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看著羽箭,頭也不抬的說道,“我要開始了。”
“俺……”陶十五看著她突然說道,“等一下,俺坐在他的腿上。”說著岔開腿,坐在他的小腿上,雙手緊緊地摁著他的大腿,“好了。”
“俺們也好了。”沈氏與陶六一齊聲說道,他們倆跪在地上死死的壓著他的肩頭與手臂。
陶七妮跪在他身邊,閃著寒光的刀尖劃破肌膚……
姚長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動作,在羽箭離開身體那一剎那,血噗了出來,手背上的止血的藥草,呼在了傷口上。
陶家三口和姚長生齊齊出了一口氣,剛才緊張的都屏住了呼吸。
“妮兒他沒有痛醒,是不是不行了。”陶十五擔心地看著她問道。
“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陶七妮抬起頭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伸出兩指摸在他的脖子側方處,“現在還有脈搏!”
“不應該啊?”姚長生看著從他身上取下來的羽箭。
“怎么了?”陶七妮視線轉向他問道。
“你看這羽箭,沾血的痕跡,肯定刺穿心臟了,可是居然沒有噴出大量的血。”姚長生指著噴血的痕跡,“而且心脈受損,就這點兒止血藥,居然止住血了。”皺著眉頭說道,“這太奇怪了。”
陶七妮黑眸輕閃,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難怪了。”
“怎么了?”姚長生看著她問道。
“你摸摸他心跳的位置。”陶七妮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手背搭在他受傷部位的右側些許,清晰的心跳聲,又摸摸自己的心口位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他心臟位置,與我們不一樣。”
“什么意思?”陶家三口一頭霧水。
“大多數心臟是在左側,但是也有很少人是在右側的。”姚長生手指著心臟的位置向他們比劃道。
“所以,心臟沒有受損。”陶七妮看著他一臉正色地說道。
“那妮兒,他是不是能活下來了。”沈氏雖然對他們的話聽不太懂,但是心沒有受傷還是聽明白了。
“難!”陶七妮抬起頭黑黝黝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你們看看瘦的一把骨頭了,身體虛弱,天氣太熱,傷口會……”斟酌了一下道,“潰爛!”
“啊!”陶十五沮喪地說道,“那咱們還救啥子咧!”
“聽天由命!”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
“咱先把人抬到涼蔭的地方,這太曬了。”陶六一指指正頭頂的太陽道。
“不能動,會牽動傷口的。”姚長生聞言趕緊制止道。
“那怎么辦?這樣曬著也不好。”陶十五看著姚長生忙說道。
“這樣,咱們手里的拐杖支起來,將草席綁在上面,好歹遮著點兒。”陶七妮看向自家的獨輪車,想了想說道。
“好!”陶十五和陶六一立馬奔向獨輪車,將拐杖和草席、麻繩都拿了過來。
眨眼間就搭好了棚子,陰涼遮住了受傷的他。
陶七妮繼續取箭,最終取出了三十枚箭羽。
“爹,您不是要埋了他們嗎?這么多人,咱們得挖到什么時候?”陶七妮抹去額上的汗珠,看著陶十五問道。
“有木鏟應該好挖。”陶十五看著她笑著說道。
陶七妮想起來見過那木鏟,跟工兵鏟差不多的高度,木質還挺堅硬的。
陶七妮眸光沉靜地看著他說道,“爹,咱還沒找到水源呢!不能在這里過多的停留。”看著傷員沉吟了一下,“最遲我們得明天早上離開。”
“那他呢?”陶十五目光落在受傷的人身上道。
“今天晚上就能看見結果了。”姚長生抬眼看著他們說道。
“什么意思?”陶十五不解地看著他問道。
“如果不發燒的話,能多撐一會兒。”姚長生抿了抿唇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
“你的意思是?”陶十五遲疑地看著他說道。
“我們手里的藥草太少了。”姚長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說道。
“行了,俺知道了。”陶十五走到獨輪車旁,拿起木鏟道,“俺挖坑去了,不然招來野獸咱們可扛不住。”
“爹,爹。”陶七妮連忙叫著他說道,“俺看前面有深坑,將他們抬進去,挖土掩埋了要容易些。”
“這樣啊?”陶十五拿上木鏟看著她說道,“俺去前面看看如何下去。”
“不太陡,下去應該很容易。”陶七妮看著他說道。
“嗯!”陶十五點點頭,朝低洼地帶走去。
“等等俺。”陶六一快步追了上去。
父子倆查探一下地形,陶十五回來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俺簡單平了平路,下去很容易的。”頓了一下又道,“俺們現在就動手。”
父子倆呼哧帶喘的將他們全部抬到了坑洼地帶。拿著木鏟讓他們入土為安,因為干旱的原因,土質松散,所以鏟起來比較容易。
干完了也夕陽西下了,也將兩人給累的夠嗆,渾身灰撲撲的回來,汗將兩人身上給沖成一道道的,跟斑馬似的。
陶七妮看著他們倆,“這才干凈兩天,又成了土驢了。”皺著眉頭又道,“想洗都沒得洗。”
“這才吃了兩天飽飯,就窮講究。”陶十五好笑地看著她說道,“等有水了,使勁兒洗,也不怕泡發了。”
“餓不餓。”沈氏看著他們父女倆道,“還有力氣嗆嗆,看來不餓。”
“餓,早就餓了,只是不敢說?”陶六一摸著自己干癟的肚子道。
“現在去撿柴火,咱們馬上燒水,將魚片給煮了。”沈氏看著陶六一吩咐道。
“哎!”陶六一脆生生地應道,立馬行動去撿柴火,掃了一眼荒涼的大地,干草也沒有,只有幾棵沒了樹皮的,干枯的樹立在荒野上,“這俺上哪兒撿柴火。”
“看來我們得砍柴火了。”陶七妮抽出黑刀,將刀鞘放在獨輪車上,“走吧!”朝枯樹走去。
“那個還是俺來吧!”陶六一追著她道,“俺力氣大。”
“你還是歇歇吧!”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力氣大?”
說話當中兩人走到了兩人才能和抱的光禿禿的大樹前。
樹皮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個V字樹杈,其他的枝枝丫丫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