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趕緊先給他穿上袖子。”陶七妮出聲道,提醒他們道,“小心點兒。”
“這袖子得縫合一下吧!”韓金虎他們小心翼翼一點兒,一點兒將袖子給穿上。
“穿上也能縫!”梁嬸看著他們說道,爽利地又道,“你讓狗蛋兒坐下來,俺現在就能縫。”說著拿下別在袖子上的針線。
陶六一他們小心翼翼的將狗蛋兒抬下來放在了長凳上。
梁嬸拿著針線戴好了頂針開始縫合,看著她飛針走線的,著實有些嚇人。
陳鶴鳴小聲地嘀咕道,“梁嬸,你別縫著肉了。”
“臭小子,俺從吃飯就開始拿針線,怎么可能扎著他呢!”梁桂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看著乖乖坐著的狗蛋兒道,“老實的坐著別動,別聽鶴鳴的。”
“俺不動,梁嬸盡管縫。”狗蛋兒老實地說道。
陶十五拿來了木板,沈氏拿來了布條、麻繩,等梁嬸將袖子縫上。
姚長生讓狗蛋兒手臂自然彎曲,放在胸前,拿著木板上下夾著,用麻繩纏著系好了,然后又拿布條吊著胳膊。
“好了。”姚長生拍拍手道,“給你固定后,別亂動,就連睡覺也是這樣。”又叮囑道,“誰挨著狗蛋兒睡,多幫著點兒,冬天衣服穿的多,起夜不方便。”
“俺,俺看著他好了。”楊栓柱自告奮勇的說道。
“行!”姚長生點了點頭道。
“這個姚先生要多久拆了啊!”狗蛋兒看著低頭看著被綁著的手臂道。
“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樣起碼得吊上兩個月。”姚長生眨了眨眼看著他說道。
“啊!那么久,俺這訓練可咋辦?”狗蛋兒垮著臉扁著嘴說道。
“不想胳膊廢了,就聽話。”陶七妮言辭直白地說道。
“傻孩子,不能訓練的話,可以寫字嗎?這右手不是還好好的嘛!”陶十五看著他笑道。
“好了,都該干嘛就干嘛去,狗蛋兒的胳膊沒事了。”姚長生目光掃過他們道,“以后進山小心些,掉到自己挖的陷阱里多冤啊!幸虧沒有削尖的竹子,不然的話,就不是骨折這般簡單了。”
一個個打了個機靈,日后進山越發的小心。
呼啦一下子人全散了,陶七妮則朝山上走去,她的連弩還沒做完呢!
姚長生追了上來,邊走邊說道,“妮兒,以后提前知會一聲,這差點兒被你給嚇死?”
“我哪兒想到啊!這不是突發情況。”陶七妮苦笑一聲道,忍不住說道,“誰知道那么大的訓練量都沒受傷,真是陰溝里翻船。難不成真的那么不管,這手臂可就廢了。”自我反省道,“還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姚長生看著突然自責的她有些心疼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真是的干嘛追上來說這些。
“你反應夠快了,謝了!”陶七妮雙手抱拳看著他鄭重地說道。
“不謝,不謝,我只是動動嘴而已。”姚長生耳朵微紅感覺受之有愧,側身躲開她這一禮。
“別謙虛,你這動動嘴可是幫大忙了。”陶七妮澄澈的目光看著他真誠地說道。
“你確定要跟著我進屋。”陶七妮看著跟著自己進了院子的姚長生道。
“啊!”姚長生聞言這老臉一紅,趕緊說道,“我這下面還有事,不打擾你了。”邊說邊朝外走,走的有些急切,慌亂中腳下差點兒沒將自己絆倒。
“你小心點兒。”陶七妮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哎哎!”姚長生忙不迭地應道,轉身一定是關心則亂的緣故,一點兒也不像平日里穩重的自己。
出了院子,姚長生想起兩人配合的如此好,內心忍不住雀躍,高興的他直接蹦蹦跳跳的下了臺階。
姚長生感覺臉上辣的,怎么這些日子在她面前毛毛躁躁的,差點兒沒把老臉給丟盡了。
什么老臉,我現在可是少年,身體健康,不是行將就木,面容如枯槁。
養了這些日子,這臉上終于有肉了,不再是兩層皮。
等一下!自己的情緒什么時候完全被她給左右了。
姚長生站在臺階上,背靠著石墻,冷靜自持的他哪兒去了。
這怎么回事?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他的初衷是什么?不能有意料之外的人脫離他的掌控。
怎么會這樣?姚長生困惑的雙眸望著湛藍的天空。
上輩子姚長生背負著血海深仇,是不能亦不會有感情牽絆的,所有的天真都在家破人亡時被帶走了。
即使跌落泥沼之中,他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狡詐多智,算無遺策的姚長生,感情那是蠱惑人心的,可利用的,是他嗤之以鼻的,嘲笑的。
手輕輕的放在胸口,感受它的狂跳,居然為她牽腸掛肚,什么時候她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神都牽動著自己。
“呵呵……”細碎的笑聲溢出了紅唇,承認吧!你心悅人家,這一次不摻雜任何雜念,單純,純粹的心儀。
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徹底的陷落。
姚長生深吸一口氣,伸手搓搓火辣辣的臉,扒拉、扒拉自己的腦袋,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她蘇醒那一刻,清澈卻耀眼如星辰的雙眸,讓人沉溺其中。
是對峙時,那從容不迫,言辭犀利的讓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還是鋼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時,她那云淡風輕,格外的吸引人。
亦或是大戰狼群時,一人當關萬夫莫開氣勢。
想起種種,臉越發的燙了,既然自己丟盔棄甲毫無招架之力,敗的心甘情愿。
就不許她置身事外,但是想要拉她入場,沒那么容易。
他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做?好在有時間,慢慢來。
時間緩緩的滑過,狗蛋兒終于迎來了拆吊帶的緊張時刻。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狗蛋兒的左手臂。
陶七妮利落的解下了木板與吊帶,“試試看?狗蛋兒。”
“試什么?”狗蛋兒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臂。
“伸展,彎曲,高舉,或者掄一下,看看是否行動自如,有沒有不妥。”陶七妮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