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被打開的殼子里面,鮮紅的心臟不斷地鼓動著,臟器的肉十分鮮活,和已經枯死的身體宛若兩個極端。
只是與普通人的心臟相比,這顆心臟顯然復雜得多。
從血肉的里面鉆出了一條又一條手指粗細的藤條,像枷鎖一樣牢牢地將心臟禁錮其中。
也正是這些藤條,將心臟與空空蕩蕩的身軀相連,從這個開口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像胃、肝臟等內臟器官同樣是由藤條為銜接點。
真是奇怪的構造……
虞幸無聲地撇撇嘴,人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那么和諧,尤其是大腦中的腦神經,難以想象需要多久的進化才能創造出人類這樣的物種。
可這些信徒呢?
死去之后被鬼沉樹賦予“新生”,卻只是披著人類的外表,內里則完完全全是一個粗糙的結構,就像隨手可以做出來的人偶,放一個能源核心在里面。
信徒和人類差得太遠了。
虞幸毫不避諱地伸手將這顆被藤蔓纏繞的心臟取了出來,連接腔體和心臟的藤條一斷,男人在喻封沉手下掙扎的幅度和力度就小了不少,如同失去了某種能源。
但男人顯然還并沒有死,和虞幸推測的一樣,哪怕是摘掉心臟,信徒也有一段緩和的能力,要是現在將心臟安回去,或是換一個心臟來,這個男人恐怕可以原地復活。
喻封沉干脆將那個被子牢牢地裹在了男人的頭上,繼續將其悶在里面,兩個兇手都默契地沒說話,他們的謹慎不允許他們在這種時候多生枝節,萬一這個男人沒死,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就可以作為證據。
虞幸把殼子又蓋了回去,試著用詛咒之力修復了刀割出來的傷口,果然,由鬼沉樹的詛咒之力維持的生命就像夜里的那些鬼物一樣,可以被虞幸的詛咒之旅縫補,男人的胸口很快恢復如初。
只是失去了能源,過一會兒男人徹底不能動彈之后,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虞幸轉了轉手里的刀,又在男人的腹部、脖子處都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偽裝成其他致命部位引發的死亡。
幾秒鐘后,兩人安靜地退了出去。
心臟甚至沒有帶出任何血液,綿軟的血肉在虞幸的手心里跳動,虞幸對此很滿意,他看了看腳上粘到的屬于房子外面鬼物留下的血跡,直接往魯本·里德的屋子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了下來,彎腰用袖子把腳擦干凈,又繼續用袖子將剛剛走出來的腳印擦拭掉一大半,讓人難以辨認,沒留下一個完整的印記。
看到了全程的喻封沉輕而易舉地理解了虞幸的想法,恐怕虞幸在這里還有仇家,這一波就是想利用腳印嫁禍,但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腳印朝著想要嫁禍的那個人走了一半便斷了。
而且地下之城的人都光著腳,若是想將矛盾指向仇家,就必須創造可以引導思想的小小偽證,又不能真的留下辨認腳印的后患,免得對方反咬一口,到時候要現場沾上血跡留腳印做對比就不妙了。
做完這些,虞幸快速帶著喻封沉前往了安貝爾·布拉德利的房間,這間房間就在他的房子旁邊,進去之前,虞幸先側耳聽了一波,確認對方應該是睡著的狀態,這才將門上的詛咒融開。
安貝爾果然睡得很熟,畢竟是凌晨了,就算最開始帶著警惕去傾聽,這個時候也該困了。
為了保證心臟的活性,虞幸在借心臟的時候是直接剖開心臟,而不是選擇先殺死那個信徒然后再取心臟,面對安貝爾就不一樣了,相比之下,不讓安貝爾意識到心臟被調換才是重點。
他輕輕地走到安貝爾的床邊,同樣先讓喻封沉捂住了安貝爾的眼睛和嘴巴,接著用那把從食房里順出來的刀直接割向安貝爾的喉嚨。
信徒的身體構造如此特殊,卻還是有幾個弱點的,比如喉嚨和腦袋,若是受到了致命傷,依舊能讓信徒斃命。
只是托身體的福,及時用詛咒之力對他們進行治療,致命傷就變得不那么致命了。
虞幸這一次等到安貝爾身體的掙扎抽搐接近尾聲后,才側耳傾聽了一下對方的生命體征,安貝爾的心臟跳動明顯頻率減弱,逐漸衰竭了下去。
確認安貝爾沒有清醒的意志,虞幸才拉開了安貝爾的巫師長袍領口,又一次拿刀對準了心臟位置。
豐腴的身軀白得耀眼,胸口的形狀很漂亮,但在場的兩個男性目不斜視,一臉冷漠,虞幸更是打開殼子,取出完整的心臟,一氣呵成。
安貝爾體內的心臟是陰都心臟,和虞幸從那個男人體內剖出來的不同,這個心臟呈現濃郁的墨黑色,藤蔓緊緊圍繞在外圍充當固定的工具,沒有一條藤蔓扎進了心臟內部。
一直只是聽說,現在直面了這顆陰都心臟,虞幸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怎么覺得這顆心臟里墨黑色的能量和詛咒之力這么相似呢?
喻封沉看到這顆心臟也是瞳孔一縮,有點想說什么,礙于不清楚這邊信徒的生命力情況,暫時將話吞了回去,沉默地看著虞幸的動作:“……”
安貝爾的房間不宜久留,虞幸試著把從嗓子漏氣的男人胸腔取出來的心臟放進了安貝爾體內,只見藤蔓有自主意識一樣迅速扎進安貝爾的軀殼,無縫對接,心臟很快留在安貝爾體內跳動起來。
虞幸困惑地摸了一把頭發,總覺得給這些信徒做手術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為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
按照慣例,他用詛咒縫補好了胸口的傷痕,由于沒打算要安貝爾的命,他也順道縫補了一下安貝爾脖子上的割痕,這樣一來,待會兒醒過來的安貝爾只能知道自己剛剛被襲擊了,卻不知道被襲擊的具體位置。
其實想嫁禍魯本·里德,又恰好不能殺了安貝爾,那么偽裝成侵犯事件會是最好的選擇,只是虞幸終究還是沒打算在這方面喪心病狂,只在離開的時候弄亂了安貝爾的書桌,隨便順了點小東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