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涼了,陶七妮不在束發,散著頭發耳朵不冷。
這褲子也是沈氏照她的想法,做成了寬寬的褲裙,站著的時候還真看不出是褲子。
這假小子一下子柔美了起來,性別特征就明顯的不會認錯了。
郭俊楠聞言閉了閉眼,“好吧!是我自己看錯了。”
想起第一次見面,她穿著短褐、梳著男子的發髻,還扎了塊兒方巾,身形雖然高挑,可瘦瘦的,十多歲可不跟少年似的。
郭俊楠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姚長生,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姚長生低頭看看自己,沒什么不妥啊!又看看他道,“你看我做什么?”
郭俊楠亮晶晶地雙眸上上下下來回的打量他,笑瞇瞇地突然說道,“跟你一樣雌雄莫辨。”
“郭大哥!”姚長生紅著臉低聲喝道。
“好好好,不說了。”郭俊楠看著他嘿嘿一笑道,“我夸你呢!”
“有你這么夸人的嗎?”姚長生沒好氣地說道,“找外人試試,非跟你打起來不可。”指指自己道,“你看看我現在這樣不說瘦脫相,也粗糙的很!男人,正經的男人。”
“好好好,真男人!”郭俊楠微微揚起下巴驕傲地說道,“他們能打過我!”
“真是誰的拳頭硬,誰有理了。”姚長生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哎!”郭俊楠斜睨著他重重地點頭道。
姚長生看向陶七妮笑著說道,“郭大哥這次帶來不少咱們所需的過冬物品,我做主給收下了。”
郭俊楠聞言黑眸閃爍不定地看著他,他耳朵沒聽錯吧!這個山寨居然是眼前這個丫頭做主?
姚長生迎向他探究的目光,輕點了下頭。
郭俊楠更加驚訝了,視線轉向陶七妮,看著并沒有奇特之處啊!
陶七妮雙手抱腕作揖道,“謝謝了。”
不虧是世家小公子,即便被貶回鄉,家底依然厚,一襲華衣,月白色的箭袖,上繡著銀絲暗紋,身披著白狐披風,毛絨絨的可愛得緊,也更襯得越發唇紅齒白。
真是玉樹臨風、公子如玉。
“不謝,上一次你們也幫了我,這是謝禮!”郭俊楠端坐著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她這大禮他受得。
陶七妮坐在他的對面,姚長生站起來端著瓦罐給了她倒了碗水。
郭俊楠見狀砸吧了下嘴,嚴肅地看著他們倆說道,“我這次來是傳達父親的意思,希望你們采納。”
“請講。”陶七妮正襟危坐,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想必陶小姐通過長生對天下大勢應該有所了解,燕廷皇帝昏庸無道,奸臣懸稱賣官,百姓淪陷在水火之中。現在各地英雄揭竿而起,大燕江山是四分五裂。”郭俊楠清亮的雙眸看著他們倆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這十八路反王,甭管東南西北,是難成大器,私心太重,老死不相往來,都想著自己分到一些土地,就可以了,沒有大的志向。”
“小農意識,因為骨子里更多的是拿回屬于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想著解百姓與水火之中。”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沒有領袖,沒有思想,沒有指導性綱領,不知道為什么而戰,是不可能成功的。
郭俊楠震驚地看看陶七妮,又看看姚長生,使使眼色,她居然懂這個?
姚長生能說什么?冷哼一聲道,“嘁……從陳勝吳廣開始都好幾茬農民起義了。每次起義開頭都是君主昏庸無道、宦官亂朝、外戚干政、民不聊生、天災四起。我給她講過歷史,從三皇五帝開始,一直到現在。”
“哦!”郭俊楠聞言了然地笑了笑,雖然受長生影響,不過她的悟性挺高的。
“這冬春季節青黃不接的,義軍也是余糧不足,加上中原旱災嚴重,這逃荒的四散而去。我們郭家莊也收留了一些。你們這么多人,一下子不好安置。”郭俊楠看向他們認真地說道。
人多?陶七妮挑了挑眉,算了不解釋了。
“而且朝廷不是要開武科場嗎?所以到明年八月十五,應該不會大規模的出兵。難得的機會我建議你們在這里休養,明年再去。”郭俊楠目光真誠地看著他們建議道。
“你的意思呢?”姚長生目光轉向陶七妮問道。
“我沒意見,這好山好水的,易守難攻,可以藏兵,可以設埋伏,是休養生息的好地方。”陶七妮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說道。
“至于你們的事情爹爹已經跟河陽王顧子義提過了。”郭俊楠說著袖籠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了姚長生道,“這是引薦信。”
“謝了。”姚長生雙手接過來引薦信。
“好了,爹爹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我走了。”郭俊楠直接站起來看著他們倆說道。
“怎么就走了,多住幾天。”姚長生趕忙起身看著他說道。
“不了,我們要立馬進京,救云兒。”郭俊楠面色深沉地看著他說道。
“救了岳姐姐你打算怎么安置。”姚長生黑黝黝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這還用說嘛?她是我未婚妻,我倆成親唄!”郭俊楠理所當然地說道。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姚長生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道。
“你們聊,我去看貨卸完了嗎?”陶七妮聞言站起來看著他們道,話落抬腳離開,避開了。
姚長生看著陶七妮走了出去,視線又轉向了郭俊楠,嘴張張合合的。
“有什么就說?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郭俊楠說著又坐下來,端起粗陶碗哆了一口。
“我先說你可別生氣。”姚長生跟著重新坐下來,看著對面的他說道。
“說吧!什么事讓你這么嚴肅。”郭俊楠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郭伯伯知道岳姐姐的情況嗎?”姚長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知道,回家我就講岳家的情況告訴爹爹了。”郭俊楠清明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把我爹給氣的胡子都扎了起來,還是爹,催著我趕緊的去進京救人。”
“呼!”姚長生長處一口氣,小聲的喃喃自語道,“這就是說,郭伯伯不嫌棄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