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生跟著陶七妮邊走邊說道,“這里全是荒草,天快黑了,小動物也減少活動了,還能有什么?”
“看看而已,我沒指望。”陶七妮清澈被夕陽染紅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姚長生猶豫不決地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別帶著他們危險太大對吧!”陶七妮清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老調重彈,又來了。
“人多是非多,雖然現在朝廷的控制力弱,但架子還沒倒呢!走到人多的地方,難保沒有人為利益出賣咱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姚長生看著她面色陰沉如水道。
陶七妮聞言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上挎著的草編包包,“不怕有這個。”
“圣旨?”姚長生聞言挑眉看著她,意味過來道,“這是將赤果果的把柄遞到你手上。”
“投名狀。”陶七妮輕輕吐出三個字,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他,“很可愛是嗎?”
“凡是不能只看一面,對咱們也是強行的枷鎖。”姚長生黑著臉語氣不善道,“條件嗎?就是千方百計也要活著帶他們出去。”冷哼一聲道,“還真不能小看他們。”
“別這么大的氣。”陶七妮聞言漆黑如墨的雙眸,折射著細碎的亮光,“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
“你倒是有信心。”姚長生忽然沒好氣地看著有些濫好心的她說道。
夕陽下陶七妮那熠熠生輝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怎么不相信我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兵卒。”
“就他們?”姚長生指著村尾的方向,那嘴恨不得撇到天上去,“你的能力我相信,他們就算了,說散兵游勇都是高看他們,烏合之眾,不對,眾是多的意思,就是老一輩都加上去也不到三十人。連個總旗都達不到。”
一個小旗十個人,總旗管5個小旗共50人。
“有句話我說的可能有些難聽,這軍隊都是拿錢堆出來的。不說軍械兵器,單單是吃這一項,不吃飽,你哪來的力氣訓練。沒有油水,他們吃得多的超乎你的想象。”姚長生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咱可是要什么沒什么,肚子還沒解決呢!他們現在不光是餓肚子的問題,沒有鹽,就沒有力氣,身體出現各種狀況。”
這個陶七妮怎么會不知道,她可是親身體驗過的,直到自己打獵后,靠著動物的血液補充鹽分,身上才有了力氣,不然形象會更難看。
“呵呵……”陶七妮看著著急上火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別笑,我可是很認真的,這不是說著玩兒的。”姚長生一臉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不愧是家學淵源。”陶七妮微微瞇起雙眸看著沐浴在夕陽下焦急的他,平靜地說道。
“什么?”姚長生眨眨眼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又不傻,沒有物力、財力的支撐怎么可能?”陶七妮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想有正規軍,得有基地才行。我不會那么不切實際,更不會好高騖遠,甚至揠苗助長毀了他們。”
“基地是什么?”姚長生雙眸困惑地看著她說道。
“呃……根據地。”陶七妮眨眨純真的雙眸看著他改口道。
“根據地又是什么?”姚長生撓撓頭看著她問道。
又錯了?陶七妮眼波流轉想了想道,“地盤兒,地盤兒。”
“哦!”姚長生聞言點了點頭,這丫頭時不時的嘴里蹦出來他沒有聽過的詞語,不過還挺形象的。
殘陽漸漸地落入荒草中,別有一番開闊壯觀廣袤之境。
“想什么呢?”姚長生看著發愣地她道。
“想怎么種地。”陶七妮被夕陽染紅的雙眸看著他直接說道,科學種地,提高產量。
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你還真打算開荒啊?”
“不開荒還能咋辦?又沒錢買地。”陶七妮扭過頭看著他說道。
“六一不是說拼軍功嗎?”姚長生聞言看著她說道,“軍功是最快速進階的方法。”
“我怎么舍得他拿命拼啊!軍功是那么好掙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有今天沒明天。”陶七妮聞言目光疼惜地看著在練習刀法的陶六一,“開荒雖然苦,雖然慢,好歹性命跟戰爭比起來要安全的多。”
“喂喂!這亂世可沒有太平日子過,大軍壓境,小老百姓只會死的更慘。”姚長生看著她不客氣地說道。
“唉!寧為太平犬,莫做亂世人。”陶七妮看著他感慨道。
姚長生聞言琥珀色的雙眸輕輕晃了晃,“這太平日子會有的。”
“我知道,大亂之后,有大治嘛!”陶七妮秀眉輕挑看著他輕笑出聲道,單手托腮上下打量著他道,“你沒種過地嗎?”
“你覺得我用嗎?”姚長生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這倒是!”陶七妮看著他努努嘴道。
“年少時,不懂事,非常羨慕田園詩歌,現在看來太辛苦了。”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復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遺穗,左臂懸敝筐。這才是真正的田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要有口氣就得再田里勞作。”
“沒有閑時,累死累活的也填不飽肚子。”陶七妮清澈的雙眸如墨一般化不開。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單手托腮,漫不經心地撓著下巴,斂眉沉思。
“你想什么呢?這么入迷。”姚長生垂眸看著她追問道。
“想增加抵御風險的能力。”陶七妮抬眼看著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不太好辦,種莊稼靠天吃飯,得看老天爺的眼色,這不管是干旱還是水澇,減產絕收都不可避免。”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劃過一抹幽光道。
“那就興修水利唄!”陶七妮簡單輕松地說道。
“喂!你這上下嘴碰,說的輕松。你知道興修水利,需要多少勞力民夫嗎?”姚長生看著她夸張地說道,“會造成很大的民怨的。開個荒都要這么多年,單依靠人力會累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