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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得汝為妻,不枉此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顧先生的金絲雀

  四點半,江邊茶樓,唐遲在此從十二點等到下午四點半,遲遲不見姜慕晚。

  有求于人就得受制于人,他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姜慕晚這日的遲到不是遲到,而是再打他的臉,將他們亞唐摁在地上摩擦。

  四點四十五分,車子緩緩停在茶樓門口。

  “十二點等到現在,唐遲想必萬分煎熬,”付婧望了眼茶樓門口悠悠道。

  慕晚看了眼,冷嗤了聲:“妄想撼動別人利益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想辦法告訴楊珊華亞的住處,離開首都之前得讓她長長記性。”

  “明白,”付婧聽聞姜慕晚這話,語調都輕快了幾分。

  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她最是樂意看了,

  楊珊其人,手段是沒有的,但市井潑婦的氣質那可是拿捏的死死的,華亞今日,怕是不好過了。

  豪門闊太的撕逼戲碼可謂是名場面。

  這二人撕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倘若今日,華亞沒有留一手亦是沒有晨間新聞那事兒,她說什么也不會聯系唐遲,而是讓華亞留在c市,感受一下楊珊這個正牌夫人的魅力。

  可她不死心,仍舊妄想作斗爭,她自是不能忍。

  撕吧!

  “讓姜臨也知道,”楊珊撕了華亞,姜臨自然也不會放過楊珊,狗咬狗去吧!

  讓他們內部消耗,她坐收漁翁之利。

  “好,”付婧有那么點期待。

  期待這場撕逼來的更猛烈一些。

  茶室內,唐遲看了眼時間,四點五十整,還差十分鐘五小時。

  四點五十二,茶室的門被人推開,姜慕晚著一件無袖旗袍搖曳而來,裸色高跟鞋從視覺上讓她身形更加修長。

  唐遲起身,笑臉相迎,全然沒有因為等了許久而不耐煩的模樣:“宋總。”

  “唐總,久等了,”姜慕晚邁步過去,將手中的包放在桌面上,望著他淺笑道。

  “不算,”唐遲淺笑,五個小時算什么?

  比這長的等待他經歷的太多。

  唐遲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壺,給姜慕晚倒了杯清茶,話語順著潺潺流水聲傳過來:“今日來,是想給宋總道歉。”

  姜慕晚端起跟前的茶杯,淺淺啄了口,笑道:“怕不是道歉這么簡單。”

  商場上多的是或人或鬼的東西,唐遲今天能等自己5個小時之久,絕不僅僅是為了道歉。

  都是資本家,為了什么而來,即便是不明說也知道。

  姜慕晚直白的話讓唐遲一哽,他牽了牽唇角,笑了笑:“宋總既然挑明了,你我就直說了。”

  姜慕晚抬眸望向他,端著杯子緩緩的將自己的身子靠向椅子上,許是肩胛骨的的腫脹仍舊處于疼痛之中,她身子微側,望著唐遲,示意他說。

  “宋總想將華眾納入到達斯羽翼中的事情我們權當不知道,也希望這件事情能翻篇。”

  她們手中都握著各自的把柄,若真是鬧起來,必然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姜慕晚斜靠在椅子上,牽了牽唇角,笑道:“威脅我?”

  “交易,”唐遲糾正她的話,望著姜慕晚一字一句道。

  “唐總把我當什么了?”姜慕晚將手中的陶瓷杯子擱在木質茶桌上,動作不輕不重:“華亞大老遠的過來參合我的家務事還順帶坑我一把,完事兒我還能笑臉盈盈的跟你們談交易?”

  “唐總,你記清楚,一旦我把那些照片放出去毀的可是華亞一輩子,你手上那點東西至多也只能讓我名譽受損而已,怎么?想空手翹杠桿?”

  唐遲跟華亞的算盤可謂是敲的叮咚響,讓姜慕晚是又好氣又好笑。

  “宋家的名譽,抵某些人幾生幾世,”唐遲提醒她。

  姜慕晚平靜的容顏有了絲絲皸裂,她望唐遲、目光中帶著打量落在桌面上的手緩緩的敲擊著,幽深的眸子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冰涼:“唐總,我給你臉,你得要。”

  “我要的前提是這臉———得是我的。”

  姜慕晚緩緩起身,覺得這場交談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居高臨下望著人:“唐總要是不服氣,就試試,看看你手上的那些東西放出去,能激起什么水花兒來。”

  “宋總覺得我不敢?”唐遲緩緩起身,望著姜慕晚開口道。

  后者笑了笑,顯得那般漫不經心:“你當然敢,畢竟兩個億和毀了我之間你肯定選后者。”

  在現如今這個金錢當道的世界,誰不把錢看得重一點,更何況是一個資本家。

  “我宋家靠的是實力穩坐高位,可不是那些莫須有的名譽,你大可拿華亞的一生做做實驗,替首都眾多豪門企業驗證一番,想必她們也會很感謝你。”

  首都有多少人想拿姜慕晚威脅宋家,就有多少人想拿宋家威脅姜慕晚,可眾人想歸想,無一人敢有所動作。

  倘若今兒唐遲開了這個先河,想必他也能拿到個舍身取義的烈士稱號。

  “兩小時之內錢沒到賬,我便視作唐總不需要這些照片了。”

  言罷,姜慕晚極其狂妄的踩著步伐揚長而去。

  他等了五小時,二人的談話未曾超過五分鐘。

  唐遲只覺的渾身怒火在蹭蹭蹭的往上冒,他若是真這么做了,無疑是拿華亞的一生去賭,輸了,可就是一生。

  輸了、就是將半個亞唐拱手送給姜慕晚。

  將整個首都的市場都送給了姜慕晚。

  而贏了、又能有什么?

  拉開門出去時,姜慕晚微微轉身,望著站在屋子中間的唐遲,勾唇笑道:“拿自己的一生跟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譽做斗爭,唐遲,你也不過如此。”

  “送了你一份大禮,記得感謝我。”

  愚蠢到拿自己的一生跟一個無情的資本家做斗爭,這種做法,無異于以卵擊石。

  自毀前程。

  這方,姜慕晚可我是速戰速決,而另一方,楊珊帶著人氣沖沖的沖進了酒店。

  瘋狂過的門鈴聲響了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而華亞在外面歸來時,就見一群人站在自己房門口:“你們干什么?”

  聽聞身后聲響,楊珊猛的回頭,見華亞著一身粉色西裝套裝站在身后,整個人年輕貌美,氣質非凡,如此,她心底的那股子火就更大了。

  跨步前來,二話不說,揚手就要一巴掌甩下去。

  似是沒想到華亞會是個練家子,伸手就擒著了她的胳膊。

  對于楊珊,華亞還是有印象的,一個職業經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雇主的背景,而楊珊也在她的了解之中,

  這個靠賣身上位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此時趾高氣昂的站在自己跟前,上來就兇神惡煞的招呼自己。

  華亞伸手。猛的將楊珊推開,望著她冷聲道:“姜夫人這是什么意思?”

  “你還知道我是姜夫人?”楊珊轉了轉手腕冷嗤了聲望著華亞。

  “我不到你跟前,我怕你是不知道有姜夫人這么個存在,”楊珊望著華亞,滿腦子都是她跟姜臨躺在一起的畫面。

  憤怒與惡心交織而來時,她恨不得能伸手撕了她。

  “到我跟前來刷存在感?”華亞擰眉望著她,滿臉的嫌棄未曾掩飾。

  “你配嗎?”楊珊惡語相向。

  說完,她朝身后的人揮了揮手、后面一群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蜂擁而上,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巧巧的女孩子,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幾個回合下來,華亞一個回旋踢將最后一個男人踹到地上。

  而此時,同一樓層的某間房里,有人報了警。

  斗毆結束,警察也如期而至。

  一行人被帶到警局,想不驚動姜臨,是不可能了。

  這場三人的斗爭,就此展開。

  唐遲在接到消息趕到警局時,才知曉發生了什么,也才知道姜慕晚說送了他一份大禮是什么意思。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于擅長織網;她將一切都安排的恰到好處環環相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引發一場戰爭,她坐山觀虎斗,從而從中牟利。

  姜慕晚的這份大禮是真的大。

  唐遲正愁著,倘若跟姜臨解約,亞唐要付多少違約金,此時發生這種事情,姜臨站在無理的那一方,他們就有資本拿這件事情來大做文章,從而降低賠償的金額。

  警察局里,一場混戰漸起。

  而那方,姜慕晚在得知這個消息時,笑的一臉清淡。

  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此舉的目的,是要讓姜臨賠了夫人又折兵,妄想在她掌心里翻起什么大風大浪,也得他有這個本事才行。

  收拾了華亞,將姜臨打回原形,還能挑撥姜臨楊珊的關系,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一旦唐遲抓住機會跟姜臨要解釋要說法,而楊珊登門鬧事之事他還能借用法律手段從中厄他一筆,

  這是個狼吃羊,羊吃草的游戲。

  相互追逐,相互撕咬,看誰牙尖嘴利罷了。

  七月七日,與旁人而言或許是個平常的日子,

  可于顧江年而言,早從前幾日起,就不平常。

  七月七日,從開張起三百六十五天不歇業的君華華特樂園在這日以對外安全檢查由頭,停了業。

  徐放帶著策劃公司的人在里面忙活了一整日。

  六點半,顧江年是驅車接姜慕晚共進晚餐,見男人穿戴整齊工工整整的出現在自己跟前,姜慕晚笑道:“顧先生一會兒有局?”

  后者坐在后座,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算是。”

  慕晚笑意悠悠的望了人一眼,眉眼深深。

  盡顯溫柔。

  “我們去哪兒?”見不是回顧公館的路,姜慕晚溫聲問道。

  “去吃飯。”

  “夢溪園?”姜慕晚腦海中仍舊還記得余瑟在電梯里說的那句話。

  所以當顧江年說去吃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夢溪園,

  后者望著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披散下來的秀發:“夢溪園不急,往后有的是時間。”

  這日夜間,顧江年顯然是做足了準備,包下了整個空中法式餐廳。

  站在餐廳邊緣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一頓晚餐吃尤為濃重,吃的姜慕晚心中疑惑不斷。

  目光從城市夜景中收回來,落在對面倒紅酒的男人身上,笑意悠悠問道:“顧先生是不是干什么犯法的事兒了?”

  男人手中動作一頓,不明所以望向人。

  姜慕晚見人不語,再道:“總覺得你不懷好心。”

  “哦?說說看,”顧江年挑了挑眉頭,將手中酒瓶擱在一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姜慕晚靠在椅子上望著顧江年悠悠說道。

后者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我光明正大的夫妻關系獲國家法律保護,第一種  ”男人搖了搖頭:“不存在。”

  “至于第二種,”他仍舊是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話語落下來扎著姜慕晚的心窩子過去:“你沒我有錢。”

  言外之意,他看不上姜慕晚這點錢。

  姜慕晚一陣無語,望著顧江年的目光冒著呲呲怒火,有種想越過桌子撕他的沖動。

  “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為啥要花那么多錢跟我結婚了。”

  “為什么?”顧江年很配合的詢問。

  姜慕晚望著人,悠悠道:“你嘴這么賤,鬼都不愿嫁給你。”

  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就顧江年這張破嘴,估計沒幾個人喜歡。

  在外打著儒雅紳士的稱號,其實脫了那層身份就是個衣冠禽獸。

  與其說顧江年是姜慕晚的救贖,不如說她們二人實則是在雙向救贖,姜慕晚在顧江年跟前可以肆意做自己,而顧江年在姜慕晚跟前,亦能脫掉那身偽裝的外衣。

  在這浮躁的世界里,每個人都會帶上面具生活;面具這個東西一旦帶久了就永遠都摘不下來了。在遇見姜慕晚之前,顧江年的這個面具帶了長達五六年之久,遇到姜慕晚之后,他才將那張帶了許多年的面具撕扯下來,以真面目示人,回到顧公館,他不再是顧董,不再是顧先生,僅僅是顧江年。

  沒有那么多的身份加持在身上時,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有喜怒哀樂。

  那些所謂的萬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的克制,說白了都是偽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堪之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

  他曾經花了大把的時間去掩蓋這些傷痛與不得己,直至見到了姜慕晚,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傷痛與不得己不算什么。

  顧江年望著姜慕晚,臉面上笑意連連。

  “蠻蠻,”他喚她,目光柔情似水。你呢?

  “干嘛?”她回應,語氣嬌嬌滴滴。

  “閉眼,”男人坐在對面望著她,輕啟薄唇,唇邊帶著蠱惑且容易引人犯罪的笑容。

  姜慕晚疑惑望著他,卻見這人唇邊的笑意深了又深。

  姜慕晚雖心中有疑惑,但仍舊照做,閉了眼。

  須臾、她聽到男人拉開椅子的聲響,片刻,一雙溫熱的掌心落在自己眼簾上,男人溫軟的話語擦著她耳邊過來:“起身。”

  顧江年站在姜慕晚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往某處而去。

  行了數步,男人腳步聲停住,眼簾上的暖意也消失。

  她未動,直道耳邊響起了鋼琴聲,她才緩緩的掀開眼簾。

  眼前,是大片紅彤彤的玫瑰花叢、花叢中央立著一架三架鋼琴,而剛剛還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此時坐在鋼琴前。

  指尖在琴鍵上飛舞,隨著優美的旋律出來,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流淌出來的是一首響徹整個歐美的經典求婚歌曲:

  我看見你眼中閃爍著疑問,也聽見你心中的忐忑不安、你可以安心,我很清楚我的腳本。在往后共渡的歲月里,你只會因為喜悅而流淚。

  即使我偶爾會犯錯,也不會讓你心碎,我發誓,當著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必在你左右,我發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我用我每個心跳愛你,我發誓。

  1994年一個歐美組合的成名曲,隨后被國內許多資深藝人翻唱過的:ISwear

  姜慕晚怎也沒想到,今日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聽到這首經典歌曲,還是從顧江年的口中聽到。

  她站在花叢外圍,看著那個著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鋼琴前深情演唱的男人,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到底是不想讓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她抬起眼眸望了望天,試圖以此來扼住自己即將掉落下來的眼淚。

可當顧江年的那句:我發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  姜慕晚的眼淚如同潰堤的江水崩塌而下。

  此時此刻她必須承認顧江年是一個偷心高手,在這日常的瑣碎生活當中,不知不覺的就偷走了她的心。

  有些男人只說不做,有些男人只做不說,而顧江年二者皆有,于姜慕晚而言,他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你給出去的愛都能得到回應。

  姜慕晚覺得,自己完了。

  未曾遇見顧江年之前,姜慕晚的心如同一個塵封已久的冰窖,而顧江年僅憑一己之力在她的心上砸開了一個口子,正日以繼夜的不斷的往外冒著水,要溶解了這些冰塊。

  而今日,那個口子,在中間又緩緩的裂出了一條縫隙,

  許久之前,顧江年說偷東西是要負責的,那么現在姜慕晚也想用同樣的話告訴顧江年。

  偷心倘若犯法,那顧江年一定會被判處無期徒刑。

  永世不得釋放。

  姜慕晚站在一旁捂住唇,淚水順著她的面頰緩緩的流淌而下,鉆進她的指縫,溢出來。

  如同藏在眼底的愛意,遏制住了,也會溢出些許來。

  此景,從何而來?

  某日,顧公館內,姜慕晚正在看綜藝節目、宋思慎在參加一檔綜藝節目時彈了吉他,彈的便是這首曲子,姜慕晚聽著搖了搖頭點評道:“比起鋼琴還是差點韻味。”

  宋思慎在綜藝節目中彈這首曲子時,她沒有任何感覺。

  代入不了絲毫感情,可當顧江年坐在跟前彈這首曲子時,那種直擊心靈的沖擊感讓她身心具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顧江年記下了姜慕晚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蠻蠻,我欠你一場求婚,”顧江年低低沉沉的話語傳來。

  姜慕晚捂住唇,淚眼婆娑的望著顧江年。

  與顧江年的這場婚姻,即便是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關系,因為這場婚姻一開始本就是一場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換。

  利益夫妻,即便顧江年什么都不給他,姜慕晚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所以這日,慕晚紅著眼站在花海之外,哽咽開口:“沒有也沒關系。”

  男人聞言,失笑出聲,緩緩站起身子面向姜慕晚:“蠻蠻,今天,我給你這場遲來的求婚,不是因為責任和義務,也不是因為我們之間需要這么一個儀式,而是因為我想、我愿意,我是個俗人,仁義、責任、義務都不足以驅使我去做某事,唯獨真心,才能讓我心甘情愿去做這一切。”

“我知道你很忐忑亦或者有所恐懼,那些不美好的過往限制住了你追求幸福的勇氣,但我發誓,無論順境或逆境、我必在你左右,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  顧江年緩緩走近,行至姜慕晚跟前,朝她伸出手:“蠻蠻、朝暮與年歲共往,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共至光年?”

  姜慕晚捂住唇,哽咽聲從唇畔間偷偷跑出來,她點了點頭、不敢去看顧江年,側眸之際,男人跨步前來,將她狠狠地摟進懷里。

  夜晚的頂樓里,星光璀璨,花香四溢。

  夜晚的一切,都成了他們二人的見證者,見證這場求婚盛宴,見證這對夫妻的恩愛時刻。

  多年后,姜慕晚回想起這場求婚盛宴,那種溫軟,無以言表。

  她從未要求顧江年去做這一且,可這人、卻從不讓她羨慕任何人。

  “乖,不哭了,妝都花了,”顧江年俯身親吻她唇瓣,溫聲哄勸。

  姜慕晚哽咽聲依舊,摟著顧江年的脖頸不愿松手。

  這場顫人心扉的求婚讓姜慕晚久久不能平靜,九點整,姜慕晚抱著一捧火紅的玫瑰在顧江年的相擁下離開餐廳,

  車內,羅畢一直驅車往顧公館相反的方向而去,夜晚,霓虹燈將四周的道路變得迷人眼,直至車子停下來,姜慕晚才將疑惑的目光望向顧江年:“游樂場?”

  “恩!”他應允,再道:“停業維護,過來看看。”

  顧江年說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

  “我在車里等你?”她以為顧江年要工作,而說這話的本質也是不想打擾到他工作。

  顧江年故作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不礙事,一起。”

  姜慕晚朦朦朧朧的還沒琢磨個所以然來,被顧江年牽著手往里面去,游樂場里,漆黑一片。

  只有幾盞昏暗的安全燈亮著,顧江年帶著姜慕晚,一路路過檢票口,走過長長的販賣區,到了游樂場的中央。

  清冷的環境讓姜慕晚不自覺的往顧江年身邊靠了靠,慶幸自己沒有看過關于游樂場的恐怖片,不然此刻,她一定掉頭就走。

  正想著,一陣急促又熟悉得手機鈴聲響起,她側眸,望向顧江年的目光帶著些許緊張。

  后者安撫行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怕,游樂場有值班人員,你往前走兩步,我接個電話。”

  “我等你吧!”她怕黑,不敢。

  有值班人員她知曉,可這烏漆嘛黑的也沒見個人影啊!

  “怕?”男人輕聲詢問。

  她很慫的點了點頭。

  顧江年失笑出聲,輕斥道:“窩里橫。”

  姜慕晚無法反駁。

“蠻蠻  ”他喚她。

  “恩?”她悄聲回應。

  “回頭…………,”顧江年伸手掐了電話,溫淡的嗓音向著她砸過來。

  姜慕晚聞言,疑惑著,不敢轉身,她望著顧江年,又慫又兇警告道:“你要是敢嚇我,老娘一定閹了你。”

  顧江年失笑出聲,望著姜慕晚這慫兮兮又蠻橫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乖,不嚇你。”

  顧江年覺得自己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明知道她怕黑還去嚇她的地步。

  呵護還來不及,怎會在她傷口撒鹽?

  姜慕晚心底仍舊是有陰影,僵硬著轉身回頭,霎時,頃刻之間,本是漆黑的游樂場亮起了燈光。

  身后的旋轉木馬唱著歌,一圈一圈的轉動著。

  整個游樂場在這夜間亮起了燈,變成了一座浪漫而又具有童話色彩的城堡,美不勝收。

  旋轉木馬放的歌不是千篇一律的兒童音樂,而是顧江年也要唱的那首。

  驚愕,詫異,喜悅,難言等等情緒在姜慕晚的臉面上輪番上演。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如此厚待。

  “天啦!!!!”姜慕晚捂唇發出了驚嘆。

  游樂場得里頭,有一群龍貓搖搖晃晃的出來,胖乎乎的玩偶服穿在身上,憨態可掬。

  她驚愕到不能自己時,一只維尼小熊過來牽著她的手往旋轉木馬那方去。

  走近,她才瞧見,每一個旋轉木馬上都放著一朵玫瑰。

  她回眸,想去尋顧江年的身影,卻見本是站在身后的人消失不見了。

  她疑惑著,想去尋顧江年,卻被維尼小熊催促著坐上旋轉木馬。

  2009年7月7日姜慕晚在這兒享受到了小時候做夢都享受不到的事情,她缺失的的那些東西顧江年在今日全部都給她補得回來。

  說來遺憾,她從小至今都沒有進過游樂場。

  不曾想,今日卻以這種方式進來了。

  旋轉木馬上放著顧江年求婚時唱的那首歌曲,一字一句的場景姜慕晚的心扉。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理智的女強人,不會為情所困,也不會為情所惑,更不因為一些細小的舉動而感動的痛哭流涕。

  可今日,一切都打破了。

  她敗在了顧江年手上,敗在了這個男人溫暖又細心的舉動當中。

  如果此時你告訴姜慕晚愛情是毒藥,那么,她也一定會當著你的面喝下這杯毒藥來飲鳩止渴。

  這一刻,她想的不是后果,而是彌補年幼時所喪失的一切。

  “蠻蠻……,”身后,男人的輕喚聲響起,姜慕晚回頭。

  只見剛剛消失的人坐在了她身后的木馬上,拿著一串棉花糖遞給她。

  姜慕晚想,完了!

  她此生,完了。

  她捂著唇,眼眶猩紅望著顧江年,沙啞得嗓音在這低沉的音樂聲中響起:“顧江年,偷心犯法。”

  男人聞言,溫柔一笑,嗯了聲,再道:“如果要判刑,我希望你能給我判無期。”

  “那你這輩子也別想刑滿釋放,更別想越獄。”

  “你放心,我爭取從嚴處理。”

  “狗男人!!!!!”姜慕晚紅著眼流著淚一字一句的罵他。

  一聲一聲的狗男人喊的抽搐。

  旋轉木馬停下來時,姜慕晚拿著粉色的棉花糖下了臺階,而剛剛出現了片刻的顧江年又消失不見了,她哭著,淚流滿面,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哽咽著,抽搐著,哭的不能自拔。

  維尼小熊的爪子頻頻蹭在她臉面上。

  姜慕晚蹲在地上,拿著棉花糖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那是一種隱藏在內心深處許多年的情感得到了發泄口,朦朧的淚眼好像穿越回了十幾年前,游樂場門口,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看著一個個被父母牽著手進游樂場的孩子們,生出了羨慕之情。

  那段過往。

  本該成為過往,不再被想起。

  可今日顧江年像一個殘忍的劊子手把她那些陳年往事都挖出來捧在手掌心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給她呵護也有讓她依賴。

  顧江年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年幼時受到的那些不公對待,受到的那些不被寵愛的事總有一天都會被推翻。

  此時,他相信顧江年說的那句話,她也有人寵有人愛。

  姜慕晚抽搐著,一路被維尼小熊帶著往里走,走到游樂場的城堡住停下了步伐,猛然間,一陣音樂聲響起,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只橙色的高飛帶著一群土黃色的布魯托在自己跟前跳舞。

  這夜,姜慕晚悲喜交加,笑聲與淚水接踵而來。

  一群布偶的步伐并不專業,甚至是有些別扭,可這不能掩蓋慕晚的喜悅。

  音樂聲正高潮時,玩偶跟變魔術似的從身后變出了玫瑰花遞到姜慕晚跟前,她一一伸手接過,而高飛兩手空空走到自己跟前,在音樂的高潮聲中,單膝跪到了自己跟前,攤開掌心,上面是一個方形的戒指盒。

  姜慕晚一愣,望著他,伸手想要去拿他的玩偶頭套。

  她知道,眼前的這只狗,是顧江年。

  顧江年見她伸過來的手,微微躲了躲。

  將掌心往跟前送了送,示意她打開戒指盒子。

  姜慕晚照做。

  霎時,映入眼簾的除了一枚戒指之外,還有一行字:別人有的,你也會有,或早或晚。

  戒指盒一打開,城堡后面是滿天的煙花在天空中散開,五顏六色,五彩斑斕。

  鮮花,音樂,游樂場,戒指,煙花,顧江年在這日通通都給了她,彌補了她埋藏在心底十幾年的遺憾,

  許久以后,眾人回想起這夜,贊嘆不已。

  感嘆這個商業大亨心思細膩,更感嘆這樣一個身處高位得人既然愿意放下身段去博得自家愛人的開心。

  脫去一身高級定制的西裝穿著足以讓人熱到中暑的玩偶服博取自家愛人的歡心。

  也感嘆這場早有預謀的求婚,更感嘆顧江年對姜慕晚的用情至深。

  深夜煙花下,姜慕晚擁住顧江年,狠狠的吻著。

  淚水劃過薄唇鉆進二人的口腔之中,咸味蔓延開來。

  片刻,相擁松開,顧江年抵著姜慕晚的額頭,穩穩吐出四個字:“得汝為妻、不枉此生。”

  顧江年這日的求婚,動用了所有人,邵從、付婧、羅畢、宋思慎,以及余瑟和余江都是目睹著。

  邀請好友是為了讓她們見證,邀請親人,是為了讓他們安心。

  游樂場某處,余江站在余瑟身邊,狠狠吸了口氣,穩住心中情緒,望向余瑟,輕聲問道:“安心了?”

  七月七日有多溫情,七月八日就有多癲狂。

  晨起看新聞,華特游樂場被電視臺點名批評,而策劃公司在沒有報備就燃放煙火的情況下將面臨巨額罰款。

  姜慕晚坐在餐桌上翻了翻手中的報紙,看見這大篇幅的報道有些想笑。

  抬眸望了眼坐在在對面的顧江年。

  后者許是感受到了她注視的目光,抬眸望向人家,問道:“笑什么?”

  “巨額罰款是多少?”姜慕晚笑瞇瞇問道。

  顧江年伸手過來拭去她唇邊的豆漿汁,動作輕柔,話語輕浮:“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姜董要報銷嗎?”

  姜慕晚笑了笑,用昨夜顧江年說過的話來懟他:“你比我有錢。”

  “沒良心,”顧江年冷聲嗤她。

  這日,臨出門前,顧江年摟著人告知道:“晚上早點回來,一起回夢溪園吃飯。”

  一聽到夢溪園,姜慕晚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背脊緊繃,稍有抗拒。

  “乖,母親跟好說話的,”顧江年輕聲規勸。

  對于余瑟,姜慕晚的有些難言的印象,大抵是知曉了她的過往也并不容易。

  又大抵是覺得自己坑害了她兒子,又或者,兒媳婦兒對于婆婆這種人物有著與生俱來的懼怕。

  她也不例外。

  這日、歸公司,華亞與姜臨鬧崩的消息傳的神乎其胡。

  據說,在警局時,鬧得頗為精彩,楊珊一口一個華亞勾引她老公,一口一個華亞是個婊子這種話冒出來。

  他口口聲聲說華亞不要臉,脫光了勾引她老公,骯臟污穢的話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直到姜臨來,才停歇。

  姜臨一來,楊珊就慫了,剛剛口吐蓮花的那些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可唐遲并不準備就此放過他,見了姜臨,打開手機錄音功能,將楊珊剛剛那番豪言壯志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一邊播,一邊質問姜臨是何意思。

  這夜,可謂是雞飛狗跳。

  唐遲抓住這件事情義正言辭的同姜臨說他受不起華眾的這個案子,工作還沒開始就被老板娘磋磨了,這要是開始了,不得被人摁著頭在地上摩擦?

  華亞一個還沒結婚的人,經不起她這個污蔑。

  到時候因為工作丟了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

  唐遲義正言辭的站在警局大廳里跟楊珊對持,面對她的污言穢語,再度將矛頭轉到楊珊身上,怒問道:“姜夫人口口聲聲說華亞不要臉勾引有夫之婦,那么請問,你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就在這里信口雌黃,不要說我告你污蔑。”

  霎時,楊珊的所有話都哽住了,望著唐遲,久久不能回神,只因她猛然發現,她沒有證據。

  “我看這案子也不必續了,解約,我再告姜夫人侮辱誹謗,”唐遲的怒吼聲不斷,讓一眾警衛都覺得自己的存在沒有意義了。

  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錦屏一己之力就可以力壓全場。

  姜臨怎也沒想到楊珊會出來壞他的事。以至于此時處在被動狀態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最終,為了保住楊珊,姜臨跟亞唐解了約,華亞不廢一兵一卒的抽身離開。

  這是誰的功勞?

  是姜慕晚的功勞,她順水推舟推了唐遲一吧,不然華亞怎么可以如此干凈利落地抽身離開c市這個名利場?

  得益于姜臨在姜慕晚心中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重到讓姜慕晚不惜放華亞一把也要把姜臨留下來慢慢的琢磨。

  “華亞跟唐遲今早離開了c市,唐遲多匯了兩千萬過來,說是算你最后送的禮錢,”邵從站在旁邊告知道,說道禮錢這兩個字,他有些疑惑:“什么禮錢?”

  “我暗中推了一把,讓亞唐一分錢沒出跟姜臨解了約,”她道。

  聽聞這話,邵從朝著姜慕晚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姜慕晚笑了笑,“該如何如何,我猜、姜臨最近肯定沒心情跟我們做斗爭了。”

  就楊珊這個騷操作,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首都那邊讓人施施壓?”邵從說的是亞唐的事情,畢竟被人上趕著上門找麻煩,這件事情若是這么過去了,實在是不像是他們的作風。

  “去辦,”她說。

  這日、姜慕晚待在辦公室,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心不在焉是因為,想著晚間要去夢溪園,去見余瑟。

  余瑟抿了抿唇,紅了眼眶,未曾言語。

  她想,倘若顧江年娶了任何一個豪門世家的女子都不會做到如此。

  獨獨娶了姜慕晚,他才會傾其所有的維護這場婚姻。

  余瑟嘆息了聲,提前離開了游樂場,余江隨后也跟著離開,

  這日、姜慕晚跟顧江年離去時,宋思慎抱著狗頭坐在游樂場販賣區里,低頭吸著煙,久久不能回神,身邊,是正在清場的工作人員,和正在指揮清場的游樂場管理層。

  一場求婚儀式背后,有太多人參與其中。

  他回想起前幾日,經紀人火急火燎的將他召喚回公司,說大老板找。

  他以為是曹巖,結果推開辦公室大門,赫然見顧江年坐在椅子上,見他,朝著他點了點下巴:“來了、坐。”

  宋思慎走過去,顧江年將一份活動方案推了過來,他細細看了看,面色寒了。

  他一個影帝去給人當求婚助攻還是去扮只狗?

  伸手將東西往顧江年跟前一推,言簡意賅甩出兩個字:“不干。”

  “確定?”顧江年倒也不急,漫不經心的反問。,

  “確定,”他肯定道。

  “你準備開拍的那部劇還缺個反面派的太監,回頭試記得去試試。”

  宋思慎蹭一下坐起來,望著顧江年道:“仗勢欺人?”

  “老子有錢,讓你直你得直,讓你彎你得彎,少嗶嗶歪歪講廢話,不去就讓你演太監。”

  宋思慎那日,可謂是氣的忍不住破口大罵。

  經紀人勸了很久才勸住。

  直至今日,被經紀人強行推到游樂場來,見到付婧他才知道,這場求婚盛宴的主人公是姜慕晚和顧江年。

  直道他見到叫姜慕晚眼淚與笑聲交叉而來,直道他聽到顧江年那句:得汝為妻、不枉此生。

  直道顧江年對姜慕晚說:別人有的,你也會有,或早或晚。

  這兩句話,殺傷力何其大啊!

  “想什么,”付婧抱著維尼小熊的玩偶頭過來,遞了瓶水給宋思慎。

  “沒什么,”宋思慎道。

  付婧望著他笑了笑,擰開水瓶喝了兩口水:“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宋思慎反問。

  付婧淺笑了聲,用過來人的目光望著宋思慎,道:“你很震驚,也很詫異,這一切都來源于顧江年對姜慕晚的好,你深知姜慕晚不論是嫁給首都的任何人都不會享受到這般對待,但又糾結于顧江年c市商人的這個身份。”

  宋思慎現如今所有的糾結,付婧都糾結過,這番話,她說的很坦然。

  好像是個過來人看點晚輩似的。

  宋思慎冷嗤了聲,伸手擰開了水瓶,灌了幾口水。

  試圖不承認付婧說的這個事實。

  付婧起身,低眸望著宋思慎道:“見鬼見久了,見到人你才知道這世間還是有真情的,人間自有真情在啊!你覺得沒有,肯定是你不夠格遇見。”

  首都是個鬼魅橫生的地方,付婧說的那些鬼魅,他怎能不知道。

  就拿賀家來說,十足十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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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萬送上,晚上十二點還有兩萬、

就問你們給不給力、要見家長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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