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墻上掛的紅袍衣擺浮動,以同一個幅度搖搖晃晃。鲪 已經過了天色最亮的時候,百寶街上方的天空透了些昏沉的暗淡,日光照不進來,就顯得裁縫鋪子愈發逼仄。
唯有木頭柜臺后,一只蒼白纖細的手伸了出來,搭在柜臺邊緣。
那只手旁邊放著一盞冒紅光的小提燈,鮮艷的燈光襯的那只手又白又虛幻,十分瘆人。
“老板?老板!”
高一菱伸著頭往柜臺里看,叫了兩聲,才有一個個子矮小的女人探出了半個身子。
她臉上殘留著抹不去的困倦,像是剛剛睡醒,一瞧見這么多人堵在她鋪子的門口,先低頭把躺椅的椅背角度調了調,這才往后一靠,晃晃悠悠的。
“來了啊。”鲪 “來了,帶游客們體驗成衣制作。”高一菱沖她友好的笑了笑,“能讓我們進去了嗎?”
這家成衣鋪子的老板和之前虞幸他們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老板臉上帶著一股疲憊到誰都不想理的狀態,對他們也愛搭不理的,只揮了揮手:“進來吧。”
恰到這時,一直沒有動過的主線任務也更新了。
主線任務已更新 在吃晚飯之前做好自己的瑞雪祭祭典禮服(不含配飾),在晚飯之后、睡覺之前,做好瑞雪祭祭典禮服的所有配飾。
任務獎勵:一份拜帖/一把鑰匙(二選一)
特別提示:所有推演者將在半夜12點過后可查看第一天的累計積分與排名鲪 拜帖或者鑰匙?
腦子靈活些的推演者第一時間想到了方府和東區,所謂拜帖,再沒有比方府更適合的地方,而那神秘的東區,也早已有人去探過,被莫名的東西走攔住了,或許鑰匙就是針對東區的。
看來這關乎著他們真正想要爭奪的東西,推演者們在高一菱的帶領下一擁而入。
虞幸跟著走進去,沒有先按照高一菱的說法去挑自己喜歡的長袍樣式,而是轉頭看了眼柜臺后的女老板。
這女老板自己就穿了一身紅衣,長長的袍子有點貼身,兩袖一直裹到手腕下方。
她放了人進來,卻也完全不想管,又睡到了她的躺椅上,閉眼假寐。
女老板的身高真的有點矮小,之前從外面看不見她人,正是因為她一躺下,就完全被柜臺給遮住了,雙腳都碰不到地。鲪 正瞧著呢,女老板卻好似察覺到了虞幸的視線,眼睛一睜,平平無奇的容貌忽而帶來強烈的壓迫感,那雙烏漆麻黑的眼睛瞪了眼虞幸:“看什么看?”
虞幸被兇,勾起唇對女老板歉意笑了笑,果斷移開視線。
那邊,向導的聲音飄了過來,介紹著不同樣式長袍的意義。
“瑞雪祭是南水鎮最喜慶的節日,所以呢,大家都會穿上一身紅袍,本地人的話,心靈手巧的會自己做,手笨的呢就把活委托給林老板——就是這間鋪子的老板啦!”
“但我們是來旅游的嘛,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讓大家親手體驗制作成衣的樂趣,有了付出,到時候穿著紅袍和大家一起慶祝的時候才會有成就感呀!”
高一菱說,能提供給他們游客穿的祭典禮服一共有三種樣式。
第一種是長窄袖,對襟,女式下擺類似長旗袍,男士下擺則像舊時讀書人穿的長衫,在南水鎮,他們叫這種樣式的禮服為“端方服”,主要是給年齡較大,或為人父人母的人穿。鲪 第二種是偏襟盤扣,袖子略寬,只到胳膊肘,下擺也更短,長不過膝蓋。
這種樣式呢,小臂和小腿上都會有綁帶、鈴鐺之類的配飾,如果選這種,在配飾上就得多花點時間了——它叫做“越魚服”,適合年輕或者活潑的人穿。
第三種是寬袍大袖,分為里外兩層,里層貼身,外層是一件飄逸罩衫,它名為“風隆服”,是最隆重的一種服飾,只有真心敬畏風雪的人才可以穿。
店里有風隆服的展示,有一說一,無論男女制式,都特別像中式婚禮的新郎新娘。
“穿端方服的人,要在祭典上給鎮上小孩分發禮物,包括紅包、糖果等等;穿越魚服則要跟著音樂一起跳祝福之舞;穿風隆服的話……到了祭典上,需要排列在祭壇周圍,配合鎮長完成祭祀。”
高一菱轉頭面對推演者們,歪頭開朗笑道:“這也關乎到大家明天晚上的旅游項目哦,三種服飾的旅游體驗是不同的,跟隨自己的心意選擇吧”
薛守云自從進了門就感覺陰森森的,一股寒意不停的往身體里鉆,她攏了攏肩上的裘,淡聲問:“跟隨心意選就可以了嗎?若是我沒有孩子,卻想穿端方服,或者我并不了解風雪的意義,卻想穿風隆服呢?”鲪 “當然……也沒事,那些要求不是強制性的,只是說在大家看來,普遍認為符合我剛才說的那些條件的話,會更加適合穿某種樣式的禮服。”高一菱攤手,“實際上無論符不符合要求都沒關系,只要在祭典上做到該做的事就好啦。”
這么一來,推演者只需要關注不同樣式的衣服在祭典上會面對到的陷阱和危險,而不用管會不會“選錯”衣服導致踩到死亡陷阱了。
虞幸在鋪子里逛了兩圈,僅從看見的來說,風隆服反而是最簡單的,可高一菱的介紹內容讓人不得不多想——怎樣才能真心敬畏風雪呢?
“隊長,風隆服不能選。”張羽也自己看了一會兒,這時湊過來跟虞幸咬耳朵,“我已經提取到了信息,到時候祭典開始,穿風隆服的相當于把自己做成了祭品之一,一旦站到祭壇旁邊,很可能就離不開了!”
虞幸點頭。
他的情緒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完全回來了,自然理解張羽的擔憂。
“依你看,該選哪種?”鲪 張羽想了想,最后肯定地說:“越魚服。”
“穿這種服裝,明天晚上的活動很可能是學跳舞,在祭典上的活動會更加靈活,逃跑也方便。端方服的話,到時候也不知到底要給小孩多少紅包和糖,出不出問題都是那些小孩說了算,我們會喪失主動性。”
虞幸垂眸,兩秒后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選。”
張羽多少受寵若驚。
這么重要的事,隊長真的按他的想法來啦!
唔,也對,本來隊長也是在考核他到底能不能進破鏡的。
就在這時,花宿白不知從那個角落竄了過來,興致勃勃:“阿幸,我們穿風隆服好不好,我可以穿女式的哦”鲪 虞幸一頓,瞬間懂了他的意思,神色逐漸鄙夷:“然后?假裝在結婚?”
“咳咳,長這么大沒結過婚,我想過把癮。”花宿白老臉一紅,“行不行?”
“行你大爺,滾。”虞幸一口回絕,而后走去研究越魚服的配飾模樣了。
花宿白站在原地望著虞幸的背影,半晌偏頭輕笑。
“我可是為你好啊,阿幸。”
“風隆服很安全……”
“越魚服對你而言可不是什么好選擇。”鲪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想再開口提醒虞幸,反而是樂呵呵的等著看樂子。
在高一菱宣布選擇風隆服的先跟著老板前往后院時,花宿白慢悠悠晃了過去,消失在虞幸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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