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戰先怯,這可不像你們,當初那么差的情況,咱都走過來了。”陶七妮看著被打擊的垂頭喪氣的他們道,“城里的生活貴的話,咱就在城外生活唄!糧食和菜咱自己種,家畜咱自己養。”
“對哦!”陶十五臉上的表情立馬又陰轉晴。
“那個妮兒爹問你個事?”陶十五抬眼瞅著她說道。
“什么事?您問吧!”陶七妮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笑著說道。
“妮兒對以后怎么打算的。”陶十五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道,“這你哥吧!跟著進軍營了。你這姑娘家,軍營可都是男人,進去是真不方便。”
“呵呵……”陶七妮算是聽出來了,“爹、娘,不進就不進唄!”挑眉看著他們道,“怎么怕我傷心啊!我沒那么脆弱。”輕哼一聲道,“干什么都是干!”
陶十五與沈氏兩人相視一眼,長長的松口氣。
陶七妮見狀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打趣道,“你們不會擔心的徹夜難眠吧!”
“可不,你娘擔心的三更半夜的睡不著,把俺也拉起來。”陶十五聞言趕緊說道,“就怕你進不了軍營心里不帶勁兒了。”
陶七妮詫異地看著他們,她是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的擔心。
“咱們關心你,你很驚訝?”沈氏看著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道。
“不是,驚訝的不是這個,驚訝的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女人就該在家里好好的呆著,哪里有女人插話的份兒。”陶七妮目光輕輕掃過他們道。
“咱家又不是大富之家,你又是繡樓上的嬌小姐。就現在城里的生活,咱都得出去做活。”陶十五看著她無奈地說道,“你爹沒本事,讓你們跟著受苦了。”
“爹,說什么呢這樣挺好的,我也不是能關的住人。”陶七妮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他說道。
“就是因為知道關不住,才擔心你。”沈氏看著她關心地說道,“咱初來乍到的,都懵懵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去菜市場走了一圈下來,看來這城里咱是不能落腳了。”陶十五皺著眉頭說道,發愁啊!
“妮兒,你有什么想法?”陶六一看著她問道。
“干爹的老本行唄!”陶七妮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種地?”陶六一想了想道,“那好地都是有主的,鄭伯不是說了,等閑不好買,買也肯定貴,而且現在已經開春了,種小麥不合適。”
“種高粱,對地不挑的。”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向他們道。
“高粱收的比小麥多,可賣不上價格。”陶六一看著她微微搖頭道,“不劃算。”
“高粱可以釀酒的。”陶七妮雙眉輕揚看向他們笑著道,“昨兒在戰場上,救治傷兵的時候郎中用的酒渾濁,酒味也不大,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那個……等一下,妮兒,妮兒。”陶十五看著她擺擺手道,“你爹俺連酒都沒喝過,更不知道如何釀酒了。”
“對呀!咱們都不會釀酒。”陶十五緊跟著附和道。
“他會就行了。”陶七妮大拇指歪向姚長生道。
“我?”姚長生一臉懵逼地指指自己道,意味過來道,“對!我會釀酒,我教妮兒。”
“讀書人真說啥都會。”陶十五滿眼小星星地崇拜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釀酒他會設呢么?要說喝酒,那真還沒人比得過他。
尤其說如何喝的好,喝的妙,喝的美。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喝汾酒當用玉杯,玉碗玉杯,能增酒色。
關外白酒用犀角杯盛之而飲,醇美無比,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飲葡萄酒,用夜光杯了。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
飲高粱酒,須用青銅酒爵,始有古意。至于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雖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當用大斗飲之,方顯氣概。
飲百草酒須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飲百草酒則大增芳香之氣。
飲紹興狀元紅須用古瓷杯,真懷念那時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自己。
現在吃都吃不飽,哪還有糧食來釀酒。
想起這個,讓姚長生想起來,“現在糧食緊張,官府規定不許私自釀酒,釀酒必須官府同意才行。”微微搖頭道,“你的想法恐怕不行。”
“官府備案就可以了嗎?”陶七妮雙眸放光神采奕奕地看著他說道,“我相信大帥府應該會同意。”
“這個應該可以。”姚長生看著她點點頭,“順嘴的事。”
“一事不煩二主,還有一件事得你幫忙。”陶七妮看著姚長生說道,“這得拜托你了。”
“什么事?”姚長生看著他鄭重地樣子,有些好奇了。
“棉花!你認識。”陶七妮看著他直截了當地說道,“西域方面太遠無法考慮,泉州或者其他的海港,找找看。”
“你還真要種棉花啊?”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當然。”陶七妮看向他鄭重地點頭道,“這事你記著就行,不急,總得先站穩腳跟。”
“行!”姚長生爽快地答應道,“其實這也簡單,找牙行也能辦?他們南北行商,只要錢給得夠,棉花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難辦?”
“姚先生,問題咱現在恰恰缺的是錢,能省則省。”陶七妮有些煩躁地說道,束手束腳的感覺真不舒服。
其實陶七妮‘隱身’有社會原因,更多的是自身原因,一無所知的鄉下丫頭,肚子里有貨也得師出有名才行。
她現在需要的是像海綿一樣吸取各種知識,充電!
總不能真的生而知之,都推給土地爺爺吧!
嫌命長了!神跡是那么好利用的,只是這書窮人可讀不起。
粗糙的手指,非常有節奏的扣著方桌,敲打間發出的聲響也帶著別樣的韻味。
姚長生看著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打在斂眉沉思中的她的臉上,鴉羽般的睫毛在臉上打下陰影,臉上的絨毛柔和了她面部的輪廓,整個人似乎與陽光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