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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還沒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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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幸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管記憶怎樣缺失,他總不可能換了衣服之后又換回來,按照他的性格,隨身帶著穿過的衣服可能性很小。

  所以,趙一酒看見的那個穿著布衣的他,應該并不是「現在的他」。

  只有可能是未來某個時間點的他介入了荒屋……

  不動聲色的表面下,虞幸的思維正在瘋狂運轉。

  知道了這一點,就可以反向推測——未來的他到來時,失去記憶的「現在的他」要么不在荒屋,要么正處于一個不可能和未來的他打交道的地方。

  他從沒有見過過去與未來同時出現的情況,想想也知道那應該是一種悖論,屬于亦清提到的錯誤一類。

  無論是被困還是別的什么,總之不可能是在供奉室,不然他沒理由聽到外面的動靜還不出來看看。

  所以,他果然是去了目前他還「不能」想起來的地方。

  現在不能想起來,并不是壞事,有這種無法違抗的規則存在,就意味著以后他總能想起來的。

  如果是永遠都不能揭開的真相,這么嚴重的話,大概率他這個人也不會站在這里了,一定會連同真相一起被埋掉的。

  到了現在的階段,他的不死能力有很多種方法能破掉,更是有生不如死的方法。

  虞幸理清了思路,逐漸從容起來,決定把今晚的記憶交給時間。

  那么,就可以專心考慮現在眼前的事情了。

  比如這尊銅像究竟代表著什么。

  他對趙一酒道:「你應該看得出來,昨晚的我不是這個時間線的。」

  趙一酒沉默兩秒,點點頭。

  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虞幸,之所以毫不猶豫地按照對方說的做,是因為那是虞幸,無論是未來的還是過去的,只要是這個人,他就相信對方不會害他。

  「這件事情先當做秘密吧,就當沒有發生過。」虞幸呼出一口氣,「為什么對荒屋的鬼物動手……我以后會給你一個答桉。」

  趙一酒摸了摸脖子上纏的繃帶,繃帶下隱隱散發出的疼痛像是在提醒他昨夜的真實。

  但他說:「……不用。」

  「嗯?」虞幸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不用給我答桉,我不在乎。」趙一酒放下手,「你做什么都有理由,反正不管在什么時間,我都會按你說的做。」

  他想,如果是現在的虞幸穿越回一年之前,他依舊會像今天一樣,無條件地執行虞幸的指令。

  因為他是他的隊長。

  四處飄著的亦清聽了一耳朵:「嘖嘖嘖嘖。」

  「……好。」虞幸偏頭,開始暗自思考,趙謀是不是給趙一酒報了什么班。

  他也注意到了剛才趙一酒摸繃帶的舉動:「脖子的傷嚴重嗎?」

  「不嚴重。」趙一酒看起來并不是很想聊自己受傷的問題,他掃視了供奉室一圈,那些微光照不到的地方都隱藏在黑暗里,到處都是陰影。….

  而陰影就是他的另一只眼睛。

  「角落里沒東西,也沒留下什么痕跡,就連那股……污染的力量也完全消失了。」他迅速總結道,「如果還有信息,只會在銅像上。」

  可是銅像被摧毀得很徹底。

  虞幸踩過一地的銅渣子,來到底座前。

  底座還是完好的,但是看上去除了冰冷的金屬色,什么也沒有。

  他伸手摸了摸,從指腹傳來的觸感也證明著這個底座并不具備什么隱藏的東西,或許只是伶人在摧毀銅像的時候過于精準,將沒用的事物保留了下來。

  銅像也不知立在荒屋多久了,周圍有一些磕碰的痕跡,

  總體顏色也比較暗澹,然而干干凈凈,應該有人經常擦拭。

  擦拭者或許就是云姑娘了……云姑娘也已經死了,他親手干掉的。

  這么說來線索還真的都斷了。

  「還是得和伶人聊聊。」虞幸勾起嘴角,「讓亦清幫忙是假,因為這個要求注定不成立,所以他之后‘妥協更改,的條件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看得出來。不過若是我答應了,他也絕對不虧,一定會順勢而為。」亦清對這些彎彎繞繞心里門兒清,自然不會上當。

  「我真的討厭一句話幾百個心眼的人。」趙一酒皺眉,「煩死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也是這樣的人。」虞幸攤攤手,「就讓我跟他耍心眼子吧,你在旁邊聽著就好。」

  進來這一趟沒能得到信息,但好歹理清了昨夜的時間線,至于他是什么時候進了伶人房間,又是哪個他對伶人動手了,原諒他現在懶得去追究。

  反正看伶人剛才的態度,夜里的爭執應該不嚴重,估摸著和以前一樣,只是不痛不癢的沖突吧。

  兩人一鬼回到院子里,虞幸直接推開伶人的門,和趙一酒一同走了進去。

  沒有跟上去的亦清虛虛坐在井口,因為怕臟,所以他沒有化實體,也不知道坐這個動作對他有什么意義。

  他深青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絲思索,整只鬼顯得無比沉靜。

  其實他知道,要是剛才他答應了伶人,伶人會讓他做什么。

  在場的存在中,只有他能做到這件事。

  那就是將井里的第四具尸體拉出來,暴露在天光之下。

  但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錯誤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它該永遠被埋葬,等到他們離開荒屋,一切歸零,這個錯誤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反之,如果讓錯誤延續下去,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掉,連荒誕系統都……

  伶人打得就是這個心思吧。

  太極端了,不僅想自己死,還要拉所有人陪葬。

  亦清用扇面遮住自己的表情。

  他想起了那場讓荒誕系統嚴厲懲罰的集體叛變事件,就是死寂島那個活動……其他幾個活動世界推演者的叛變,讓荒誕系統一怒之下陷入極端。

  他們當時究竟……為什么會做出這個選擇?

  亦清并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的消息,但不妨礙他對大局作出觀測。

  一定和錯誤有關。

  只有一個錯誤的引爆,才能引發更多的錯誤,讓荒誕系統不惜撕開公正的面具,引發更多動蕩,消耗自身的「存續可能」。

  只是這些話,亦清現在不會告訴虞幸。

  還沒到時候。.

永罪詩人  〔請不要轉碼閱讀(類似百度)會丟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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