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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米奎與泰巨鷹也病倒了千萬不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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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低垂,潮水咸澀的氣息,彌漫在泰諾人海邊的村莊。往日嬉戲的孩童,不再出現在椰林下。部落民的炊煙熄滅,漁民的漁舟,也停靠在岸邊腐朽。足足上千人的泰諾村莊,仿佛被某種無形的詛咒所毀滅,安靜得令人膽寒。

  “主神啊!這是.邪魔的瘟疫?”

  六艘卡拉維爾帆船停靠在岸邊,卻沒有武士登陸上岸。修貓鷹皺起眉頭,看著死氣沉沉的村莊,心中浮現出一絲濃濃的不詳。而紅發船長茶波,也不見了往日的笑容。他舉著神目鏡,仔細看了會村莊內情形,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貓頭鷹主祭!這座村莊死了!明明一個月前,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還到處都是人的!現在,就只能看到尸體了!”

  說著,茶波把神目鏡遞給修貓鷹,指了指村外小坡的方位。

  “主祭您看!那邊有一大片墳墓,還有許多沒埋葬的尸體!”

  修貓鷹接過神目鏡,凝神望去,殘酷的死亡景象,就驟然浮現眼前。

  泰諾人的埋葬方式,其實有一向兩種。普通的部落民會被挖坑掩埋,備受尊崇的酋長(cacique)與祭司(bohique),則會被擺成側臥或坐姿,放在高處吹風的祭壇上,特意干燥或自然木乃伊化。

  而眼下望去,小坡上的石堆祭壇里,盤坐著好幾具部落頭人的尸體,口中含著什么閃光的東西,應該是貝殼項鏈。這些尸體都涂有紅土或鹽土,像是死不瞑目的風干海鳥。祭壇下的土坡凹處,則挖出了許多起伏的墳坑,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更往外,則有許多倒伏的尸體,來不及掩埋,甚至倒在了去往墳場的路上。而許多食腐的鳥兒,就在那些尸體上起起落落,不時有新的鳥加入,也有吃飽的離開。

  “主神啊!這個村落.都病死了?!怎么會這樣?邪魔的瘟疫,怎么會傳播的這么快?!”

  修貓鷹看了片刻,漸漸紅了眼睛。

  那祭壇下一個個的棕櫚葉小包里,應該埋的是孩童,恐怕是第一批死去的。這也是泰諾人的習俗,把孩童的尸體輕輕包在棕櫚葉里,一層又一層地覆蓋,像是大地要將他們重新抱入腹中。

  淺淺的墳坑里,應該埋的是老人和女人,大約是第二批死去的。而再遠處,那些最后死去的丁壯,則連埋葬的時間也被病魔剝奪,只能躺在風中。他們的尸體,任由飛鳥啄食、蟲群啃咬,來完成歸還塵土的最后儀式。

  風吹過叢林,吹動石冢上的羽飾殘片,而大地母神沉默不語。瘟疫不僅奪走了泰諾人的身體,也撕裂了他們與祖先之間的紐帶。眼下,這里所剩的,不過一片被遺忘者的墳原,也再無任何的補給可言。

  “走吧!我們繼續往北,再換一處村落看看!”

  王國的艦隊再次啟航,從一處死亡的村落,來到了第二處、第三處。等連續見了三次同樣的場景后,修貓鷹默然不語,船上的王國武士們,也都雙眼發紅。如果說,一處、兩處還能是偶然。那連續三處如此,就只能證明,瘟疫已經大規模擴散,而且極有可能,是邪魔主動散播的!

  “尊敬的修貓鷹主祭!島上的瘟疫已經散開,請您一定改變計劃,不要再登島了!”

  “.科皮利武士隊長,那你原本支援島上,突襲邪魔據點的計劃?”

  “主神庇佑!這是主神的神戰,我們作為武士,只能向前,絕不能后退一步。”

  黑狼派來的武士隊長科皮利,冷肅著一張如狼般兇厲的眼睛,如此平靜的回答道。

  “就讓我們在這里上岸吧!我們會帶上糧食和水,避開那些染疫死亡的村莊,直接往內陸約定的地方行去!而后,對邪魔據點發動不死不休的突襲!既然瘟疫已經傳開,那戰死在和邪魔的神戰中,就好過傳上瘟疫,哀嚎著躺著死去!.”

  修貓鷹默然片刻,一時無言。片刻后,他垂下發紅眼睛,為科皮利虔誠祈禱。

  “主神庇佑!愿他的偉力,庇佑虔誠的武士們,獲得神戰的勝利,也熬過邪魔的瘟疫!”

  “贊美主神!神戰必勝!”

  “贊美維齊洛波大神靈!殺了敵人,就有吃的!”

  伴著祭司的禱告,六艘船上的上百王國武士、一百五十名犬裔戰士、還有三十名泰諾火槍手,也齊齊喊出狂熱的口號!這一次運來的一百五十名犬裔,都是通過紅鴉部族托托納克聯盟黑狼瑪雅沿岸,千里迢迢轉運到古巴的大草原蠻兵!

  他們在草原上的壽命不過十幾年,對于死亡沒有太多的恐懼,只會喊著主神的名字廝殺,也根本不會說什么泰諾語。王國武士們把這些荒原犬裔帶來,目的也很明確:這一次突襲,是不會有撤退可言的,就是要一戰打到死!

  “主神注視著你們!去吧!科皮利,圣戰的勝利,會由你帶回!”

  修貓鷹神情肅然,下達了登陸的命令。接著,他看向裹著黑袍,有些緊張的祭司阿丁,安撫道。

  “阿丁,你從小染過瘟疫,對這種‘皰疹’如何治療,也有一定的經驗。武士們得病以后,就得靠你來負責隔離與救治了!而你等你聯系上那些神羅傭兵,黃金財物都是小事。俘虜敵人的船隊,照顧染疫的武士,才更為重要!”

  “去吧!你第一次擔任隨軍的戰斗祭司,只要這一次能夠消滅邪魔,俘虜大帆船.我保你更進一步,晉升二級祭司,甚至是與我一樣的三級主祭!”

  “愿主神庇佑你們!”

  “是!愿神魔庇佑!”

  祭司阿丁重重應下,低頭行了一禮,額頭的蜂鳥栩栩如生。很快,他就帶著傭兵弗里茨跳上小船,登上岸邊,跟入了王國的軍隊中。

  海風獵獵,帶來長草的清香,也有隱約遙遠的血味。船隊上的王國軍隊,踏著海邊的潮水,攜帶著十天的食物,一批批上了岸。其中,一百名王國武士,都披著布面鐵甲,拿著沉重的青銅斧與鈍鐵錘,背后許多還背著弓箭與標槍。這是得知了邪魔有板甲騎士后,格外準備的鈍器,但其實比青銅斧也好不了多少。

  而一百五十名草原蠻兵,則都穿著皮甲,扛著鐵錘與青銅矛,背著草原上更常用的短投矛,但矛頭從燧石換成了鐵矛。至于最后的三十名泰諾火槍手,則是精挑細選,培養了近兩年的精銳民兵。這些民兵都扛著一把歐陸制式的火繩槍,穿著最輕的布甲,帶著繳獲自邪魔的鉛彈,以及鐵灣鎮打磨的鐵彈。這些火繩槍手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針對卡斯蒂利亞騎士的板甲!

  值得一提的是,古巴島上暫時還沒出產鉛,倒是墨西哥高原上鉛礦眾多。等后續建立起穩固的航路后,各種金屬的運輸補給,包括鐵料的西運,都是重中之重。

  “鏘鏘.”

  武士們的行動是沉肅的,只有布面鐵甲的碰撞聲。聯盟送來的紡織工匠,帶著大批婦女學徒,把古巴島上的棉線團紡織成布面。而鐵灣鎮的鐵料出產飛快提升,泰諾學徒們越來越多,學會了敲打鐵片。兩者結合,鐵灣鎮終于發揮出了本地部族的人力優勢,開始出產起許多粗陋的布面鐵甲來!

  這些布面鐵甲比布面青銅甲更輕,由于鐵料不高的質量,防御沒啥提升,遠遠比不上卡斯蒂利亞人的胸甲。但有了這重甲的保護,就意味著原本只能承受一次邪魔武器的進攻,變成了三四次甚至更多!這第三次突襲廝殺,只會比第二次突襲更為殘酷!

  “這里的味道很奇怪!風里總是有種血味!”

  “狼頭大部落收了我們,讓我們去和敵人廝殺敵人在哪?”

  “找到敵人!殺掉他們!可以吃他們嗎?”

  “好像不需要,據說這里能吃的很多,不用吃人!.”

  大草原的蠻兵們議論紛紛,安靜與紀律是不存在的,但兇狠與悍勇,卻是與生俱來篩選出的本能。他們像是一群亂糟糟的狼犬,在王國武士們的管理與帶領下,逐漸消失在東方的月色,消失在內陸的稀樹林中。

  “主神庇佑!我們也回去吧!”

  修貓鷹靜靜佇立了許久,臉上是莫名的傷感與黯然。紅發茶波抿著嘴,眼中滿是對兄弟米奎的擔憂。他猶自記得那個托托納克的老神棍,給他們兄弟兩人的預言,說他們一定會立下最出色的功績,捉到“白色的大魚”!而眼下,這預言應驗了,就在神戰的戰場上。可預言的代價,又是什么,由誰來承擔呢?

  長帆升起,六艘卡拉維爾帆船,向西駛入深海。他們只是短暫的離去,再返回古巴的鐵灣鎮后,還會帶來新一批的王國武士!神戰最后的號角已經吹響,這一次的目標,是把卡斯蒂利亞人徹底推下波多黎各島,徹底打退這一波邪魔的入侵!

  “嘩嘩”

  數日的時間匆匆過去。王國軍隊穿過了波多黎各外圍的稀樹林,終于遇到了接應的泰諾部落民。而邪魔對波多黎各沿海全面性的毀滅,那散播的可怕瘟疫,已經被整個島嶼的部族都知曉!原本在山中的天空部,再也坐不住了。他們主動四處溝通,為王國新一批的軍隊提供補給,并看成最后的救星!

  “西方大島上的主神庇佑!前面就是你們英勇戰士的修整村莊!只是那里也出現了邪魔的瘟疫,我們一直為他們提供食物,但并不敢再往前去了。大地部的女人在照顧他們,也有一些已經痊愈的丁壯,臉上長著蜂巢一樣的小點。他們是被戰士們從邪魔巢穴救下的,染過瘟疫就不會再得,可以安全地接觸”

  天空部的祖母親自引路,把科皮利率領的軍隊,帶到了王國武士的補給存糧處。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出不安、恐懼與擔憂,低聲問道。

  “西方部族的主神啊!你們有把握,把邪魔一次性打退嗎?一旦你們和邪魔接觸,再退回來怕是也會染上瘟疫,就像前兩批得病的勇士一樣!”

  “嗯,這些事,我們已經知曉了。主神注視著我們,我們唯有向前,戰死而已!”

  科皮利淡淡開口,注視著天空部的老祖母。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會,又指了指后方隊伍里,扛著火繩槍的泰諾火槍手,意味深長地說道。

  “主神見證!這是你們英勇島部族的村莊與領地!我們不畏死亡,前來支援你們.必須得到你們的一個承諾!”

  “啊?你說!要什么?吃的、喝的、金色石頭、鮮艷羽毛,我們都給你!”

  “不!我們不要那些!我們只要你們的信仰,信奉主神為至高的大神靈!接受我們的祭司,而后回歸到膠人兄弟部族的大懷抱中!”

  科皮利神色肅穆,一字一句的說著。而天空部的老祖母默然許久,也鄭重點頭。

  “我以先祖的魂靈起誓!只要你們能趕走邪魔不僅我們天空部,其他所有英勇島上的部族,都會信仰拯救了我們的西方主神!若違此誓言,就讓我也染疫死去!至于什么膠人兄弟部族,我們從沒把你們當成外人,早已經看成兄弟同族了!.”

  “好!有這一句誓言,就夠了!我等壓上性命廝殺,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科皮利認真點頭,與老祖母貼了貼額頭,發了泰諾人的誓。而后,他讓武士、蠻兵與泰諾民兵都停下,獨自帶著祭司阿丁,就往補給的村莊內行去。

  泰諾山村中,響著了腳步與咳嗽交雜的聲音,有許多滿臉麻子的部落民,在泉水邊忙來忙去。部落中心燃著大大小小的火堆,不時有火堆熄滅,然后被人收集草木灰和燒過的泥巴。這些草料木料,也是天空部幫忙送來的,否則以這里的人手,沒法準備那么多。

  “啊!主神庇佑!有西邊主神部族的支援來了!有新的支援來了!”

  “太好了,終于來人了!”

  “快!快去告訴那個戰士頭領,灰土麻子!”

  泰諾麻子們激動與欣喜的聲音,在村落中起起伏伏。而片刻后,在兩個麻子的攙扶下,一個王國的麻子武士走了出來。灰土普阿普滿臉麻子,腳步虛弱的走到村口。而看到支援的科皮利武士隊長,他頓時站在了原地,眼中慢慢溢出了淚。

  “是你!科皮利!”

  “?!你是,普阿普?!你好了?!”

  科皮利看了數息,渾身一震。他面露欣喜,激動的正要上前,卻見普阿普連連擺手,焦急地大喊道。

  “你別過來!不要入村,你的人也不要入村!”

  “村里的武士與射手,盡數染疫病倒了!”

  “米奎與泰巨鷹也病倒了!千萬不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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