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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思公子兮未敢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顧先生的金絲雀

  姜慕晚的這一句還不清楚讓宋思知有幾分心顫。

  這要是真有個什么。

  若是因為工作繁忙出了意外,顧江年不得瘋?

  以顧江年的占有欲,她想翻個墻都要冒著被打斷腿風險的人,這要是鬧出了人命,顧江年不得扒了她的皮?

  宋思知想了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顧江年會扒了你的皮?。”

  姜慕晚伸向打印機的手一頓,抬眸望著宋思知。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兩秒,又伸手,將打印機里的紙張抽出來。

  一時沒想到要說什么。

  “人顧江年為了宋家勞心勞力的,你得悠著點兒啊!”

  啪……她伸手扣開文件夾,將手中紙張夾進去。

  “你可別干對不起人家的事兒,”宋思知苦口婆心的規勸姜慕晚。

  覺得自己有幾分嘮叨老太婆多的潛質。

  要是平常事兒,宋思知絕對是站在姜慕晚這邊的,可人命關天,她不敢瞎來。

  咚、她簽完字將手中的簽字筆丟進筆筒里。

  這才有空望著宋思知道:“你信不信,我現在給他打電話,他不一定能接。”

  “人命關天,他不接?”在忙也不至于忙成這樣。

  宋思知明顯覺得姜慕晚是在忽悠自己。

  姜慕晚倒也不急。

  伸手拿出手機給顧江年撥了通電話,且還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自己轉身去干了別的事情。

  一通電話結束。

  也確實沒人接起。

  “你…………。”

  “宋總…………。”

  宋思知想說什么,門口一道輕喚聲打斷了她的話。

  “進來,”姜慕晚道。

  說著,她朝宋思知擺了擺手:“我倆現在都沒空去管這些,你回去吧!跟家里人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這  “文件、宋總,”經理說著。

  姜慕晚伸手將桌面上的那份文件遞給了她:“送去財務部。”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筆筒里的簽字筆在文件上嘩嘩嘩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風投的人來了沒有?”

  “我去確認一下。”

  宋思知站在一旁,看著姜慕晚忙碌的模樣,想說什么。

  最終一句話都沒有。

  而姜慕晚,也不知道宋思知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宋思知歸家,思來想去,覺得此事重大。

  摸到俞瀅身旁,見心中疑慮同她說了,

  而姜慕晚叮囑的那一句“不要跟家里人說”的話,她早已忘到煙消云外了。

  她先是旁敲側擊開口:“蠻蠻最近似乎很忙。”

  俞瀅知曉姜慕晚到了年末最是繁忙。

  又興許是宋思知在說這句話時語氣太過平淡,她并未多想。

  “年關將至,事業繁忙很正常。”

  宋思知默了默,似是在思忖什么,又道:“顧江年下午給我打電話,說蠻蠻有些咳嗽,讓我去看看。”

  俞瀅有動靜了。

  落在電視上的目光緩緩的移到宋思知身上,情緒有了波瀾:“感冒了?”

  “嚴重嗎?”

  “你去看了,如何?吃藥沒有?”

  一連三問,問的宋思知有些蒙圈。

  “咳嗽的有點嚴重,”宋思知如實開口。

  “但這不是重點,”她望著俞瀅面色凝重道。

  “宋思知你有屁就放,很久沒討打了是不是?”俞瀅是個炸脾氣,見宋思知半晌放不出個屁來,火氣上來了。

  側身望著人,一臉正色的模樣,就好似宋思知在比比叨叨不到正點上去,她會一巴掌呼死她。

  “我剛剛去,蠻蠻跟我說,她例假推遲十幾天了。”

  俞瀅:………….

  果然,她跟宋思知的第一想法都是一樣的,那便是懷孕了。

  沉默在二人之間鋪展開來、誰也沒有說第一句話。

  直至良久,宋譽溪在外歸來。

  開門聲拉回了這母女二人的思緒。

  “懷孕了?”

  “蠻蠻說不知道,還沒去查。”

  “為什么不去查?”

  “她最近忙到連家都沒時間回,”宋思知道。

  俞瀅沉默了片刻,而后,起身,宋思知見此伸手拉住人:“你要去干嗎?”

  “我去看看。”這種事情上不能大意、

  “我剛跟她說了,你這會兒去找她,只會讓她更煩。”

  姜慕晚現在忙得屁股冒煙,恨不得24小時掰成48小時來用,即便是真懷了,她也停不下來。

  更不可能在此時停下來。

  “她煩什么煩?顧江年為了宋家忙前忙后,損人折利的為了宋家奔波,蠻蠻要是敢在這種事情上犯混,你看姑姑不打斷她的腿。”

  “稅務的人現在在在盯著達斯查,整個公司都在加班,她忙的腳不沾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兒,事情還沒落地,即便是知道懷孕了,除了給她增加心理上的壓力還能有什么?我告訴您,是想讓您想想辦法,不是想讓您冒冒失失的沖過去,摁著她的頭讓她別忙了,滾到醫院去檢查。”

  宋思知拉著俞瀅一番苦口婆心的規勸。

  見到親媽這樣,她心慌的厲害。

  “稅務的人為什么盯著達斯查?”

  關于姜慕晚跟天家達成協議的這些事情,俞瀅知曉,但并不知道其中細節。

  更不知道姜慕晚,為了保住宋家將達斯的股份讓了出去。

  宋思知沉默了,望著俞瀅抿了抿唇,思忖著該怎么開口跟她說這個事情。

  一旁,宋譽溪邁步過來,直接道:“因為蠻蠻跟天家達成協議的前提是將達斯的股份讓百分之二十出去。”

  所以現在稅務的人,盯著達斯查,明顯是上面的意思。

  想弄清楚達斯的經營狀況。

  更想掌控點什么。

  如此緊要關頭,姜慕晚一口氣都不能松,倘若松了一口氣被人抓住把柄,那他這么多年來的奮斗可就完了。

  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達斯查出點什么,牽連的不僅僅是姜慕晚一個人,還有整個宋家。

  她現在肩負整個家族的安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怎敢有半點松懈?

  懷了又能怎樣?

  停下來?

  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事兒。

  所以,宋思知才會說,這種時候去找姜慕晚,除了讓她更煩一點,沒有什么別的功效。

  俞瀅震驚了。

  望著宋譽溪的目光處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

  許久之后,宋思知見人平穩了些,才將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松開。

  “其人太甚。”

  俞瀅恩氣的眼都紅了。

  “也夏以深算個什么東西?當初要不是宋家,他連屎都吃不上,要不是老爺子護著他,能有他的今天?當年他在山區扶貧,差點死在里面,要不是老爺子托人去打通關系,他能活到現在?這個恩將仇報的狗東西。”

“俞瀅  —,”顯然,宋思知在俞瀅剛剛那段簡短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什么。

  且這中間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她隱隱約約聽出了一點恩怨情仇的味道。

  “回房去,”宋譽溪冷聲開口,微怒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壓迫。

  那些成年往事不是不能提,而是不能在這些晚輩跟前提。

  有些事,她們自己知道就好。

  宋知恩帶著疑惑上樓,人在樓梯口消失后,宋譽溪才將落在宋思知身上的防范目光收回,邁步前去將俞瀅擁在懷里,輕輕的安撫她:“別激動,有些事別讓孩子們知道,給蓉蓉留份體面,也給蠻蠻留點自尊。”

  “我就是氣不過。”俞瀅說著。

  “嗚”的一聲哭出聲兒來。

  趴在宋譽溪的肩頭顫的站不住。

  “這若是中間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們怎對得起江年,人家鞍前馬后的為了我們宋家,付出了那么多————可現在。”

  “不是說了嗎?只是猜測,年末也就不到十天的功夫了,別想太多。”

  宋譽溪安慰俞瀅。

  “我就是不甘心。”

  “我知道。”

  “這件事情別親家說,蠻蠻說她身體不好,你知道了都這般了,她若是知曉了,還得了?”

  宋譽溪這話,是有道理的、

  余瑟身體不好,若是知道這件事情。

  往淺了說,是著急上火。

  往深了說,只怕是會急出病來。

  “我知道,”俞瀅輕輕點了點頭。

  宋譽溪撫著她的背脊,輕聲寬慰了許久:“往后脾氣上來之前先想想,為孩子們想想。”

  “恩、”難得俞瀅這么個暴脾氣的人能安安分分的聽宋譽溪的話。

  臘月二十一日。

  立春。

  姜慕晚在頭一晚仍舊沒有歸家。

  余瑟給她留了飯菜。

  晨起才知曉她沒回家。

  想打通電話過去,將拿起手機,見姜慕晚發了通短信過來。

年關將至,事務繁忙,歸家不定,母親勿怪  時間、凌晨四點半。

  余瑟的所有情緒在看到這通短信時,都被壓下去了。

  轉換為濃濃的擔心。

  “怎么了?”何池見人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回神,擔心問道。

  余瑟將手機推到她跟前,何池看了眼。

  默了默。

  寬慰道:“我就說你瞎擔心,兩孩子都好的很。”

  臘月二十二,北方小年。

  姜慕晚生日。

  這日、她仍舊抽不開半點時間。

  晨起,宋蓉給她打電話時,首先聽到的,是她的咳嗽聲。

  在然后是這人朦朧的聲響。

  “媽媽,”剛躺下不到一個小時的人被電話吵醒,這聲輕喚中多少帶著些許無奈與隱忍。

  “打擾你了嗎?”宋蓉關心問道。

  姜慕晚坐在沙發上,將手機開免提放在茶幾上,捧起手,抹了把臉:“您說。”

  “今天是你生日,蠻蠻。”

  剛剛還在嘆息著的人,一瞬間就安靜了。

  冗長的沉默在這通清晨的電話中響起。

  她靜默了很久。

  今日工作繁忙到已經讓她無暇顧及時間了,是以連自己生日這回事都早已經忘到了九霄云外,若非今日宋蓉跟她說。

  只怕是想不起來的。

  今年與去年,截然不同。

  去年的此時此刻,她站在顧公館的站頭,欣賞著,大片大片的煙火。

  感受著來自丈夫的愛。

  可今年。

  她被權利摧殘的分身乏術。

  精疲力竭。

  應付那些權術之人讓她幾經崩潰。

  莫說是生日了。

  天塌下來只怕她都不會離開辦公室一分。

  姜慕晚在此時,有了一眾濃厚的挫敗感。

  有那么一瞬間,找不到生命存在的意義。

  只覺得這條路實在是太過漫長,一時間,望不到頭。

  宋蓉思忖了片刻,開口將這份沉默打破:“可以抽空回來一起吃個飯嗎?”

  姜慕晚未曾多想:“只怕是不行。”

  “那我們到你辦公室來簡單聚一聚,”宋蓉退而求其次。

  知曉姜慕晚繁忙,也不敢打擾她。

  “改日吧,好嗎?”

  姜慕晚問。

  而后又道:“近期實在是太忙,公司多的是人一周都未曾歸家了,欲要控人先控己,我若載歌載舞歡慶生日,不體會員工,怕是不妥。”

  不只是她一個人有家庭,也不僅僅是她一個人近期過生日。

  “也是,那就改日,”宋蓉開著免提。

  老爺子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那你注意身體,凡事不要逞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宋蓉叮囑著。

  姜慕晚恩了一聲。

  又道:“我愛你,媽媽。”

  “我也愛你,蠻蠻。”

  子女的生日都是母親的苦難日。

  姜慕晚雖然此時沒有深刻的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但也懂。

  09年生日。

  姜慕晚在公司度過。

  而顧江年,仍舊處在繁忙當中。

  忙到連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心中自然是記著妻子的生日的。

  也及其迫切的想歸家。

  更甚是想同她一起慶祝。

可現實  —頗為無奈。

  直至深夜。

  這人在得以空閑時,有了言語上的表示。

  姜慕晚收到三條短信。

第一條,晚間十一點三十五分送達:生日快樂、愿妻萬安第二條,凌晨一點零六分送達;洛杉磯的夜色很美,墨爾本的大海很藍,但它們,都不如你  第三條,凌晨三點四分送達;兩鬢可憐青,只為相思老。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如果有天,他的頭發花白。

  不是因為歲月的無情。

  而是因為太過思念姜慕晚。

  而顧太太呢?

在凌晨四點回了通短信過去,簡短,明了;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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