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地邁入小鎮,就像從清冽邁入煙火。嘹 虞幸靠在一棵枯得只剩個主干的樹上,目送閻理一步一步融進鎮里。
很快,對方的身形已經越過了最近的民房。
不管怎么看,這應該都達到了“進入南水鎮”的要求。
虞幸目光凝視著閻理的背影,沒有錯過一絲一毫細節,只見閻理腳步不停,連一點僵硬都不曾有,似乎無事發生。
就在這時,民房三樓里正好有個大媽打開了窗戶,探頭看了一眼,她也注意到了閻理的存在,準備關窗的手一頓,遲遲沒有動作。
“那個人很奇怪。”虞幸瞇了瞇眼,抱著反正都暫時要一起行動了的心態,對一旁花宿白道,“你看那個中年女人,她準備做什么?”
在虞幸的視野中,那大媽的頭正一點一點跟隨著閻理的身影轉動,甚至把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戶。嘹 她越來越往前傾,有點肥胖的身體好像正在逐漸拉長,露出一副饑餓的人看見美味佳肴的垂涎表情。
她的右手緩緩伸出來,手里握著一把菜刀,大媽定定望著閻理,隔空將刀尖對著閻理比了比,好像在研究怎么扔出去才能在閻理腦袋上開個洞。
而本該立刻注意到她視線的閻理卻絲毫未覺,走出一定距離后轉過身,沖虞幸的方向招招手,像是在說“一切正常”。
“他看不到那個大媽?”虞幸嘀咕一句,“還是看得到但不以為意……”
忽然,大媽做了一個像是做壞事前慣例左右看看有沒有人的動作,剛好和處于鎮外的虞幸對上了視線,她神色一陣扭曲,立刻把身體縮了回去,窗戶猛的關上。
菜刀脫手而出,從窗口墜落,剛好掉在閻理不遠處的地上,閻理這才多看了那個窗口一眼,神色淡然。
“看上去不是很像正常人。”花宿白評價了一句,“我還以為那位女士要變異成面條人把閻理吃了呢,結果居然縮回去了……有點慫啊。”嘹 “被我看見所以沒有繼續。”虞幸很能確定對方關窗戶的理由,這不是正意味著,她好像并不在乎閻理發沒發現她的舉動,反而對旁觀者的眼神更加在意。
“嗯,有點意思,光從這一點來看,起碼南水鎮的鎮民不正常是真的,進去之后得小心了。”花宿白說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形象,補了一句,“看來你得保護保護我了,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
虞幸:“……呵,行啊。”
不過這個實驗也不是沒有好消息,閻理進入鎮上之后,是沒有立刻發生威脅性較大的事件的,只有個抽象的大媽。
而且鎮內鎮外視線互通,不存在場景直接轉變的壁障——閻理靠在那棟樓的墻上雙手環胸地看著他們嘀嘀咕咕,并無催促。
看來可以準備直接進鎮了。
也不知道如果進鎮遲了會不會有什么隱藏的死亡條件,只要確定了可以進,就不該再耽擱時間。嘹 畢竟現在所有人都沒有拿到背景介紹,只能猜出他們是一個旅游團,而巴士上沒有導游,很可能導游已經先一步在鎮里等他們。
萬一集合有時限,遲到的人……就一定會面對懲罰。
就算是“遲到即死亡”的規則性懲罰,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等級越高的推演給出的東西越少,需要推演者自己發掘各種條件和任務,半點兒都不能松懈。
虞幸轉頭看了眼跟居委會調研似的和一老頭聊得正歡的張羽:“我去叫人。”
“行,那我先進去了。”花宿白打了個招呼便信步走向等在原地的閻理,那步伐果斷得跟他嘴上的“萌新”一點也不般配。
虞幸輕呵一聲。嘹[你是說那個人嗎?]嘹 彈幕總在實時發癲,能和其他人交流也是看直播的一大樂趣,不少人一邊插科打諢,一邊不準痕跡地引導話題,試圖引誘一些知情者出來說兩句。
無論在什么情境下,八卦都是人的天性啊。
然而很可惜,真正了解事實的人太少,也沒人會把那段故事公諸于眾。
虞幸把信息搜集完畢的張羽捉了回來,帶著人往回走。
張羽壓低聲音報告成果:“隊長!我跟你說,這些出來的鎮民只有一小段時間的記憶,我打探的時候發現,他們只記得今天下雪了,可以出來玩,但不記得什么時候下的雪,昨天吃了什么,就好像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只是被塞進了一些一戳就破的虛假回憶。”嘹 “我能確定排除南水鎮是表里世界的可能,它的古怪處于明面上,更多的還得再看。”
“另外,我在楚大爺口中了解到一件事,‘今年冬天比以往更冷,只有那家人像是不怕冷,連個炭盆都不用’。隊長,‘那家人’是有用線索,價值很大。另外還有……”
虞幸聽完后挑了挑眉,思考兩秒,非常誠心地夸贊:“你的能力確實好用。”
張羽的能力極為偏科,沒有半點攻擊力,甚至和詛咒等靈異力量都不沾邊……但潛力巨大。
在家吃飯的時候趙謀就介紹過了,張羽屬于“刑偵推理”類,唯一稱號推理狂能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自動整理成文字檔案儲存在系統里。
同時,消耗精神力開啟主動技能,有價值的關鍵詞將會被高亮標記,越亮代表越重要。
更別提可以直接串聯有關線索的特殊祭品腦內關系圖和其他輔助祭品心理測繪筆、兇殺眼鏡了,張羽絕對稱得上一個完美的劇情解密系推演者。嘹 請:m.fozhida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