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去鳳凰嶺加上你們就五百人,徐將軍和其他人留下來。”楚九目光清明地看著他們說道。
姚長生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楚九說道,“你是說招收的新兵去鳳凰嶺駐扎,徐將軍他們這些老兵原地待命。”
“對!”楚九看著他點點頭道,“那邊地勢好,可以很好的訓練。”
“只要俺們不分開,去哪兒都一樣。”陶六一傻呵呵地笑道。
“鳳凰嶺的條件肯定不如這里,很是艱苦。”楚九看著他故意地說道。
“楚將軍對于俺們從旱區出來的人來說,到哪兒都不苦。”陶六一看著他神色如常地說道,“俺們現在再被扔回去,一樣能活下來。”這話說的底氣十足,在惡劣的環境他也能活下去。
“哦!”楚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陶六一攥緊拳頭揮揮道,“拳頭才是硬道理!”
“呵呵……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活的下去。”楚九看著他笑著說道,目光落在姚長生身上道,“咱這一次來,還有事請教姚兄弟。”
姚兄弟?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卻客氣地說道,“不敢當。”言語中清冷而疏離。
楚九輕挑了下眉頭,似乎沒發現他的冷淡,讀書人的傲氣,“就是咱按照你畫的連弩圖,制作出來的,怎么效果沒有那么好。”
“你是在懷疑我給你的圖是假的。”姚長生聞言刷的一下臉色陰沉了下來。
“沒有,沒有,咱絕對沒有這么想。”楚九看著他連忙擺手道,目光直視著他認真地又道,“你沒那個必要,肯定是咱們哪里有做錯的地方。”
沒有最好,敢懷疑他,以后玩兒不死你。姚長生在心里腹誹道,“那你認為哪里出錯了。”
“就是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所以才來求教的。”楚九一臉煩惱地說道。
“你們做的連弩讓我看看。”姚長生面色緩和了許多看著他問道。
楚九聞言趕緊從身上的挎著的袋子里掏出了連弩遞給了他。
姚長生接過連弩,拿在手里仔細的觀察,外表與妮兒做的連弩沒有差別,甚至裝飾上更加的華麗。
姚長生干脆將連弩上的一個個零件給拆卸了下來。
重重地探口氣,問題找到了,“你們做的不對。”
“怎么可能?咱可是嚴格按照你給的圖紙做的。”楚九聞言立馬說道。
“我肉眼都能看出差距,你還說嚴格按照圖紙?”姚長生食指點著桌上的零件道。
“這怎么可能?”楚九看著桌上的零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八十三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撓撓頭道,“這咱看不出來,俺覺得跟圖紙上差不多。”圖紙他可是天天看,牢牢記在心里了。
姚長生拇指與食指拿起桌上的零件看著他說道,“你們肯定是比葫蘆畫瓢,根本沒有嚴格的按照尺寸來制作。我圖紙上有明確地標著尺寸的。”
“姚兄弟,恕我直言,這真看不出來。”徐文棟眨眨眼看著他小聲地說道。
“你們等一下。”姚長生站起來拿下墻上掛著的連弩,拆開,“這內部零件你們自己看看有什么不同。”
楚九看著這些零件,還真是肉眼都能看出來細微差別,“這個……”
“那個,差不多意思得了。”楚九大大咧咧地說道,試著說服他道,“也許放大一些威力更大了。”
楚九話音落下就發現身邊的溫度低了,感覺冷颼颼的,一抬眼就看著姚長生臉色鐵青,將自己給嚇了一跳。
“那你干嘛照著圖紙做啊!直接按自己的想法不就得了。”姚長生看著他直接陰陽怪氣地說道,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連弩重新組裝起來。
“喂喂!你怎么說話呢?聽著不順耳。”唐秉忠看不慣嚷嚷道,那牛氣沖天的樣子真是惹人厭。
“秉忠!”楚九看著唐秉忠微微搖頭道,“少說兩句。”
“俺又沒說錯。”唐秉忠不客氣地說道,“你看他趾高氣昂的樣子。”
姚長生放下手中重新組裝好的連弩,雙臂環繞,挑眉看著他輕扯了下唇角說道,“差不多就得了,湊合湊合能用就行了,唐將軍是這個意思吧!”
“對啊!你根本就是雞蛋里挑骨頭,能殺敵不就行了。”唐秉忠撇撇嘴冷哼一聲道,“吹……吹什么毛來著。”
“吹毛求疵。”陶六一看著他好心地說道。
“對對,就是這個詞。”唐秉忠忙不迭地點頭道。
“那你干嘛渴求寶刀、寶馬,你上戰場拎著燒火棍子不照樣殺敵。”姚長生面容平和地看著他,不疾不徐地又道,“你這身上穿什么盔甲啊!穿上麻布片子不也行,把盔甲留給別人。”言辭犀利,毫不留情,“我還能夸一句唐將軍大公無私。”
“你……你……”唐秉忠給氣的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什么你?你們練兵如虎,不就是想讓兵卒們在戰場上多一分生的希望。”姚長生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然訓練什么?一擁而上群毆不得了,啊!”夸張地又道,“我聽說唐將軍身手好,力氣大。”斜睨著他道,“反正死的又不是你,不用不管別人的死活。”
“啪……”唐秉忠給氣的拍案而起,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陶六一直接斜著身子展開雙臂,將姚長生護在了身后,雙眸警惕地看著唐秉忠。
姚長生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陶六一心中一暖,這個傻小子。
楚九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樣子,漆黑如墨的雙眸晃了晃,自家兄弟什么樣他知道。
只是沒想到陶六一這憨直的小子,也有獠牙的時候,真是個小狼崽子。
想想他們一路走來的經歷,也能理解了,那是有著生死過命交情的兄弟。
姚長生摁著陶六一坐下道,“唐將軍還不至于為這事生氣。”安撫地拍拍陶六一僵硬的肩膀道,“別激動,放輕松。”視線又落在臉色陰沉如鍋底的唐秉忠道,“跟著你上陣殺敵的也有父母、妻兒,他們沒想過那么多,只不過為了全家能活下去。”痛苦的閉上眼睛悶聲道,“而所求的不過是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