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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殿下果真心系萬民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真不想當皇上

  “我特么……終于自由了啊!”

  趙政一人孤立于王車之上,遙望著西方天幕,不住感嘆不已!

  自從穿越到這大乾王朝以來,自己忍辱負重,小心翼翼,直至今日,才算是終于熬出頭了啊!

  不僅封王獲爵不說,更是擁有了自己的封地,如今還有如此多的親信愿意追隨自己左右,還有父皇所賜的五百皇家禁軍,四皇兄所贈的三百精銳甲士……

  哦對了,還有二皇兄特別贈予的九位三韓女婢,以及霍氏所贈的五十萬金……

  如此想來,自己如今不已經等同于人生贏家,真可謂是應有盡有了么?!

  一想到這里啊,趙政這心中就……

  嗯?這種沒由來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趙政突的一摸心臟,莫名有些怦怦亂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心中怎的總是有種不大安穩,不太對勁的感覺……

  他當下出聲,將暫且充當管家,安排伙食行程的高德喚至近前。

  “德叔!秦川之行……預估還得多少時日?”

  他倚在王車護欄之上,向騎馬跟隨的高德出聲詢道。

  “回殿下,此去秦川,若快馬加鞭,晝夜星馳,則最多三至五日!但車隊龐大,前行緩慢,這般行進下去,怕不是……至少也得一個多月的路程!”

  高德拱手而稟,條理清晰,像是早已心中有數一般。

  “噢……這樣嘛?”

  趙政面露遺憾的點了點頭,才一個多月就到秦川郡了么?

  會不會……走的有些快了啊?

  一路上游山玩水,悠哉慢哉的……多好呀?

  著什么急呢這是?

  趙政不住搖頭,心中搜腸刮肚,不斷尋找著如何拖延行程的合適借口。

  只是這番神情,看在一旁緊緊跟隨的眾人眼中,卻令他們心中紛紛一嘆。

  ‘恩公為何會面露遺憾之色?莫非……是嫌行程太過緩慢了么?’

  貼身侍衛趙龍,望向秦王殿下那張略帶遺憾的面龐,不禁心下揣測。

  ‘殿下果然是心系民生啊,雖還未到秦川,但這心……卻已經同秦川百姓融為一體了啊!’

  這番神情看在霍金眼中,不由連連搖首,心下感嘆不止。

  ‘尋常皇子赴任,莫不是游山玩水,嬉戲人間,唯獨殿下卻無心玩樂,只想早日奔赴封地之中,解救秦川疾苦……’

  關飛見狀更是出神不止,望著那道輕倚護欄,眺望西方心系民生的偉岸身影,只覺心中正有一股暖流在不住涌動。

  得此明主……夫復何求啊?!

  “殿下?若有心急……老奴便安排加緊行程,爭取早日抵達秦川郡中?”

  高德若有所思般望向殿下,似是準確把握到了殿下的內心想法,當下便出聲詢道。

  “呃……心急?”

  趙政頓時愕然,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面龐,正紛紛注目自己。

  他不及深想,當下便斷然而拒。

  “不用不用!此行如此陣勢,甲士侍從,婢女仆役,多有不便……我看就算放緩幾日也都無妨,如何再能夠加緊行程呢?”

  趙政連連擺手,隨口捏了點理由,直接便拒絕了此番提議。

  開什么玩笑呢?

  本王還嫌走的太快了呢!

  你這還提議讓我再走慢一點是什么情況??

  “這……殿下說的有理,是老奴思慮不周了。”

  高德聞言頓時一怔,似是未曾想過,秦王殿下竟會因為這種理由,寧愿放慢行程,都不肯加緊腳步?

  這令他頓覺感慨,只感覺這秦王殿下,竟跟自己接觸過的列國王族,皇室子弟截然不同!

  尋常皇族之人,何曾將下人仆役放在眼中?

  行事只憑隨心所欲,哪會管那些仆役侍從如何如何?

  可秦王殿下,竟然對甲士侍從,婢女仆役這等下人,卻是都如此體貼入微,愛護有加!

  這……實乃上古君子之風啊!

  ‘殿下他……’

  而此言一出,不光是管家高德心有所感,就連緊隨一旁的護衛侍從們,聞聽此言都只覺心中大暖!

  殿下如此厚待,他們又如何不傾心竭力,誓死效忠呢?!

  尤其以關飛、趙龍兩人,最為心胸激蕩,認為自己得遇明主,實乃天之所幸!

  至于霍金……此身上下,早已被秦王殿下折服的五體投地了,更論此時?

  “啊嗚嗚嗚本王突然便有些乏了,讓婉兒做些吃的來吧。”

  趙政看了會一成不變的景色,便也沒了興致,‘嗚啦嗚啦’的打著哈欠,轉身便坐廂之內,靜等婉兒展現自己的上好廚藝了。

  ——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啟程之時趙政才恍然發覺,這浩大的車隊之中,竟突然就多了趙婉的靚麗身影!

  趙政心下大奇,問了半天趙婉才支支吾吾,臉色通紅的表明心意——愿此生侍奉殿下左右,哪怕只做一婢女卻也足矣!

  趙政無奈,又如何忍心,再將這等絕世佳人無情趕走呢?

  故而不得已之下,便將趙婉也一起留了下來,由她專門負責自己的起居用膳。

  不料這婉兒的廚藝卻是這般了得,卻是才吃了一次而已,這心下就總是惦記個不停,這才沒過多久,肚子倒又咕咕叫了起來!

  “殿下,這會想吃什么呢?”

  不一會兒,趙婉便羞著臉進了車廂,眨巴著一雙大眼,怯生生般輕聲詢道。

  “哈哈!本王想吃……”

  趙政一看這番嬌羞神情,頓時哈哈一笑,心中惡趣頓生,當即便故意調侃而道。

  “想吃你啊!卻又如何?”

  “呀殿下……”

  趙婉登時便羞紅了臉,只覺這臉頰之上火熱般的發燙,就連修長的脖頸都好似爬滿了小蟲一般,似癢非癢,似燥似熱。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兒,長這么大以來,何時聽說過如此虎狼之詞?

  尤其,當這番話還是從她仰慕已久的恩公口中說出來時,那就更是如遭雷擊,這心中頓時便怦怦直跳,心神慌亂不止……

  “哈哈哈哈!逗你呢婉兒,難道還真怕本王吃你不成?”

  婉兒越是如此,趙政就越覺有趣,當即便哈哈大笑著,只覺這閑散藩王的神仙日子,還真是這般愜意至極啊!

  悠哉樂哉的睡到自然醒,閑暇再調戲調戲美人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走哪都跪倒一片,見誰都是鼻孔朝天……

  哇,這就是古代藩王的真實生活么?

這也……太美好快樂了叭  趙政就這般舒適無比的斜躺在寬闊松軟的王榻之上,心神遐想,不住暢想著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

  而車廂內秦王殿下與趙婉的打鬧嬉笑,自然透過半掀而起的遮簾,無比清晰的傳到了四周護衛侍從的耳中。

  但所有人不論聽到什么,盡皆都眼觀鼻鼻觀心,一概裝作不知,只是神情肅穆著持續前行,仿若聞所未聞一般。

  唯有趙龍騎在馬上,聞聽著車廂內不斷傳來的嬉笑之聲,這心中卻總是難以平靜……

  畢竟此刻在車廂之中與殿下調情嬉鬧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趙子成的親姐姐啊……

  ‘姐姐!勉哉啊!定要吃了殿下……哦不,是定要被殿下吃了……呃,好像也不大對啊……’

  趙龍納悶的撓著小腦瓜子,頗為苦惱的為姐姐加油打氣道。

  畢竟目下之時,也就僅有姐姐一人能貼身服侍殿下,可一旦入了秦川郡中,莫說旁人,就光是那九名三韓女婢……可早就已經對殿下虎視眈眈了啊!

  留給姐姐的時間……已然不多了啊!

  “報!前方有人攔截!前方有人攔截!!”

  正在此時,突然有斥候縱馬急奔,口中連連高呼,向著車隊最中央的王車快馬疾馳而來!

  “什么?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攔截秦王車隊?!”

  霍金驟然一驚,而后勃然大怒!

  “啥玩意?有人攔截??”

  趙政本正與婉兒嬉鬧,逗趣不止,突聞此等奇事,頓時便驚異而出,倚欄望向前方,看著那縱馬疾馳而來的斥候探子,心中大奇不已。

  畢竟自己才剛剛離京多久啊,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官道之上當眾攔截秦王車隊??

  但他卻也絲毫不慌,只因不僅有關飛、趙龍此等世之猛將護衛左右,更是有五百皇家禁軍、三百精銳甲士前后列陣!

  只要是在這大乾國境之中,他堂堂秦王殿下,又何須擔憂會有什么性命之危呢?

  故而,即便驟聞此等奇事,卻也是不慌不忙,絲毫不亂。

  “參見秦王殿下!”

  那斥候快馬上前,突的一下翻身下馬,當即跪地拱手,恭聲而道。

  “平身吧……”

  趙政右手虛托,示意平身,同時也命車隊就此止步,而后連忙問道。

  “何人在前?竟敢阻攔本王車隊?”

  那斥候慌忙起身,被秦王殿下親口問及此事,臉上卻顯出一種奇奇怪怪的猶豫之色。

  “回、回稟殿下!前方是、是……”

  “呔!你這斥候!如何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

  見他如此磨嘰,卻是關飛心下不耐,當即便出聲喝道!

  他出身軍伍,最見不得便是這般磨磨唧唧的無用兵卒,故而心中不滿,當眾便斥!

  “回大人!非是小人結巴,而是前方攔截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七公主殿下啊!!”

  那斥候突被呵斥,頓時慌忙跪地,口中連連高呼,大叫委屈。

  若不是七公主殿下的身份太過敏感,他又如何會驚異至此呢!

  “什么?七公主殿下?!”

  只是短短五個字而已,卻如同白日驚雷,震的一眾人等盡皆失語,繼而相互對視,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你說什么?蕓、蕓妹?!”

  趙政更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般出聲反問!

  他就說今日怎么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呢!

  總感覺這心中……似乎少了點什么!

  方才在長亭中送別之時,自己幾人只顧著沉浸在兄弟情深之中,卻全然疏忽了蕓妹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妹!

  她又怎會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不前來相送她平時日日掛在嘴邊的九皇兄呢?!

  原來是蕓妹根本就不走尋常路,故意不在長亭中相送,反而選擇在官道之上半路攔截!

  這……倒還真像是她能干出來的事啊!

  “快!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將七公主給我請過來!”

  趙政驟然回過神來,連忙對著斥候大聲喝道!

  “哈哈!皇兄!不用去請,我自己便來!”

  然而話音剛落,卻只聽遠處突然傳來蕓妹那熟悉的清脆笑聲,繼而馬蹄陣陣,竟是蕓妹她不知何時闖過陣列,此刻正朝著王車所在之處疾馳而來!

  “蕓妹,你……”

  趙政當即失神,眼睜睜的望著蕓妹那愈來愈近的身影,不由便有些哭笑不得。

  “蕓妹啊!你不去長亭與諸位皇兄一起相送,怎的突然來到這官道之上?”

  他下意識里,還以為蕓妹是特意別出心裁,來此相送。

  誰知趙蕓逼近之后,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便令所有人頓吃一驚!!

  “誰說我要相送皇兄了?我分明是特地來此,等皇兄一同上路!”

  趙蕓駐馬而立,爽朗笑道。

  只是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聽在眾人耳中,卻無異于晴天霹靂!!

  “公主殿下!萬萬不可啊!!”

  與七公主私交甚密的霍金卻是當先開口,連忙出聲勸道!

  有些話秦王殿下不好直言,他這個旁人反倒更好婉轉一些!

  “您身份尊崇,學府之中的學業又未修習完畢……如何能隨同殿下一起共赴秦川呢?!”

  霍金盡可能的用詞委婉一些,但意思卻是無比清晰的表達而出。

  畢竟根本連想都不用多想,七公主殿下孤身一人來這官道之上當眾攔截,肯定是沒有獲得陛下和越貴妃的同意和首肯啊!

  也就是說……七公主殿下這是屬于私自出宮,并且還準備私自離京!!

  這……若是陛下大怒,當真追究起來,卻又有誰能夠承擔的起啊?!

  “是啊蕓妹……你想念皇兄,大可以在成年之后,隨時來秦川游戲玩樂!何必如此冒險行事啊?!”

  趙政當即也是連連點頭,慌忙勸道!

  我滴個乖乖,蕓妹你能不能別這么搞哥啊!

  你今日真要跟了我一起同入秦川,人家還以為是我將你給拐過去呢!

  “皇兄此言差矣!”

  誰知趙蕓卻是面色一肅,不僅毫不為動,反而昂然應道!

  “蕓此去秦川,非是玩樂,而是欲跟隨皇兄,共赴邊郡,建功立業,以身報國也!!”

  如此煌煌大言,一出便震懾全場,驚得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心中欽佩不已!

  卻是任誰都未曾想到,七公主殿下如此之尊,又是女兒之身,卻甘愿舍棄榮華富貴,只身匹馬,與秦王殿下同入戰亂邊郡,欲要親赴沙場,蕩除敵寇!

  如此之言,頓令一眾軍伍之人,面色肅穆,胸中激蕩萬分!

  七公主殿下之尊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堂堂七尺男兒呢?!

  “蕓妹,你……”

  趙政驟驚之下,卻是頓然語塞。

  只因他死活都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說過要去秦川建功立業了啊?!

  拜托啊蕓妹!

  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么誤會啊!

  為兄并不是要去秦川建功立業啊,只是想去安逸享樂,混吃等死的啊!!

  更別提什么以身報國了好嗎?

  哪怕秦川郡被攻破了,為兄也想的是第一個先逃啊!

  這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我說蕓妹啊!你可不敢這么搞哥啊!

  哥就是想去吃喝玩樂,當個閑散藩王而已,你為何就非要跟哥對著來呢?!

  趙政無語望天,心中悲憤不已,不禁便流下兩行熱淚……

  如此一幕,看在全場眾人眼中,卻是盡皆心中一嘆!

  ‘唉!殿下果真心系萬民!驟聞此言,竟被感動至此啊……’

  “神武十二年,始皇封秦王,封地秦川郡。

  僅數日,謝絕玩樂之邀,杜絕奢靡之淫,視京城繁華于無物,置秦川清苦于度外,自顧動身,直赴秦川矣!

  至道中,喚侍從而問:‘此去秦川,日程幾何?’

  侍從答曰:‘快馬疾馳或五日,車隊緩馳將數月。’

  始皇大急,心系秦川百姓,顛沛流離,飽經戰亂,只恨未生雙翼,展翅高飛,日達秦川矣!

  ‘如此拖延,何日可至秦川耶?’

  始皇扶欄而望,心急如焚:‘子成與我,二人二馬,先行上路,務必五日,先赴秦川!’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紛紛而勸!

  ‘殿下千金之軀,如何能數日不歇,晝夜星馳乎?’

  始皇大怒,斷然而道:‘吾雖為王,卻仍乃大乾子民也!’

  ‘今明知百姓流離,民生困苦,如何可高枕榻中,置若罔聞乎?’

  只此一言,左右皆嘆,心雖不忍,卻無力阻之!

  恰逢常山王趙蕓在側相送,心有所感,跪而泣曰。

  ‘皇兄之心,可感天地!’

  ‘然兄之此身,卻非一人之身,實系蒼生百姓之福于一身也!’

  ‘但有損傷,非一人之痛,實為大乾之痛,天下九州之痛,神州萬民之痛也!’

  ‘今聞此言,蕓愿追隨左右,共赴秦川,御洶洶北狄于國門之外,救秦川百姓于水火之中!’

  言罷,眾人皆跪,盡呼‘大乾萬歲!秦王萬歲!’也。”

——·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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