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余光掃到一點有意思的事,在他問南曦之際,張亦辰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頓頓。
機會主義者當然不會放過千載難逢的事情,立刻話頭轉向張亦辰:“亦辰啊,你如何做到讓南曦只留在你身邊呢?”
這個問題不光勾起古昔興趣,連南曦都抬起頭,想聽聽張亦辰如何把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編好。
張亦辰直視南曦眸子,瑞鳳眼中神色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洋,她看不透,
“站在她只能選我的高度上。”
一句話將整個包廂按下了靜音鍵,片刻后才從門口傳來瘋狂的吶喊:“我的小心臟啊!剛剛小張這句話劃重點啊,小蘭蘭你必須背下來,以后姐姐要考的。不光背字,還有語氣。”
“親愛的,沒問題!”
陪天秀團吃完飯,小李早早讓高秋鋒安排回家,張亦辰送她回公寓。
路上,南曦眼睛明亮睜著,困勁過去,沒一點瞌睡。不經意發現路走歪了,偏離她回家的路線。
“靠邊右行,上高架繞路。”
“今晚回我家。”
南曦:“什么情況??”
滿意收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張亦辰打開音響,播放起一首《everybodyknows》。
幸福的旋律飄入耳中,南曦無心欣賞。
如坐針氈地熬過去20分鐘,車行駛上繞城高速,她心總算回歸胸腔。
“回云尚嗎?”
張亦辰劍眉一挑,反問她:“你想回湯臣那邊?”
南曦使勁搖頭:“不。”她才不要回他獨住的私人住宅。
表現過于夸張容易刺激王八劣根性,下秒恢復平靜,真假參半說:“我想奶奶了。”
“嗯,她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咱們回去看看她。”
南曦心底一沉,匆匆問:“奶奶心臟病又犯了?”
張亦辰單手握穩方向盤,單手按住南曦頭頂讓她別亂動,擋住后視鏡。
下高速繞過急轉彎,微微點下頭:“四天前出的事情,已經脫離危險期。”
超跑進入景區,等于進入無人之境,沒了限制張亦辰放飛車速,開到200邁以上。
南曦牢牢抓住安全帶,望著前方飛逝而過的風景,心顫問:“怎么會突然發病呢?”
“管家說受到驚嚇,具體原因奶奶拒絕說,我在查。”
南曦不悅地板下臉:“奶奶生病你還在外面瀟灑,好不稱職的孫子。”
被訓,張亦辰沒惱,抬手乳a把南曦已經長到齊肩的黑發。
“前天我回家陪了通宵,今早奶奶讓我去忙的。”
南曦閃過對方如同撫摸小狗的動作,恍然想起一事:“所以你晚上打電話給我,其實想說奶奶的事情嗎?”
“嗯。”瑞鳳眼中漫起幾分不可查的落寞,“賀蘭和李鴻下午剛下飛機,本打算給他們接完風,等你直播結束接你回家。”
可能是她的錯覺吧,‘接你回家’四字,張亦辰說得很輕很輕。
心底泛起絲絲愧疚,貝齒咬咬唇瓣,道出決定:“下次奶奶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說,我會盡力抽時間陪她老人家。”
“好。”
低頭難受的人不曾看到那揚起的嘴角。
南曦進屋和張家父母打過招呼,洗漱好,半蹲著躡手躡腳進去老人寢室。她沒開燈,深夜不忍打擾老人休息,打算靜靜看一眼離開,早上早點起來,陪老人多聊聊。
走到一半,燈突然亮了,不是床頭按鈕開的,帶著火氣回頭瞟向沒眼色的人。
張亦辰鎮靜自若地走來,拉起做賊似的她。
光亮中才看清,奶奶早坐起,半靠在床頭上,眼中含笑的望著他們二人。
感情老人壓根沒睡,為了配合南曦,始終沒發出聲音。
南曦咬牙,低聲質問身邊人:“告訴我聲會死嗎?”
張亦辰輕笑:“呵,很可愛。”
可愛個毛線!暴躁癥又犯了,不好不好。
脫掉鞋,上床靠在老人身邊,摸著蒼老干枯的手背,南曦心里很沉重。張奶奶年過耄耋,生一次病身體狀態削弱一次。人在生老病死面前,最是無能為力。
“奶奶,曦兒帶了禮物給您。”翻翻包里,找個東西逗老人開心吧。
幾秒后快急出一頭汗,能給老人當禮物的東西全在黃怡的雙肩包里。
張奶奶以為她如往常般故意演出慌亂的樣子,完后制造驚喜感。
便配合地期待問道:“小曦兒給奶奶準備了什么呀?”
南曦欲哭無淚,她這次不是在演。
重新把包翻個底朝天,拿出唯一看得過去的十字繡,閉眼雙手遞上。
老人扶扶老花鏡,仔細一瞧,感嘆道:“小曦兒手好巧啊,繡的是你和亦辰嗎?里面的兩人好恩愛啊。”
淺笑,不承認不否認,老人開心第一吧。
陪著老人講了半小時話,老人疲憊地入睡。南曦堅持守在老人身邊,張家父母沒辦法,由著她來了。
早上親手給張奶奶熬了小米粥,一勺勺喂完,在老人渴望的注視中承諾:“曦兒晚上來陪您。”
“好。”老人拍拍她手背,望眼站在旁邊的孫子:“和亦辰一起回來。”
南曦硬著頭皮答應。
坐著張亦辰的車抵達公司,游魂般來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支著頭發愣。
黃怡伸手在她眼前來回擺動三次,她才回魂。
“我看到你從張總車上下來了,你們昨晚咋樣啊。”
圓溜溜的眼睛安耐不住拋出對八卦渴望的神色。
南曦有氣無力的回答:“正常樣。”
瞅著她疲憊無力的樣子,黃怡笑得愈發雞賊:“很刺激吧?”
南曦沒多想,隨口答:“嗯,今天還得去呢。”
黃怡嘿嘿偷笑起來:“瞧你這被榨干的樣,張總挺猛啊。”
南曦呆呆眨了兩下眸子,才反應過來黃怡半天影射啥呢。
“你挺閑啊。”拍下桌子糾正對方工作態度:“報表打好沒啊?材料送到沒啊?新的衣服樣板拿來沒啊?”
弱弱承受下南曦沒事找事,黃怡委屈說:“事情不得一件件做啊,曦曦好兇,曦曦不愛老粉了。”
按亮手機看眼時間,距離和許樵通約定的點剩下不到半小時,可她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