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游戲人格面具幸第七十一章同化天穹上的月亮自始至終沒有變過位置。
一行人狼狽地回到義莊,冰冷的手推開虛掩的大門,然后一窩蜂栽倒在地。
誰能想到,在見過業江后,義莊這種詭異的地方也會因為四面有墻而成為他們心中的安全港。
趙儒儒把壓在身上的尸體推開,喘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抖的跟篩子一樣的腿,哭笑不得:“我這腿……不會廢了吧?以后我要是殘了,找誰說理去?”
趙一酒眉頭一挑,惡劣地笑道:“殘了也好,下次再想逃跑就跑不掉了。”
“……”犬神族在逃圣女默默閉了嘴。
虞幸沒像他們一樣癱下去,第一時間看向院角,然后狠狠“嘖”了一聲。
那兒本來放了五具尸體,現在,空了。
他就知道任務不會讓他們這么簡單完成大半,他們已經回來得夠快了,還是沒能趕上。
其他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變了臉色。
“尸體呢?”
程一舉一骨碌爬起來,意識到尸體不見了,忽然用有些懷疑的眼神看向了虞幸:“你該不會是在誆我們吧。”
剛想去后院找老者的虞幸:“……?”
其他人愣了一下,然后想,程一舉是在這時候想要扮演人設嗎?
他的乞丐人設就是咋咋呼呼敏感多疑,但是這會兒加戲有什么必要呢,當務之急自然是趕緊找找失蹤的尸體去了哪兒啊!
“他有什么好誆我們的,喂,他剛救了我們好不好!”洛相逢吸了吸鼻涕,一半提醒一半警告地反駁,“我們快想想辦……”
“救我們?他這叫趁火打劫!”程一舉突然激動,對洛相逢道,“他拿走了我的寶貝!這里這么危險,失去了寶貝和送死有什么區別,你還想給他送個美名?”
眾人一片安靜。
因為他看起來太認真了,不像是僅僅在扮演人設。
就連虞幸都皺了皺眉,思考起自己難道真的有配合boss坑害推演者的動機?
他想了想,動機,立場,實力,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都不可能站到大部隊的對立面,一誆誆一群啊,程一舉是憑借哪一點有了這樣的判斷?
說起來,剛才在江邊大聲質問他為什么放手的,也正是程一舉。
對方見沒人附和他,臉色更差了,急促地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之前我們在義莊都沒見過他,他是突然冒出來的!他在我們都被困住的時候來救我們,拿走了我們的保命寶貝!這不是太巧了嗎?然后他又讓我們放棄了三具尸體,輕而易舉地讓業江吃了人!”
“就連他說還有幾具尸體在義莊安然無恙,都是假的,我們憑什么相信他的話!”
眾人:“……”你在說什么東西啊!
是的,如果他們真的是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那么程一舉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也會考慮到這些。
但問題是他們都是推演者,除了推演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邏輯根本不會這樣走。
這人怎么回事?
虞幸不由得看了呆住的洛晏一眼。
程一舉好歹是洛家陣營帶進來的人,現在無端往他身上潑臟水是怎么個意思?身為洛家年輕一代的絕對領導者,洛晏必然要給出一個解釋。
洛晏立刻回過神,秀氣的眉毛緊緊地皺起,他的目光里多出些試探和警惕,開口道:“小乞丐,你能冷靜點嗎,你這時候提出這些掰扯不清楚的觀點,只會耽誤我們找尸體的時間。”
雖然洛晏善良,好說話,但在洛家,不論是本姓弟子還是異姓門客,都對他尊敬有加。
因為他的實力有目共睹,良好的品行更是讓人打心眼里服氣。
剛剛虞幸沒拿走洛晏身上的道具,還救了洛相逢,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虞幸對洛晏有著很特別的善意,也給了洛家面子。
破鏡這樣的高端勢力,如果能交好,誰愿意交惡?
偏偏程一舉跳了出來,甚至在針對虞幸。
洛晏有些生氣。
程一舉是家族精挑細選讓他帶進來歷練的,不說給他提供多少幫助,起碼不該這樣不聽指揮。
只要他開口,不論程一舉想干什么,應該都會停下,更何況這場推演還在直播,場外的洛家人都能看到這一幕,除非程一舉不想在洛家混了。
“呵呵,高門大戶,果然滿口大道理,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程一舉咬了咬牙,沒敢對洛晏說重話,沉了沉氣,“要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真沒問題,那尸體呢?尸體去哪里了?”
虞幸道:“要不是你礙事,說不定我們已經知道尸體在哪里了。”
他丟下一句“處理一下”,就往后院而去。
趙一酒緊緊跟上。
剩下的人中,聶朗和奎因擔心宋雪安危,兩人一個獵戶一個土匪,身體素質都不錯,腿也沒打顫到走不動路的地步,便也追了上來。
其余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洛晏嘆了口氣。
他有些嚴肅,低聲道:“把這個乞丐綁起來吧,他不對勁。”
洛相逢立刻從亂七八糟的雜物里抽出一條麻繩。
“你們!”程一舉掙扎起來,被趙儒儒和趙懷升摁下,很快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你究竟是誰?”趙儒儒湊過來,意味深長地問。
程一舉試著掙脫麻繩:“我就是我啊,就算你們信任那個家伙,也不至于要綁我吧?”
太奇怪了。
留在原地打算先休息一會兒的人都在心里嘀咕。
這不是程一舉應有的水平,而且就像虞幸說的,程一舉在此時挑事兒,才更像是在耽誤時間。
趙儒儒對此尤為好奇。
她直視著被綁者的眼睛,想從中看出端倪,洛相逢面對同伴的怪異之處,忽然拍了下大腿。
“你死了多少次了?”
由于在過龍嶺不少人都已經經歷過死亡又復活,他們將之歸咎于山中詭異,并沒有忌諱,因此直接問出來也不會出現判定。
洛相逢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他自己死了兩次,然后就感覺他的行事作風都越來越貼近土匪的身份了。
有時候他明明不想那么魯莽,可是下意識的就會沖出去,簡直像是這具身體的習慣被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此時看到程一舉無限趨同于乞丐人設的表現,他突然有一個惶恐的猜測。
莫非,死的越多,越會向角色同化?
那是不是死亡次數到了某一個數字,推演者將徹底被同化為角色,失去推演者的身份,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類似的設定所有人都很熟悉,他們稱之為——人格異化度。
只不過異化成怪物的過程很明顯,而異化成正在扮演的角色,則難以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