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巫師信徒在小蜘蛛的恐懼里不可自拔,虞幸又扯了一段蛛絲,挫成了一段段繩子。
別人在恐懼,他在做手工,沒過一會兒,他拿著幾道結實的蛛絲繩子走了過去,趁著女人失神時把其中一條套在了女人脖子上。
女人清醒過來的一瞬間,虞幸嘴角一勾,突然將繩子往后扯,女人瞬間發出了骨骼破碎的聲音,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虞幸,不再眨動。
她好像還沒死,但也不算活著——大概是觸發了鬼物的另一個存在方式吧,又或者鬼蜘蛛收集到了足夠的恐懼,在現實里把這女人吞掉了?
虞幸挑眉,試著用詛咒之力探查了一下女人的身體。
奇怪,感覺身體還是那個枯朽的殼子,但是靈魂已經消失了。
莫非,是主動脫離了幻覺?
虞幸一頓,他不否認,當巫師信徒意識到自己在幻覺里的時候,是有能力強行離開的。
但是這樣,他在現實里的身體不是會很危險嗎?比如不能動的時候被偷襲什么的……
真討厭,那他還是回現實中把這幾個家伙干掉吧,也不知道喻封沉要做的事情什么時候能做完。
鬼蜘蛛的幻覺比虞幸想象中要無趣一點,幻覺和現實沒多大的區別,一點創造力也沒有。
不過他也理解,鬼蜘蛛在地下游蕩了這么多年,當然不知道現在地上的人類的想象力里都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就比如那些個蛛絲里的臉皮和尸體,或許放在十年之前可以把人的心臟病都嚇出來,可是放到現在,無非就是恐怖游戲或恐怖電影里的小段子罷了。
不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虞幸決定給鬼蜘蛛留點口糧,他不再浪費時間,用詛咒之力覆蓋上其余幾個還困在幻境中出不去的信徒腦子里。
有詛咒之力做基礎,他們別想走出鬼蜘蛛的恐懼了。
再然后,他望向周圍的虛空,隨意找到了空氣中的某個節點,再把這個節點戳碎,頓時,周圍的環境就跟玻璃一樣化為碎片,一點一點消散于無形。
看,他想從幻境里出來就是這么簡單。
出來的時候,他仍然處于進入幻境時的位置,也就是原本的鬼蜘蛛屁股后面。
蛛網確確實實朝著周圍延伸了一些,不過沒有幻覺中那么夸張,大半個食房仍舊處于自由狀態,周圍的蛛絲朝四面八方連接著,虞幸臺灣望向巫師信徒的位置。
那些信徒已經被鬼蜘蛛吐出的絲裹成了半個蛛蛹。
他們的身上被白色蛛絲覆蓋捆束著,那些蛛絲和蛛網相連,想必再過一會兒鬼蜘蛛就能徹底控制其中的恐懼。
原本不會如此輕易的,虞幸最后留在信徒腦子里的詛咒當真功不可沒。
一、二、三、四。
少了一個。
虞幸先是注意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被蛛絲纏繞臟,然后才從容地離開了蛛網范圍。
鬼蜘蛛正倒吊在蛛網上,吐絲吐得不亦樂乎,期待著自己四個人分量的大餐,對于虞幸的幫助,它自然也感受到了,頓時對虞幸又友善了不少。
看來是不介意虞幸戳它屁股的事兒了。
“跑了一個,會跑到哪里去呢?”虞幸喃喃自語,環顧四周,看起來是丟失了方向——畢竟鬼蜘蛛也不會真的和他交流。
但他眼中,卻逐漸凝聚起一抹微妙的狡黠。
“讓我想想,按照一般的情況,遇到如此棘手的怪物,同伴都陷落了,唯一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趁這個機會趕緊控制住我才對。”
“但若是還沒來得及控制住我我就醒了,那么聰明的姑娘就應該盡量和我以及與我一伙的鬼蜘蛛拉開距離,通過時間差離開食房,去和更強的信徒報信。”
“不過……你真的這么做了嗎?”虞幸人稱一轉,扭頭看向了一個方向,“還是說你更善于冒險,自己一個人先躲進了廚房,以為我會想不到燈下黑這個概念,然后等到別的信徒再來的時候,你就可以出其不意,成為我看不見的那把刀。”
“需要我去廚房把你揪出來嗎,聰明的小姐?”
語氣戲謔,尾調上揚,明顯是從容到極致的表現,也是對自己的猜測分外自信的證明。
“……”不遠處的廚房那邊沉默了一下,幾秒后傳來的腳步聲。
那個女人維持著人類的形態,從廚房的灶臺之后走出來,看也不看已經被越裹越嚴實的同伴,凝視著虞幸,有些狼狽的身形籠罩在發皺的黑袍之下。
半晌,女人開口:“羅伊,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
虞幸好脾氣的笑了笑:“怎么說?”
“玩心重,惡劣,喜歡戲耍他人。”女人一口氣列舉了幾個形容詞,“這只蜘蛛的殺人方式我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在幻覺里,你故意朝我們丟小蜘蛛。”
“沒錯,果然是聰明的小姐。”虞幸很有涵養的點點頭,露出得體的笑容,好像幾秒之前威脅別人的不是他一樣。
“明明是你在被所有人抓捕,但你好像并不擔心,所以我可以認為,有什么東西成了你的底氣,對嗎??”女人問。
虞幸的回答滴水不漏:“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你打算阻止我傳遞消息,所以你會殺了我。”女人冷笑一聲,“雖然我的戰斗能力不強,但是逃跑能力還不錯,你真的認為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是放棄了,而不是在給我的逃跑拖延時間?”
“你會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要么你已經準備好了逃跑的方法,要么你就在擺爛,我想你應該是前者。”虞幸聳了聳肩,順勢攤開手,“竟然你都準備好了,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反正應該也攔不住吧。”
“……”女人這一次探究的目光更加明顯了。
不可否認,“羅伊”說的對,她有離開這里的方法。
但知道了這一點,羅伊又哪來的底氣如此從容,他就不怕她出去了之后,叫上信徒的大部隊過來圍剿他嗎?
那可不會再有任何意外,他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羅伊認為自己一定不會有事。
這又是為什么?
女人越想越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除非在大部隊里,還有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是羅伊的同伴。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