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六一他們將草藥采回來,專門又讓姚長生檢查了一遍,生怕弄錯了,吃錯了藥,可就糟了。
“腥味兒這么大。”姚長生坐了起來,裹了裹身上的狼皮。
“妮兒給你掏的鳥蛋,味道有些大,不過你現在只能吃清淡的。”陶六一看著他笑著說道,“病好了,就可以吃肉了,忍忍吧!”聲音像哄孩子似的。
妮兒親自去的,姚長生聞言嘴角不自覺的上翹,端著粗陶碗,感覺味道也沒那么大了。
陶六一好奇地又問道,“好好的怎么著涼了。”
“我也不知道。”姚長生聲音粗粗地說道,絕對不能告訴他,自己吹冷風著涼,自找的嗎?
“肯定是昨兒聊的起勁兒,睡的太晚了。”陶六一聞言立馬說道。
姚長生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哆著,一口氣連喝了兩碗。
藥熬好了,又喝了一碗藥,蒙頭大睡,出了一身汗,晚上的時候,燒退了,癥狀輕了許多。
陶十五看著他笑道,“到底是年輕人,早上燒的臉紅撲撲的,道都走不順了。這會兒就活蹦亂跳了。”
“謝謝大家。”姚長生不好意思地說道,看著大家為他的事情奔波,心里暖融融的,這群可愛的人,“我會趕緊好起來的。”
“好了,繼續休息,睡他兩天三夜的,病也好的快。”沈氏看著圍著石炕的他們道。
“娘,姚先生都睡了一天了。”陶六一扭頭看著沈氏說道,“還能睡著嗎?”
“不睡著也躺著,恢復的快。”沈氏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到底是身子較弱,又走了一路,就是累也累病了,就別說吹冷風了。”
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他沒有那么嬌弱好不好!
陶七妮聞言抿嘴偷笑,和他們這些人比起來,他確實弱了些。
“好了,天也快黑了,咱們出去吧!”陶十五看著圍在屋里的人說道。
呼啦一下子全走了,姚長生躺在炕上,睡不著,可這黑燈瞎火的也干不了什么?
胡思亂想了起來,馬上要投靠義軍了,不知道見到楚九,自己該以什么表情。
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
既然皮子熟好了,沈氏帶著女人們將那些皮子做成衣服,再上路。
皮衣厚實,不像麻布薄好縫制,所以這進度就慢。
寨子里不缺糧食,山里更不缺野味兒,孩子們逮著難得的機會,刻苦的訓練,長輩們也沒閑著,忙著準備過冬衣物和柴火。
沈氏唉聲嘆氣的,放下手中的針。
“怎么了?”陶七妮放下手中的黑刀與木頭道。
閑來無事,陶七妮根據姚長生畫出來的弓弩,制作起來。
沒有木匠工具又如何,咱一把黑刀打天下。
甭說不愧是兵部侍郎家的,尺寸都給你標的清清楚楚,零部件拆分的更加的精細。
陶七妮比著葫蘆畫瓢很容易,嚴絲合縫的,拆卸也非常的方便。
最終還要實地檢測,這小型弓弩讓姚長生朝她豎起大拇指。
“這些皮毛做了衣服,咱們可就沒有蓋的了。而且皮毛也不夠啊!”沈氏愁眉苦臉地看著她長吁短嘆道。
“我們不是又弄了些皮毛。”陶七妮看著她趕忙說道,“這兔子可沒少打,這些日子吃兔子吃的我都快吐了。”
“兔子的皮毛就巴掌大,得七八張,才能湊一件上衣。”沈氏面色為難地看著她說道。
“我們擴大獵場了。”陶七妮看向她笑著說道,“多打些野兔好了。”
“你這是要把兔子給打絕了。”沈氏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
“沒關系,兔子特別能下崽兒,用不了多久,到處都是兔子窩了。”陶七妮聞言開懷地笑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可這兔子需要時間生長,關鍵咱們等不了。”沈氏手中的針尖刮了刮頭發,“這天可冷的太快了。”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道,“這一場秋雨一場寒。”
“俺們回來了。”陶十五摘下斗笠和蓑衣,掛在門口進了屋。
“這雨一直下,也不見停。”陶十五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幸虧有寨子,不然在路上,非把咱給凍壞了不可。”
陶六一和姚長生脫掉身上的蓑衣與斗笠,跟著進來坐在石凳上。
這些蓑衣和斗笠都是陶十五帶著男人們割著龍須草晾曬的半干后現編的,人人都是手藝人。
他們這些人都會編,即便是東京城的平民,都是自已動手,豐衣足食。
蓑衣是農家必備之物。一年之中的農事活動,主要是春種、夏管、秋收。
夏秋兩季農活最忙,雨水也最多。
農諺說“春爭日,夏爭時”,為不違誤農時,莊稼人常常披著蓑衣在農田里冒雨勞作。
而東京城的平民雖然不用下地,可也得出去跑街討生活。
“秋雨綿綿很正常。”陶七妮看著他們笑了笑道。
“跟你們商量個事。”姚長生伸手拍了拍頭上的水珠道。
“什么事?”陶七妮目光轉向他問道。
“咱商量一下南下的時間,到現在俊楠也沒有送來舉薦信。”姚長生黝黑的雙眸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道。
陶七妮聞言靈動的雙眸晃了晃道,“你想推遲到明年。”
“對!”姚長生看著他們想了想說道,“這天冷得快,咱們現在投靠義軍,這房子安排想必不如這里。冬天要難過的許多。”頓了一下又道,“在這里休養到明年也好。你們說呢?”
“如果留下來,那我們就得多做些儲備了。”陶七妮放下手中的黑刀與木料道。
“糧食可以節省點兒吃,咱們可以多打獵。”陶六一積極地說道。
“這柴火也得多備點兒。”陶十五看向他們立馬說道。
“他爹,比你預想的要多一些。”沈氏雙眸轉向他說道,接著解釋道,“咱們沒有足夠的御寒的衣服和被褥。所以再柴火上多多易善。”
“好在這石屋,冬暖夏涼。”陶七妮拍著屁股下面的石凳道。
“關鍵還是御寒的衣服,這真到了冷了伸不出手,也得有人能出去吧!”沈氏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