生見狀無奈地扶額看著他們說道。
“俺以為都記住了,誰知道,這腦子了一團亂麻,感覺都忘了。”
“姚先生,俺一定記住,這回一定記住。”
紛紛保證道。
“每日不訓練了,你們以后互相背寫,互相監督,會更加的有效。”姚長生暗棕色的瞳仁閃著華光看著他們說道。
也不能怪他們,這兵營里除了將軍們屋里又帶字的紙片。其他地方連片帶字的紙都沒有。
“哎!”齊聲聲的應道。
姚長生他們寫字,寫的認真,這校場上的其他兵卒們露出羨慕的表情。
看看彼此,卻不敢上前,有些膽大的小心翼翼地蹭到了姚長生身邊,小聲地問道,“那個……姚先生俺可以學嗎?”
“當然!”姚長生欣然應允道,眸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你叫丁大對吧!”
“您記得俺的名字。”丁大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大家一起的,自然記住了。”姚長生面色溫和地看著他說道,“來來來,我先教你寫自己的名字。”說著從地上撿起樹枝,走了走,在空地上寫他的名字,“丁大。”蹲在地上,食指點著兩個字,念了兩遍,抬眼看著他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丁大忙不迭地說道,蹲下來,食指點著兩個字念道,“這是丁,這是大對吧!”
“對!”姚長生看著異常興奮地憨小子道,看著他撿起樹枝,在地上臨摹自己寫的字,黑眸輕輕晃晃,他相信沒有告訴丁大什么是描紅。
姚長生看向校場內的雙眸閃閃發光的其他人,“都過來吧!還愣著干什么?怎么我那么可怕啊?”
“不是,總覺得您高高在上,不敢靠近。”
“姚先生人看著冷冷的,其實讓你很好的,很熱心的。”韓金虎抬眼看著他們解釋道,“這些日子主要忙自己的事,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好了,先寫大家的名字,像丁大一樣自己練習。”說著將他們四十二人的名字寫下來,向丁大一樣‘描紅’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