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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邪異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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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銜青是鬼物嗎?

  很顯然不是。

  她擁有毫無破綻的社會身份,完整清晰的生活軌跡,有父母、也有過同學,她的生命不需要虞幸的力量來維持,也從未出現過無法自控的情況。

  她和祝嫣不一樣,十年前那場綁架案里,祝嫣死了,可她沒有。

  曲銜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類。

  那么……

  韓彥現在看見的實體傀儡與幽靈女人又是什么情況?

  血色長劍血紋逸散,幽靈狀態的曲銜青剛剛睜開的眼中,倒映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

  無盡的黑暗就是她視線中的主色調,除此之外,只有此刻的目標無比清晰地烙印出來。

  曲銜青的意識幾乎是在實體的雙目落下血淚、幽靈體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從前者轉移到后者去的——或許這么說并不恰當,事實上平時她的意識就被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在身上,一半在別人都看不見的幽靈體中。

  只是現在,身上的那一半意識也轉移到了幽靈體上,讓身體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牽線木偶。

  她感受著五感的完全放開,除了視力仍舊被“夜盲癥”限制外,她能聽到鐘表滴答滴答的響動、另一個人的心跳,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呼吸味道,也可以感受到血珠落地那一剎的震顫。

  而她的眼中,也不是什么都沒有了,至少,她能以一種很奇異的視角“看到”她的劍要砍的人。

  發絲四散開,連接到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空間的地方,她的戾氣終于有了完美的載體,臉上的平靜逐漸被嗜血和狂暴代替,她“盯住”了韓彥,手中長劍遙遙指向他。

  韓彥確實見到了魔女。

  他能感覺到,那柄劍上的殺意和力量遠超過那些資料上任意一次描述,足以讓他這個絕望級手腳冰涼,感受到莫大的威脅。

  他甚至有一種直面了邪異的感覺,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十秒后,她知道了什么叫心跳如擂鼓,渾身血液都發出驚恐而抗拒的叫囂,像是馬上就要爆體而亡。

  這只是曲銜青這一劍還未曾斬出時的威勢!

  可即使曲銜青隱藏了實力,讓他措手不及,他也不是很慌亂,因為結局還是一樣的,由于規則原因,曲銜青根本殺不了他,主動權依舊在他手里。

  果不其然,當他感覺呼吸接近窒息,渾身滾燙,心跳沉重到快讓他的身體直接崩潰而亡時,一種奇異的力量自冥冥中降臨,安撫了他的精神。

  你受到了致死攻擊,由于行兇者身份,你將免疫所有除三階段任務失敗和被指認出局外所有死亡威脅!

  哈……

  韓彥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曲銜青,他似乎仁慈至極,甚至都沒有用自己的祭品去化解剛才那種攻擊,只縱容著曲銜青暴露更多從未見過的底牌。

  真有趣啊,以前暴露出來的實力竟然還只是曲銜青的冰山一角。

  韓彥貪婪地汲取著這些新的情報,他已經把注意力從如何讓自己愉悅地殺死曲銜青,轉移到了曲銜青本身之上。

  從他的角度看,此時的曲銜青很像是請神降臨的感覺,弱小的人類懇求剛高位存在的降臨,借來力量,以應對強敵。

  唯一的不同就是,曲銜青現在站在“被請”的位置上,

  “邪異恩典……”他喃喃出聲,目露興奮,“這才是真正的邪異恩典,沒想到,你其實是核心祭品型推演者……”

  他看出來了。

  從前,所有人都認為邪異恩典是一把殺傷力恐怖的劍,因為曲銜青本身劍術出眾,所以擁有邪異恩典的她像是個羅剎,惹到她就是最直接的殺戮。

  可現在韓彥從那個幽靈體的曲銜青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被邪異存在賜予力量的感覺。

  所以,邪異恩典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狀態類祭品,就像他女兒韓心怡的微笑天使一樣,那也是一個非實非虛的狀態類祭品,這種祭品融合出來的概率特別小,它們可能不強,也可能極強,但是不管傾向于哪一方面的能力,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極易隱藏。

  哪怕從得到的那天起一直佩戴著,也很少有人能發現。

  韓心怡的微笑天使,是在她死前那一刻才破碎的。

  眼前的曲銜青……也是一樣。

  得到邪異恩典之后,恐怕曲銜青就一直將其佩帶在身上,她于是一直處于一種被邪異存在賜福的恩典狀態下,這導致了她五感大多封閉,感覺不到疼痛,隨時有幽靈在背后。

  那把被誤認為是邪異恩典的長劍,只不過是恩典狀態下溢出來的能量組成的實體劍罷了,只是邪異恩典的能力之一。

  曲銜青時時刻刻依賴著這個祭品,她絕對是核心祭品類推演者,只是別人的核心能力源自實物或虛幻之物,而她的核心能力則是這種可怕的狀態。

  饒是韓彥也必須承認,這個祭品過于強大,只有曲銜青這種人格的人才能融合的出來,本來么,推演者中總有一些人能擁有被系統評價為很強甚至過強了的祭品,這是運氣,也是必然。

  韓彥在看到幽靈體曲銜青的半分鐘內就將邪異恩典的本質給猜的七七八八,他除了還不了解那頭發上綁著的面具的能力和幽靈體對身體本身的操控能力外,自覺已經看透了她。

  多么愚蠢啊,有底牌就好好捂著,等到下一輪,有更好的局勢時再出來殺我不好么?偏要在殺不掉我的時候暴露自己,除了爭強好勝,這毫無意義。

  韓彥感嘆著,他女兒的死果然主要責任在虞幸身上,這個曲銜青,只是虞幸的一把刀而已,她自己的思維能力完全不能和韓心怡比,完全不能!

  “你走神了四十三秒。”突然,用劍指著他的曲銜青幽靈體說話了,不得不說,這個狀態的曲銜青本身就像一個高位邪異存在,每說一句話都讓韓彥頭腦發脹,心跳加速,而且這樣的曲銜青體積比身體大多了,她像是自己身體的等比放大版本,在邪異氣息的影響下,幾乎占據了韓彥的整個“世界”,除了發著瑩瑩光芒的幽靈體外,四周一片漆黑。

  就連沒有夜盲癥的韓彥,也看不見除了曲銜青以外的任何東西了。

  韓彥發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有些晚,那種黑暗已經凝成實質,化不開了,他毫不遲疑,抬起手中鬼槍的槍管,按下扳機。

  “彭!”

  隨著子彈發射的悶響,一聲尖銳凄慘的叫聲也從子彈上傳來,像是有人的靈魂被攜帶在了子彈表面,這一刻經歷了殘酷的火藥灼燒似的。

  他瞄準的不是曲銜青,而是身旁的黑暗,子彈飛了一段距離之后觸碰到了什么東西,空間震蕩了一下,斷了幾根長而纖細的頭發。

  韓彥瞳孔一縮,周圍的黑暗,竟然是曲銜青的頭發不知不覺間形成的包圍圈!

  黑發本身不具備實體,子彈打上去毫無作用,頂多弄斷幾根被從別的空間震蕩出來的頭發而已。

  他認為這一局收集到的情報已經夠多,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在停尸間這里耽誤的時間越多,指認環節就越難做到無破綻撒謊。

  他的槍口轉移到了幽靈曲銜青的眉心。

  其實曲銜青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利用這種強悍能力趁機逃跑,指認環節再想辦法聯合虞幸辯駁他。

  但曲銜青顯然不想跑,反而是用一種想殺了他的勁頭在與他對抗。

  可他死不了,所以曲銜青這么做,唯一能得到的收獲就是——拖延時間。

  韓彥嘴角勾起,曲銜青的所有想法都在他預料之內。

  瞧,他都能幫這些人把一切給布置好——

  曲銜青拖延時間,可以讓他撒謊被揭穿的可能性增大,等到虞幸或者趙謀等盟友下來,不僅可以進一步增加他的嫌疑,或許虞幸還會趁沒有外人,細數他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再提一提韓心怡,試圖讓他愧疚或不耐煩,這樣的話他的人格異化度增加,在第三輪黃昏中,出錯的幾率就更大了。

  畢竟,他們這么多人來圍剿他一個,肯定是想要一步到位,要他死的。

  貪心一點,或許還想在所有觀眾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吧……要是沒有好機會揭穿,那就還是讓他三場失敗,總之先除掉他,免得后患無窮。

  韓彥地笑容越來越大,他食指一動,子彈就朝著曲銜青的眉心射去。

  沒意思。

  猜出這些毫無難度。

  無論是揭露他,還是殺死他,都是這些人做不到的,相反,他倒是有一個辦法,讓并非三次失敗的嘉賓也真正死亡……

  他開始想——

  拜托了,虞幸,讓我有點挑戰性好么?起碼多動動腦子,想辦法實現兩個目標中的一個?

  你們還是這么天真的話,就別怪我把你們推下地獄了啊。

  曲銜青看著子彈飛過,她的耳朵、眼睛、乃至感覺混合在一起,在腦海中展開了一條子彈軌道。

  不是什么要命的攻擊,她殺不了韓彥,說實話,以韓彥的攻擊力,他也殺不了她。

  曲銜青手中那一劍,終于斬出。

  血光沖天,混合在無邊無際的頭發里,叫人無法呼吸。

  [新絕望級一定是想那曲銜青開到做首秀,這一場ta要是殺了曲銜青,天知道他的明星推演者等級要提升多少!]

  [等著吧,不一定的事兒呢,美杜莎和伶人曲銜青不也照樣惹了,這兩位都是老牌絕望級,總不至于比新絕望級弱吧]

  彈幕依舊那么容易被歪樓,即使很多人想看曲銜青和那位神秘的絕望級的交鋒,也抵擋不住伶人這種已經被妖魔化或者說神話的人的高人氣。

  似乎涉及到伶人,就算他是墮落線,也依然有很多很多狂熱的粉絲,其中不乏異化和正道。

  這大概就是絕對的實力帶來的絕對的臣服。

  只有帶著目的看直播的人完全無視了伶人名字的刷屏,爭奪每分每秒進行著推算。

  研究院的系統兌換駐地內,曾萊把玩著自己的骰子,神情有點凝重。

  研究院駐地是一個莊嚴肅穆,一絲不茍的古歐洲城堡型建筑,蜿蜒走廊兩側有一間間專門的房間以供某位公會成員辦公,一樓有會議廳,還有一個可以同時容納近三百人也不擁擠的高頂大廳。

  大廳里此時分散地坐著十幾個人,他們穿著各自習慣的衣服,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融洽,但此時目光落點都一樣——在大廳的一側,掛了一個投影幕布,幕布上正是這次恐懼醫院的直播畫面。

  作為向系統兌換的駐地,擁有一個供大家一起看直播或者付費視頻的屏幕似乎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研究院本身就經常需要通過觀看視頻來記錄數據,做出推測,更何況他們是一個擁有五十多個人的公會,和未亡調查組那種小隊勢力可不一樣。

  曾萊剛才就是一邊看著大屏幕上任義視角的主直播間,一邊在自己的人格面具系統里看各個分直播間,他能看到莎芙麗在二樓某個有鬼物的病房里做任務,因此開啟了分屏,而停尸間的屏幕從關閉后就沒再亮起過。

  “嘖,不是莎芙麗。”曾萊坐在大廳靠前的位置,骰子無意識地放在手心里翻滾,他試圖找出絕望級身份的可能性,仔細對比了一下第一輪指認后九個存活嘉賓的名單和資料,曾萊終于在猶豫再三之后,將目光放在了“韓子川”的資料上。

  “會是這個人嗎。”他手里的骰子被他扔到地上,咕嚕嚕轉動著,直到速度逐漸減小。

  最終,一個“三”朝上。

  曾萊失望極了,因為是問題形式的擲骰子,三便代表著模棱兩可,說明他這個問題沒有得到有效答案。

  涉及到絕望級,他不配了。

  大屏幕上的任義已經從四樓下到二樓去,他不愧是一直研究著恐懼醫院的人,在院長辦公室轉了一圈,還真找到了以前的嘉賓從未找到過的線索。

  帶著線索,任義在二樓的某間病房外停下,好巧不巧,正是莎芙麗所在的那一間。

  任義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眼看著就要和莎芙麗撞上面,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曾萊替任義緊張起來,直到聽見拍任義肩膀的人發出了清晰又熟悉的聲音“等一下,你著急進病房嗎?”

  任義回頭,面前站著白衣的虞幸。

  他的面癱臉沒有絲毫變化,問“你有什么事找我幫忙?”

  “是有件事。”虞幸身邊沒有任何人,他顯得有點苦惱,“我請曲銜青幫我去停尸間找一具尸體帶給我,可是現在已經超出了她該停留的時間了。”

  “我怕有變故,你能陪我下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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