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對陶十五又有了新的認知,她以為他真是老好人,傻白甜,圣母心泛濫。
“你那么驚訝干什么?”陶十五好笑地看著她說道,“內外親疏俺還分得清。”
“咱一路走來也不容易,非親非故的。”沈氏眼底微涼看著他們道,“俺不想加重妮兒的負擔。”
這維護還真是簡單直白,“哦?”陶七妮拉長聲音,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看這老的老,弱的弱的,前面的路還不知道啥樣呢?”沈氏直言不諱地說道,“他們要是能走,不至于等到現在。”
“咱從旱災最嚴重的地方走出來,他們相信跟著你能走出去。”姚長生看著她補充道。
沈氏擔心地看著她又道,“你這又口無遮攔的,太危險了。”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道,“就當俺不近人情吧!”
陶七妮聞言嘴角直抽抽,“自己人才會的,外人面前你看著我,如河蚌一樣嚴,別想撬開一個字。”
“哦!”他們四個齊齊的敷衍應了一聲。
“你們別不相信。”陶七妮挑眉看著他們說道。
“相信,相信!”沈氏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笑道,這語氣可明顯不是。
“妮兒想帶他們走?”陶十五眨了眨眼看著她問道。
“爹也說了,不知道品性如何,我可不想冒險。”陶七妮輕扯唇角露出一抹淺笑道。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人多嘴雜,人跟著不是好事,暴露的危險太大,她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不停的打補丁上。
她向來獨往獨來慣了,生性涼薄的很!情感基因早就被剔除了。
“好了,不說他們了,咱們收拾一下,明兒就走。”陶十五看著他們說道。
‘家’徒四壁,兩袖清風,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臨走的時候直接綁在獨輪車上就行。
陶六一拉著陶七妮道,“妮兒,幾天沒練刀了,快看看俺的姿勢標準不!”說著拿起燒火棍子,退后幾步,耍起刀法來。
陶七妮拿著樹枝當教鞭,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糾正他的姿勢。
“等到了落腳地,給你整一個木頭人。”陶七妮盤膝坐在草席上抬眼看著認真練習的陶六一,聲音輕輕、涼涼的,好像雨后的清風吹過。
“木頭人?”姚長生聞言看著她問道。
陶七妮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小人,“跟人的高度差不多,對著他練習刀法的基本功,比空比劃好!”聲音如山澗中流淌的泉水,沁人心脾。
陶六一聞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急忙點頭,“嗯嗯!”
“這個好。”陶十五也隨聲附和道。
“什么時候一刀將人給劈了,就出師了。”陶七妮清澈的眼眸里填滿了輕松的笑意。
“這還不好劈啊?”陶十五輕笑出聲道,“你要說用手不太可能,這隨便一把普通的刀,這砍柴刀都劈了。”
“爹,沒您想的那么簡單!”陶七妮看著他微微搖頭道,“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這不能敞開了說話,真是憋屈。
“陶叔,有一種木頭比鐵還硬,要想劈了真不容易。”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還有這種木頭。”陶十五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嗯!”姚長生輕點了下頭。
“那這種木頭還怎么弄成人型啊!還有,還有,這木頭跟咱家妮兒的刀誰厲害。”陶十五目光清明地看著他虛心地問道。
“呃……”姚長生一臉錯愕地看著他,真是被老實人給欺負了。
“呵呵……”陶七妮不厚道的笑了,清澈的雙眸里盈滿了狡黠的笑意。
“妮兒你笑什么?”陶十五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嘛!”陶六一看著他們笑呵呵地說道。
“我笑,我的刀削鐵如泥,木頭就是堅硬如鐵也不怕。”陶七妮微微揚起下巴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倒是!”陶十五對這把寶刀是信心十足。
陶六一嘿嘿一笑道,“那用寶刀劈,不是一下子就劈了。”
陶十五收起臉上的笑容,突然嚴肅地看著他,“笨蛋!那是學成出師嗎?那是刀厲害,不是你厲害。”
“爹,俺知道錯了。”陶六一收起架勢,站直了,趕忙認錯了。
“哥哥想也知道不會那么容易的,讓你用木頭刀劈,怎么可能讓你用黑刀呢!”陶七妮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說道。
“啊!用木頭,這俺什么時候能出師啊!”陶六一如泄了氣的皮球沮喪地說道。
“喂喂!未戰先怯,這看不行。”陶七妮手中的燒火棍子點著地道。
“沒有!只是感覺這不可能。”陶六一撓撓頭垂頭喪氣地說道。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還沒練呢!”陶七妮看著他努努嘴道。
“甭管成不成練了再說。”陶六一打起精神又陰轉晴地說道,仿佛剛才沮喪不是他似的。
陶七妮有心給他增強信心,想了想又作罷,時間太短,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別又嚇著他們了。
好在陶六一性子單純,一根筋兒,自己想得開。
“你不練嗎?”陶七妮的目光突然轉向姚長生問道。
“不行,我現在抬胳膊都困難。”姚長生捶著自己的手臂道。
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忙碌,他雖然主管燒火,可也接替陶叔一下,這一直推著磨盤磨粉,也很累的。
“哦……”陶七妮目光直視著拉長聲音。
這鄙視的語氣太明顯,傻子都聽的出來,姚長生握拳輕咳兩聲,決定扳回一城,“我還是教你們背九九表好了。”不能總是被動挨打吧!
這個只需動口,不需過多的動手。
“字還是能寫的。”姚長生從火堆里那出一根燒火棍子,將火星子在地上蹭滅了,直接在地上寫下十個數字。
陶七妮看著地上的繁體的數字,分外想念阿拉伯數字!目光凝視著姚長生,這小子在翰林院博覽群書,不知道見過沒有,找機會問問!
“這字看起來好難寫。”陶十五看著他寫下來的字道,“可比種地難多了。”
“要不種地的多,讀書的少,要是簡單了都去讀書了。”沈氏看著他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